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來碗加肉的拉麵

  我叫陳沖，在一家貿易公司上班。

  我最近剛搬了家。

  由於家裡的天然氣還沒有通，到了傍晚的時候，我就會到樓下的一家小店去吃飯。

  這天，我下班回來得挺晚。

  當我走進小店的時候，店面里已經坐滿了人。

  可我卻很幸運地發現，有一張靠窗的雙人桌並沒有坐人。我便走過去，衝著吧檯那邊大聲招呼，「嗨！老闆，給我來個大碗加肉的拉麵。」

  「哦，好來。」

  

  店老闆見我坐下，先是遲疑了一下，而後才這樣應承。

  不光是他，就是在店裡吃飯的人也都歪頭把目光向我這邊看來。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就好象我做了一件很古怪的事情一樣。

  只是，當我轉動脖頸向這些人看時，他們卻紛紛將目光從我的身上轉開了。

  我見沒人想要跟我交流，當然也不會去理會這些人的目光。用不多時，老闆娘就親自將我要的面送了過來。只不過，她並沒有按著我的要求，在面里加肉。

  「大姐，我要得是加肉的拉麵。」

  「嗯！小伙子，吃完趕緊走吧。這碗面，不算你錢。」

  「我……」不等我再說些別的，老闆娘就急匆匆得從我的身旁走開了。看她的表現，就好象我身旁有很可怕的東西一樣。

  「切！為了幾塊肉，連面錢都不要了。」

  我嘟囔著轉回頭來。可就在這時，我卻感到一股寒意直襲而來，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當我倒吸著涼氣再向桌子的對面看時，卻發現有個年輕的長髮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那裡。

  「吭！真冷。」

  我無心地衝著長發女人說了一句，便把頭低垂了下去。

  現在小飯店裡已經沒有空位了，因此有個人坐在我的對面，也不是多麼稀奇的事情。在這種街頭小店裡，拼桌的事情實在是再平常不過了。

  「幫我要碗加肉的拉麵，好嗎？」

  不等我用筷子抄起碗裡的面，一陣兒低沉舒緩的女聲就傳入到我的耳朵裡面。我聽到這聲音，目光先是向著身旁瞟去。這之後，我才撩起眼皮看向坐在對面的長髮女人。此刻，她正瞪著一雙大眼睛緊盯著我的臉。

  確切地說，坐在我對面的這個女人長得蠻漂亮的。

  不光如此，她身上的衣服也是今夏最時尚潮流的。特別是她通過衣領外露出來的肌膚，也是白嫩細滑的模樣，讓人看了不覺間會咽些口水下去。

  「嗯，這家店裡好象沒有肉了。」

  我這人哪兒都好，就是對美女的抵抗力稍弱了些。再說了，人家只是想讓我幫一個小忙，我有什麼必要拒絕呢？

  那時候，我就忘記了一件事！

  這美女幹嘛不自己叫面，非得麻煩我幫她這個忙呢？

  「幫我要碗加肉的拉麵，好嗎？」

  長發美女就好象沒聽到我的話一樣。她用低沉舒緩的語氣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不光如此，她的雙眼也直盯著我看。可我卻沒能從她的眼中感受到期盼、或是其他任何的情感。

  「嗯！好。其實，我也想吃加肉的拉麵。」

  我沉吟著回應，並把目光向著吧檯那邊看去。當我看到吧檯上面擺放著幾盤新切的牛肉時，眉頭不由得緊皺了起來。

  既然這家店裡有新切的牛肉，他們為什麼剛才要白送我一碗沒肉的拉麵呢？難不成我剛才進店的時候，剛好他們的肉賣光了嗎？

  我的心裡這麼想著，便把手高舉了起來大聲叫嚷，「老闆，給我來碗加肉的拉麵。」

  老闆和服務員們聽到我的叫喊，分明都把目光向著我這邊看來，可他們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挪動位置，按著我的要求去辦。不僅如此，他們很快就把目光從我的身上轉開，就好象我從來沒有提過這樣的要求一樣。

  「我艹！他們不理我？」

  我低聲咒罵著，將目光轉回到長發美女的身上。

  「幫我要碗加肉的拉麵，好嗎？」

  讓我頗感糾結的是，美女依然沒有理睬我的話，而是機械地重複著自己的要求。她的雙眼依然緊盯在我的臉上，眼中還是空洞的目光，讓我感受不到她的心裡究竟有著怎樣的想法。

  「嗯！你吃碗不加肉的吧。」

  我猶豫了一下，把面前的那碗面向著長發美女推去。雖然我剛才用筷子翻動過面了，可我畢竟沒有動口，再怎麼說這也是一碗新面吧？

  隨著面碗移動，長發美女的頭逐漸低垂了下去，目光也落到了面上。

  我以為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就算是解決了，可誰知道她很快又重複了起來，「幫我要碗加肉的拉麵，好嗎？」

  「美女，我已經幫過你了！可他們不給我送。」

  我邊說邊把身子向著餐桌靠靠，目光也緊盯在長發美女的身上。雖然她的長髮已經將秀氣的面龐完全遮擋住了，可這依然不妨礙我欣賞她的美。

  「我想吃肉！」

  這次，長發美女可沒去重複剛才的話。

  就在我準備開口跟她交流的時候，她卻又毫不遲疑地補充了一句，「我沒有錢。」

  我艹！沒錢還想吃帶肉的拉麵？

  我的心裡雖然這樣暗罵，可嘴上卻沒將這話直接說出來。就在這時，她那低沉舒緩的話音卻再次傳入到我的耳朵裡面，「幫我要碗加肉的拉麵，好嗎？」

  真你姥姥的！我欠你的嗎？

  我的心裡這麼想著，目光也兇狠得向著長發美女瞪去。只不過，她低著頭不可能看到我的眼神。可接下來，更不可能的事情卻發生了，「你瞪我幹什麼？」

  「我、你怎麼知道我瞪你？」我撫弄著頭髮，有些凌亂地回答。

  「我只想要碗加肉的拉麵。」長發美女的話說到這裡，仿佛還有意猶未盡的意思。可不等她再將後面的話說出，我就大聲地回應，「幫我要碗加肉的拉麵，好嗎？」

  「嗯！是的。幫我要碗加肉的拉麵，好嗎？」

  「好！你等著。」我氣鼓鼓地應了一聲，便站起身來向著吧檯那邊走去。雖然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仔，可請人吃碗加肉拉麵的錢還出得起。那時，我的心裡在想，我還就不信買不到加肉的拉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