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過猶不及

  姜慕漁的回答，就是嬌嬌地拉他過來，引著他一起淪陷。

  天亮了。

  姜慕漁翻了個身，撞上了一堵溫暖的胸腔，她疑惑睜眼：「還沒天亮嗎？」

  

  「亮了。」男聲低啞情感，聽得人心裡痒痒的，「下雨了，你再睡一會。」

  姜慕漁哦了一聲又閉上眼，十幾分鐘後她又睜開眼，並一骨碌爬了起來，湯臨淵原本已經重新睡著，這動靜立即將他驚醒了。

  「小漁？」

  她一邊往洗手間去一邊答：「我跟露西約好今天和她去看鋪面。」

  「看鋪面？」

  姜慕漁在衛生間探出頭：「……那我應該是忘記跟你說了，露西想開一家湯膳館，昨天我們已經看了幾家鋪面，挑中了其中一家，那原先也是做餐廳的，她資金也不多，就想著換個門頭就這麼經營。」

  「既然是要換門頭，那就不能隨便對付，她看了我手機里的圖片，就想弄一個跟『一時一湯』差不多的，但我覺得這邊材料是不難找，但施工人員應該不好找。」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不用了，這都是小事。」

  湯臨淵也進去洗梳，兩個人擠在衛生間裡，一下子就顯得空間有些逼仄了。

  姜慕漁往裡讓了讓，湯臨淵也往裡站，她又往裡讓了讓，湯臨淵又站了過來，如此反覆幾次，兩人始終是胳膊貼著胳膊，腿貼著腿。

  姜慕漁明白了，湯臨淵是想跟他貼貼呢，於是也不管別的就抱了過去，嘟嘴求親親。

  只是預期中的親吻並沒有落下，迎來的是湯臨淵昨晚那個她用柔情避過去了的問題：「姜慕漁，你這幾天是在躲我？」

  姜慕漁僵了一僵，立即恢復正常，她嗔怪道：「看來我昨晚上還不夠賣力，那等我從露西那裡回來，我再——」

  湯臨淵揉了揉眉頭，輕聲打斷她：「姜慕漁，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就是怪我不怪賣力嘛。那要不現在我補償一下？」

  一把抓住她在他胸口忙碌的雙手，湯臨淵深深嘆了一口氣：「你跟露西約了幾點？」

  「十點。」

  「現在才七點。」

  「我得先燉湯。」姜慕漁說著就去把他的脈，不一會露出了笑容，「這湯就是要堅持喝，你現在的脈象比之前有力多了。」

  「還不夠。你再多留幾天。」

  「湯膳雖不是藥，但裡頭到底也是放了藥材的，調養身體也要適度，過猶不及。」

  總之不管他說什麼，她總有話來應對，偏偏又叫他尋不到破綻，就像是在開口之前，她就已經思慮了千百遍，甚至預設過幾十種場景，每一種場景她只怕又想了好幾種應對的方法……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湯臨淵什麼心思便都歇了。

  他揉揉額頭：「我現在就出門，今天不用給我送湯，晚上可能趕不回來，明天一早我要是來不及，就讓王楊送你上飛機。」

  「好。」

  湯臨淵沒一會就出了衛生間，姜慕漁輕輕吁出一口氣，殊不知湯臨淵出了衛生間並沒有立即走，就站在門口，將她這喘大氣的聲音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竟然不知，自己給她帶來了這麼大的壓力。

  過猶不及。

  她說對了，他現在就是太過迫切，恰好她又心門未開……看來，他得好好籌劃才行。

  姜慕漁整整一天都和露西一家呆在一起，從門頭設計到鋪面區域擺放，以及給需要買的各種鍋具列單子，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姜慕漁需要結合當地的氣候特徵和當地人的飲食習慣，來幫露西擬好至少半年的湯譜。

  擬湯譜很費心力，得找好些資料來研究，因此她忙到差不多晚上十點，才初步定下了湯譜。

  李爺爺一個勁朝她豎手指頭：「我大哥教出來的人就是夠義氣，可惜我們離得太遠了，不然就能當正經親戚來走動了。」

  姜慕漁笑笑：「我阿公要是知道我能幫到你孫女，他肯定很高興。」

  回到公寓已經十一點多了，王楊陪了她一天，也是疲憊得不行，見她全程都沒有問起過湯臨淵，這時忍不住提了一句：「我聽林秘書講，湯先生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飯。」

  姜慕漁一頓：「我一會做宵夜，王助理，一會你也過來吃。」

  「不用了，我不餓。只是湯哥今晚不一定回來。」

  「沒事，我等他。」

  姜慕漁的宵夜是生滾雞絲粥，她是做好了才去洗漱的，前後不過十分鐘，等她出來時，便見餐桌邊多了個人。

  湯臨淵正坐在桌前，面前的電腦開著，他以手撐著額頭，眉頭皺得很深，看得出來，他應該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

  姜慕漁給他裝了碗粥：「人在身體不夠暖的情況下，腦子也沒有正常思考，你先吃點粥暖一暖身體。」

  「好。」他碗過來吃了兩口就放一邊，「你先去睡，我忙完再進去。」

  「那——」

  才說了一個字，湯臨淵就有電話進來，他朝姜慕漁點了點頭，接起了電話：「說。」

  半分鐘後他打斷了對方：「……既然這件事江銘完全有能力處理，你這會打給我的意圖是什麼？讓我看到你有多無能嗎？！」

  「……三個工作日，你要是解決不了這件事，那我會向集團要求另外指派能解決得了這件事的人過來協助。」

  「……這是我的底線，你確定要挑釁？」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我的底線就是湯氏和湯家的底線，不管他去找湯家哪個誰，或是找到我父親那裡去，這個底線都不會變……」

  「……超過三句話他不鬆口，那麼以後就不用再合作，這項目雖有利潤，但這個錢湯氏不是非賺不可！」

  工作時的男人很迷人，但又有些可怕，姜慕漁想自己幸好不是他的下屬，以前也沒有機會與他打交道，不然他們現在也走不到這一步。

  不對。

  如果是以前就見了面，那她頂著這張跟白若安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只怕他們早就像現在這樣了。

  想起白若安，便又想起湯盈盈，不期然地又想起那天湯家人對待她的態度，姜慕漁那剛剛要冒頭的小芽，被她一手給掐了。

  湯臨淵的身體正在慢慢恢復，雖不算完全調理到他巔峰時的狀態，但比一開始時是強了不知多少，所以她這一次過來的任務，也算是結束了。

  她得回江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