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王妃奇女子

  「屍體表面滲出暗綠色膿液，帶有異味，眼球玻璃化並且向外突出，鼻翼塌軟，雙唇似與周圍皮膚融合......」

  沈姝蔓此時就站在大理寺的停屍房裡，抱著雙臂圍著這些異變的屍體轉，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帶著幾分若有所思。

  穆容淵和穆嘉澤在門口的位置，空氣中瀰漫著屍臭，引起穆嘉澤一陣陣反胃。

  他已經去吐過兩次了，胃裡基本沒什麼東西了，再聞見這個味道還是覺得噁心。

  穆容淵稍微好些，畢竟是從血海屍山中走出來的，只是有些嫌惡罷了。

  倒是沈姝蔓一點都不受影響，盯著屍體，眼中燃氣興奮之色。

  「骨頭不知道是變軟了還是融化了，我需要把他解剖之後看看。」

  沈姝蔓用旁邊的一根木棍壓了壓屍體肋骨和頭骨的位置，屍體頓時就像是一團麵團一樣凹陷了下去，她基本沒感覺到阻礙，由此可見，骨頭也發生了異變，

  很有沒有遇到如此有意思的事了，她迫切的想要找到真相。

  「還要把屍體劃開？」

  

  穆嘉澤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以為自己已經對沈姝蔓足夠了解，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她的彪悍。

  那可是屍體啊！

  把話題劃拉開是仵作的事，她堂堂王妃，怎能做這些！

  「不劃開怎麼知道到底什麼情況。」

  沈姝蔓說的雲淡風輕，好像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一樣。

  很多真相都是從屍體上找尋到的，所以現代社會中法醫的地位舉足輕重。

  但是古代對於這個好像有所忌諱，仵作人數極少，而且還不受待見。

  「找個仵作過來，我需要工具。」

  沈姝蔓看向穆容淵，讓他下令。

  穆容淵剛要開口，旁邊守著的侍衛立刻道：「啟稟王爺王妃，少卿已經去找了，馬上就能回來。」

  沈姝蔓點點頭，繼續圍著屍體轉圈。

  一刻鐘後，一個身材消瘦的青年帶著一老一少進來了。

  他在看見穆容淵等人的時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趕緊行禮，穆容淵抬手阻止，示意他先解決眼前的事。

  「王妃這是...」

  大理寺少卿看著明顯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沈姝蔓，有些為難的開口。

  那可是王妃啊，怎麼能跟他們一起碰這些屍體，萬一出事他們可擔不起責任。

  「無妨。」

  穆容淵開口讓他定心：「她是華春老人的弟子，對於...驗屍也有所涉及。」

  「原來如此。」

  一聽是華春老人的弟子，大理寺少卿一下子就安心了，他們早就聽說華春老人來了京城，正想去請，沒想到會遇到他的弟子。

  能得到王爺的肯定，王妃的實力相比也不會差。

  他帶過來的兩人，經過介紹，得知年輕的那個是順天府的仵作，老的那個是老仵作，上了年紀之後子承父業。

  這次的屍體情況特殊，他直接將父子兩都帶了過來。

  仵作夫子在順天府也見過不少大人物，因此也沒有緊張，見沈姝蔓擼起休息找他們要工具，在得到默許之後也是給了她。

  戴上羊腸手套，拿著特質的匕首，沈姝蔓和老仵作開始開膛解剖。

  穆嘉澤緊緊的抓著穆容淵的輪椅扶手，感覺胃裡又難受了。

  穆容淵看著認真的沈姝蔓，眼中划過一抹動容。

  沈姝蔓解剖的動作很熟練，比起老仵作來說也不相上下，他兒子本想幫忙，被他老子制止，讓他在一邊好好看著，今天這一趟，值得他學習很久了。

  外頭的人也悄咪咪的踮起腳尖往裡看，隨後發出感慨：王妃當真乃奇女子也。

  在老仵作的協助下，很快屍體就被剖開了。

  裡頭的情況和沈姝蔓預想的差不多，骨頭和器官都被侵蝕軟化，變成軟綿綿的一團，像是青苔一樣的顏色，而且還十分脆弱，稍微用點力就能損壞。

  「王妃，這裡。」

  老仵作指著肝臟的位置，小聲提醒。

  沈姝蔓順聲看過去，發現了肝臟與其他器官的不同。

  它是黑色的，表層凝聚了一層厚厚的油污，像是地溝油流進下水道之後凝固而成的模樣。

  她小心的劃開，整個肝臟都變成了凝固的油污，看不出半點原來的模樣。

  而且，肝臟劃開之後，空氣中的臭味變得更加濃郁了，好幾人都忍不住，跑到外面大吐特吐。

  「老人家，你可見過如此異狀？」

  沈姝蔓回想了所有自己看過的醫書古籍，都沒有發現相關記錄，便看向經驗豐富的老仵作。

  老仵作眉頭緊緊皺起，盯著屍體看了許久後道：「回稟王妃，草民似乎有聽說過，但並未親眼見過。」

  有消息便是好事，大理寺卿立刻讓人準備筆墨，將老仵作的話記錄下來。

  「草民年輕時曾到鹿陵郡遊歷，在那裡遇到了一位友人，聽他說過一些奇聞軼事，像這些屍體所呈現的模樣，大概率是中了毒。」

  「中毒。」

  沈姝蔓的目光落到那一團黑黝黝的肝臟上，如果是中毒的話，毒素大概全都聚集在肝臟上了。

  「他說有一種毒，人服用之時不會有任何察覺，要等過一段時間之後才會覺得不適，毒素在進入人體之後便開始侵蝕五臟六腑，影響神志，白日潛伏，夜晚狂暴，最多三日便能取走人的性命。

  人死之後毒素會繼續侵蝕，直至身體徹底沒有了生機之後才會匯聚到其中某個器官當中。」

  周圍的一群熱聽得雲裡霧裡的，人都死了，生機自然也就散了，說什麼毒素還在繼續侵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姝蔓倒是聽懂了，人死了，不代表體內的生機就沒了，還有尚存的細胞不是。

  她就見過一個案例，兇手將人殺害之後藏到牆裡，等二十年後挖出來，死者的頭髮和指甲依舊在生長，有人甚至提出，將其冷凍之後保存，或不定到百年或者更長的時間之後，醫學和科技高度發展之時，還能利用他的細胞將其復活。

  沈姝蔓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不過這毒倒是厲害，能侵吞所有生機，值得研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