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亮俠易獲各方信服 訴衷言話招安對策】

  廳堂內的眾人聽到陸宇辰居然說要幫他們退兵，全部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他，不住地打量著他。

  「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輕描淡寫地就說能夠戰勝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羽林軍！」

  「我看他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牛犢，吹個牛罷了，在這裡過過嘴癮，然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人我見多了~~」

  山寨眾人私底下七嘴八舌、竊竊私語。

  座椅上的女寨主倒是鎮定自若，苦笑道：「哦？你憑什麼可以退兵？我又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因為你們根本不可能打得過數千名羽林軍！」陸宇辰一言振聾發聵，「我卻有辦法可以讓你們搏一搏。」

  「這卻未必。」女子立刻反駁道：「想必你這一路之上也親眼目睹了，我們這寨子雖然算不得固若金湯，但勝在地形複雜，可以說易守難攻，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而且我帳下這些弟兄的父母妻兒俱在此處，寨內又坐擁田地，糧草可後繼不絕。只要大家眾志成城、背水一戰，勝負尚未可知！」

  「就算你們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但也沒有克敵制勝的實力。」陸宇辰仍然針鋒相對。

  「此事乃我寨中的事務，就不勞少俠費心了！多自珍重，送客！」女子下達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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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寨主果然是女中豪傑，而非一般的綠林盜匪。在下俠易堂見習遊俠『鳳翼火舞』陸宇辰，願為保全貴寨，奉獻自己的綿薄之力！」陸宇辰向前抱拳道。他見時機已然成熟，該是亮出俠易堂這塊金字招牌的時候了，否則哪怕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讓對方信服。

  果不其然，俠易堂三字一出，原本還嘈雜紛亂的廳堂內霎時間一片肅靜，哪怕是剛才沉著不驚的女寨主，此刻也有了幾分動容之色。

  「俠易堂乃是我江湖人心目中的殿堂，沒想到陸少俠年紀輕輕，居然已經是遊俠之身，恕我等眼拙！」站在寨主下手的一位書生模樣的人拱手言道。

  「先生謬讚！在下目前僅僅還是見習遊俠，正在遊歷神周。」陸宇辰衝著那位書生回禮道，又將眼光望向了坐於寨主之位的女子：「我瞧貴寨寨主的年紀應該不在我之上，而且以一介女流之身，卻能夠將這偌大的寨子經營得如此井井有條，實在是令人佩服，佩服！」

  眾人聽見俠易堂的人對於自己的頭領誇讚有嘉，各個覺得臉上有光，心中十分受用，也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投向了寨主之位。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陸少俠已經自報家門，本寨主也理應向貴客自我介紹一番。」女子說著，將蒙在臉上的紅布扯了下來。

  一張英氣逼人的俊俏臉龐出現在陸宇辰的眼前，再配上一襲乾淨利落的紅色衣裝和窈窕身姿，清麗而不失野性，柔和間更襯托出剛毅。

  如果說李環楓給人的感覺恰似「仙劍」中的趙靈兒，那眼前的這位就非林月如莫屬了。

  「小女子姓樊，名夢瑤，江湖人稱『紅塵一騎』。」

  好一個「紅塵一騎』樊夢瑤！這綽號起得既霸氣又富有詩意，只是這個世上恐怕沒有杜工部的那麼一首吧......否則也不會起這麼個名，不過倒也算是恰如其分，給這個詞注入了新的意味。

  緊接著，樊夢瑤下得座位，將寨中的大小頭領一一向陸宇辰做了介紹。他一下子也記不得那麼許多，都是些什麼「轟天雷」、「踏破天」之類的諢名。

  倒是沒想到之前被自己戲耍過的那個大漢居然忝居寨子的三當家，只聽他大聲笑道：「哈哈......真所謂不打不相識，陸少俠果然少年英雄，老方我可算是領教到俠易堂的手段啦~~」

  眾人聞聽也是轟然大笑，反倒是陸宇辰略顯尷尬地擺了擺手，現場的氣氛由此也變得大為鬆弛了下來。

  待賓主雙方均都一一打過招呼，關係顯得十分融洽之時，還是那位書生模樣的人出言道：「陸少俠此來，我寨本應設宴款待，但目下情勢緊急，敵兵正向我處前來，適才陸少俠言得有退敵之策，不知可否現在就說與我等？」

  「這退敵之策說來也十分簡單，就兩個字——招安！」陸宇辰自信滿滿地說。

  此言一出，就像一顆火星落在了硫磺與硝石之間。

  「什麼？這不是要我們投降麼？」

  「就算我們這方要求招安，朝廷肯定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就是！而且我也不想成為官府的走狗去欺壓百姓。」

  ......

