第95章 多可怕的一件事

  出發回江城那天，姜慕漁起了個大早，湯臨淵起來的時候，滿屋子都是雞湯的香味。

  湯臨淵看了看表，這才八點。

  見湯臨淵起這麼早，姜慕漁問了句：「你中午回來吃飯嗎？」

  湯臨淵正在擠牙膏，聞言扭頭看她：「你改期了？」

  

  她搖了下頭：「你不回來的話，一會先喝一碗，然後裝保溫瓶帶走。」

  「我喝一碗，帶就不帶了。」湯臨淵看回鏡子。

  鏡子裡，她正在低頭忙著看手機，不知是在給誰回消息，聞言頭也不抬：「那我給你留一碗晚上喝，剩下的我給露西帶去。」

  「好。」

  姜慕漁點點頭就去廚房，轉身之時她聽到一聲異響，轉過頭來時對上湯臨淵的眼，她疑惑：「怎麼了？沒站穩？」

  「沒有。」湯臨淵沒看她，「一會我讓王楊送你去機場。」

  「不用麻煩王助理了，我給露西說好了，一會跟李爺爺道別後，她和李叔送我去。」

  「好。」

  姜慕漁走了幾步又回頭，只見湯臨淵閉著眼在刷牙，臉上是一貫的平靜，她笑了笑，先給湯臨淵打了一碗放桌上，然後裝了滿滿一保溫瓶的雞湯，拖上行李就下了樓。

  李露西正在樓下等她，見只有她一個人出來時還愣了下：「小漁姐，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湯哥不一起來嗎？」

  「他有個很重要的會要趕，來不及了。對了，你阿公昨晚睡得怎麼樣……」

  李露西幫姜慕漁推行李箱，姜慕漁只背著自己的小背包，兩人邊說邊走，某刻姜慕漁突然回頭，依稀像是看到了湯臨淵的影子，但當她定眼再看時，又什麼都沒看到，好像剛才那個人影只是幻覺。

  「怎麼了？」李露西跟著回頭，「是不是捨不得湯哥了？」

  「沒有。」

  「嘴上說沒有，臉上都全寫出來了。不過湯哥是怎麼做到不來送女朋友的機的？我看他挺厲害的，應該是個大領導，一個大領導難道連兩個小時都抽不出來嗎？」

  「只是時間剛好對不上而已。」姜慕漁拍了拍她，「對了，我店裡有本書，應該對你有幫助，回去後我給你去書店找找，到時候寄給你。」

  「好。」

  在李家呆了半個小時，姜慕漁就去機場了。

  雖說是一國道教的機場，但往來這裡的航班並不多，姜慕漁這一班是這個機場當天最早的，旅人寥寥，侯機室內更是只得小貓三兩隻。

  一對蜜裡調油的情侶，一個正在電話里跟愛人分享工作趣事的中年男人，一對面對面坐著說話的老夫婦，還有一個高冷的女士，她端著杯咖啡，桌前放著筆記本，時不時的說幾句，波瀾不驚。

  還有一個就是姜慕漁了。

  只有她最無聊。

  離登機還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姜慕漁的手機鑽進來一條簡訊：【姜小姐，我來送你上機，你在哪裡？】

  姜慕漁回復了具體的侯機廳，不一會便看見了王楊，王楊拿了好些吃食，還有別的禮物，他沒說是湯臨淵交待買的，但姜慕漁看了看，發現都是自己愛吃的。

  知道她喜好的人不多，湯臨淵恰好是其中一個，而在這個國家，能讓王楊去這麼準備的，只有湯臨淵。

  回想起這幾天兩人的相處氛圍，姜慕漁抿了抿唇，她朝王楊道了聲謝。

  「姜小姐，一路平安，我得走了。」

  王楊走後，姜慕漁一樣樣翻那些禮物，多是珠寶和鑽石，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裝回去了，倒是那些是當地的民俗小玩意，讓她把玩了好一會。

  很快機場便廣播通知他們登機了，姜慕漁把東西一收就要走。

  沒走幾步，那個高冷的女士便追了上來拍拍她肩，指著她原先放行李箱的地方：「你東西掉了。」

  那是一個文件袋，裡頭裝著一份有關某工程的估價文件，列印日期是兩個小時之前，看來這是王楊一會就要用到的。

  姜慕漁趕緊給王楊打電話。

  電話接通了，她喊了一聲王楊，對方說話了，但不是對她。

  「先生，既然捨不得，為什麼不直接現身送她上機？」

  「她不需要。」

  「……那您就不該來，今天的會議很重要。」

  「她不需要，不代表我可以不來。」

  「……先生，真的該走了，不然一會就要遲到了。」

  「讓它遲。」

  「可是董事會那群老古董一定會借題發揮——」

  「怎麼，你是覺得一群老東西能比我自己的女人重要？」

  聽到這裡，姜慕漁不由得握緊了手機，她沒再聽下去，而是掛了電話，轉而打給湯臨淵，告訴他王楊落了文件在她這裡的事。

  湯臨淵語氣平常：「不是什麼重要的文件，你直接銷毀就行。我要開會了，就這樣。」

  電話掛斷了，毫不留戀。

  就好像剛剛質問王楊，難道一群老東西瑢還能比我自己的女人重要的那個人不是他。

  廣播裡又一次通知登機，姜慕漁捏著手機原地站了幾分鐘，直到第三次廣播響起時才離開。

  很快飛機就起飛了。

  湯臨淵收回視線。

  王楊舉起手機：「湯總，有幾個董事在路上出了點事情，會議延後到下午兩點。」

  湯臨淵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轉身走人。

  上車的時候，給顧易發去了姜慕漁的航班信息：「去接機。」

  ……

  三十個小時後，姜慕漁在江城機場降落，隨著下機的人群往外，她一眼就看到了外頭歡迎她回來的橫幅。

  見到熟悉的人，姜慕漁心裡是高興的，回到熟悉的地方，她是有歸屬感的，但當她夜半醒來，像過去幾天那樣習慣性地往床外靠卻險些掉下床時，她突然感到有一點不適。

  原來一個人的習慣是可以短短几天內就能形成的。

  多可怕的一件事啊。

  再有幾天就是大寒了，姜慕漁提前更新的菜單，她打算大寒過後就和姜瑤回家過年。

  「你去國外那幾天，我爸天天打電話問你幾時回國，幾時放假回家，前兩天我跟他說你回來了，他又一個電話都不打過來了。」姜瑤笑，「我爸裝高冷呢，這會肯定把家裡來回打掃八百遍了，你的被子肯定曬了十遍不止了。」

  姜慕漁失笑：「過完大寒再做一周，小年前一天回去。」

  「那我告訴我爸這個好消息！」

  「瑤瑤，晚些我給二伯打。」

  「那我爸得開心得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