  先前好不容易才在雙方間產生的和睦氣氛瞬間化為烏有，陸宇辰似乎都快被四周對於招安的質疑之聲所淹沒。

  「肅靜！」書生突然大聲喝道，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量。眾人立馬收聲，看來他在寨中的威信不言而喻。

  「陸少俠，請不要見怪，寨中的兄弟們對於你所提出的招安恐有一些疑慮啊！」樊夢瑤發話道，「神周自立國以來，雖然有招安之說，但那只是針對於邊疆的少數部族。從來沒有聽說過像我等這樣嘯聚山林的所謂『匪類』被其接納，況且我們這廂都是受盡了官府盤剝的底層百姓，對於朝廷早已失去了信任，更不會為了一己之安身，而去助紂為虐！」

  待樊夢瑤說罷，書生又補充道：「況且我寨眾人經過幾年的拓荒開墾、辛勤勞作，目前人人都得到了一份微薄的產業，僅夠養家餬口之用。近半年才因為生計得到了保障，故而出來劫富濟貧、替天行道。招安之後，朝廷必然要將這些田產納入徵稅範疇，我們本就是因為不堪忍受這些苛捐雜稅揭竿而起的，這樣不就又回到老路上了麼？」

  廳堂內的眾人聽到寨主及書生所言，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樊姑娘所言甚是！」陸宇辰辯道，「但我相信事在人為，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我所說的招安並不是要讓大家去放棄替天行道的宗旨，而去做朝廷的鷹犬，更不會回到過去。」

  「哦？願聞其詳。」樊夢瑤聽得陸宇辰不稱自己寨主，反稱姑娘，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盪，不由得對他生出了一絲好感。

  「姑娘可知為什麼你們在這此打家劫舍半年有餘，只有官府幾次出兵前來清剿，而我們俠易堂分毫未動麼？」陸宇辰停頓了一會兒，讓在場的所有人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你們與那些真正為害一方的土匪有著本質的不同。正如你們先前所言，在場的各位均是因為受到了官府的欺壓，或不堪沉重的賦稅徭役，或被豪門大戶侵田奪產，或被不法之徒栽贓陷害......我知道，你們原本都是被逼無奈的良民！」

  這番話顯然說到了眾人的內心深處，在場之人無不被深深地觸動了，有些竟然潸然淚下，顯然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幕幕往事......

  「而且，你們在這裡並未做任何傷天害理、禍國殃民的事情，反倒是劫富濟貧、替天行道，大有俠義之風。」

  陸宇辰環顧四周，見眾人無不屏氣凝神、側耳傾聽，於是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看到這寨中的百姓安居樂業，也樂於相助同樣出身窮苦的人。只是那些高官顯貴對你們頗有忌憚，欲除之而後快，故而散播了很多關於貴寨的不實謠言，將你們污衊為殺人越貨的匪類。俠易堂素以拱衛神周、安撫萬民為宗旨，向來明察秋毫。你們所行，於神周無害，於萬民有益，我們又怎麼會幫助官府來打壓你們呢？」

  俠易堂，真俠士也！眾人心中無不贊道。

  「而且我們非但不會打壓你們，反倒會幫助你們在這個亂世的夾縫中求得一線生機，徹底擺脫土匪的名聲以及官府的桎梏！」陸宇辰再次環顧四周，朗朗說道，「所以，此刻，你們是否能夠全然相信於我？」

  片刻的沉默。

  「我們相信陸少俠！」

  「我們相信俠易堂！」

  眾人的態度有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

  「敢問陸少俠所言的一線生機現在何處？」書生又問道。

  「試問官府與那些富商為何如此視你們為眼中釘呢？」陸宇辰反問道。

  「該是我們時常將他們劫持索要贖金之故。」

  「正是如此！」陸宇辰解釋道，「這些人高官厚祿，雖然視他人的性命如草芥，但自己卻怕死得緊。你們就好像懸在他們頭頂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讓他們寢食難安，生怕被你們劫住，丟了性命。

  「所以，我想以俠易堂的名義在中間斡旋，並且向官方提供擔保，只要你們從此放棄劫持朝廷官員和來往商旅，朝廷便不將你們視為土匪，並且承認你們所占的山寨、田地等一切產業的合法性，而且對於你們手中既有的產業不再徵收任何稅賦。作為回報，你們可以有組織地為朝廷提供效力。比如最近兌州大災，需要大量的勞力前去賑災重建，你們正可去救兌州百姓於水火之間！還可以收納一些無家可歸的災民。」

  「此法甚妙！」書生激動地讚賞道，「只是不知該如何具體行事？」

  陸宇辰衝著樊夢瑤微微一笑：「這就要有勞樊姑娘跟我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