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贊絕配冰火兩重天 圍爐坐論道辯善惡】

  赤焰舞，冰霜寒。

  陸宇辰、李環楓雙雙收起了凌厲的攻勢，喘著粗氣，筋疲力盡。

  面前的靶子已經被他們折騰得面目全非。眼看自己對於法術的控制力日益增強，少男少女的臉上不禁洋溢出興奮與憧憬。

  「妙哉！冰火兩重天！」見證了他倆這幾日長足進步的托馬斯在一旁拍手叫好，「你們二人可稱得上是絕配！」

  這句話表面上是在讚揚陸、李二人這套水火無情的攻勢配合，但言下卻又隱含著另一層意思。

  李環楓聞言臉上泛起紅暈，閉口不言。

  

  陸宇辰卻不害臊，笑道：「多謝先生誇讚！若不是先生將這如何使用八方盤驅動法術的竅門傾囊相授，我二人也斷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掌握如此強勢的法力。」

  托馬斯不愧為俠易堂的副總教習，他對於法術運用的指點簡直如同庖丁解牛一般，將法力的來源，法術的驅動，以及在各種情況下的應對之策都解析得透徹明白。加之陸、李二人過人的天資，一方善於授，一方擅於學，正可謂教學相長也！

  「別忘了我說的，八方盤所起的僅僅是一個輔助的作用，關鍵還是在於自身的修為。對於初登法術的門坎，你們大可物盡其用，必定能夠事半功倍。但如果以後想要真正的登堂入室，切不可過於依賴於它，萬不可廢了修行。」托馬斯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這樣的話語這幾天不知道重複過多少遍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以目前的情形來看，你們只需要多多利用八方盤的功能，摸索它的脾性，多去收集一些五耀石，合理地進行搭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這看似小而不起眼的八方盤卻蘊含著天地初生的無窮奧秘與智慧。

  它的九個凹槽上面可以鑲嵌一種名為五耀石的曠石。這種曠石於二十年前首次被發掘，其中蘊含著神奇的能量，有著五種屬性，恰合五行，分別為：金、木、水、火、土。而且據成色及蘊含的能量級別不一，被定義為不同的等級，級別越高，所含的能量則越大。

  目前，這種礦石已被廣泛地運用到了各個領域，成為了一種新興的動力能源。各種圍繞著它所衍生的發明創造，悄悄地改變著世界的運行方式，可稱得上是這個時空中的工業革命。

  八方盤中宮位置所鑲嵌的寶石又必須是較為特殊的五耀石。它必須經過淬鍊，而且必須與所持者具有相同的五行屬性。

  陸宇辰所持八方盤上的炎晶石和李環楓的水晶石不過是入門級別的罷了。當然，目前階段顯然已經夠用。

  陸宇辰性火，在炎晶石的輔助下，他已經可以催動兩種基本的火系法術。

  其一，赤焰功（初級）。實際的效果是暫時提高打擊力量，也就是增強物理攻擊力。如果非要做一個量化的話，約莫可以提高百分之二十左右，並且附帶火焰攻擊屬性。

  其二，火之矢。能夠驅動一道火光，用於攻擊目標。而發出火之矢之前則需站立不動，蓄力2.5秒，再次驅動的冷卻時間為10秒。

  相同的，李環楓也可以自如地驅動兩種水系法術：

  第一，治療術（這個她原先沒有八方盤的時候已經可以使用，不過需要口念一通咒語。而現在八方盤的幫助下得以加強，能夠做到即時驅動）；

  第二，冰之箭。先前殲滅炎魔之奴便是用了此招，同陸宇辰的火之矢類似，只不過她可以同時發出數支光箭。

  ……

  夜幕降臨，小屋之內，圓桌之側，四人圍爐煮茶，享受一日勞碌之後的愜意。

  「楓妹妹的手藝果然不同凡響，倘若每日都有這般香茗，勝似豪飲千杯！」雪眉端起茶盅，輕輕地抿了一口。

  陸宇辰心裡嘀咕：你平時那樣可不叫豪飲，簡直可以稱作牛飲~~有人可以拿酒當水喝，但也沒有人像你這樣「喝水」的。

  「我本來不喜歡喝茶，討厭那種苦味，但今天這茶的苦~~卻別有一番風味，回味無窮，小飲一口，便唇齒留香，讓人慾罷不能啊！」托馬斯輕輕地聞了聞杯中的香氣，做享受狀。

  「先生謬讚了！偏遠小島，沒有什麼像樣的可以用來款待貴客，只有這茶確是本地的特產。如果先生喜愛，我這就去拿些來，給先生帶去享用。」李環楓說罷便起身去拿茶葉。

  我還是更懷念可樂啊，只怕是穿越之後，從此便再也沒有可能嘗到那種舒爽的快樂泉源了~~~陸宇辰暗自想道，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此時乃是一天之中難得的放鬆時刻，大家也不去說什麼練功法術的話題，扯些閒篇而已。

  「先生，我有一言。」陸宇辰忽然說道。

  「但講無妨。」

  「俠易堂創立之初的宗旨是何？」陸宇辰認真地問道。

  「十六字箴言，你應該異常熟悉啊……」托馬斯疑惑地說道，「你不是還為它著了一首詩麼？」

  「嗯！沒錯！但那只是口號，是綱領，並不是行動的策略，我是想知道在具體的情境下該如何操作呢？」

  托馬斯：「以我之見，主要還是秉承著十六字箴言的前四字，去惡存善。」

  陸宇辰：「如何講？」

  「天地之初，善惡兩立，互為敵對，惡者時常損害善者，俠易堂的首要任務便是去除罪惡。以後你們行走江湖，恐怕主要的精力便是花在與罪惡的鬥爭之中。我相信，惡者既去，善者自然存留，世間便可美好。你們的神周，我們的帝國以及它的子民們，自然便可安樂。」

  「那請問，在先生眼中，何為惡者？我們的敵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陸宇辰一連幾次發問。

  「無外乎殺人放火、男盜女娼，更有魑魅魍魎、妖魔鬼怪！」

  「殺人放火、男盜女娼確實為惡，我們姑且不論。但那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卻未必一定是惡者！」陸宇辰顯得有些激動。

  「哦？願聞其詳！」托馬斯驚訝地說道。在一旁的雪眉也是眉毛輕佻，但依舊無動於衷地品著茶。

  「適才先生說，惡者時常損害善者，我覺得惡者之所以被稱為惡者，並不是看它的出身或者族類。」陸宇辰故意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認為那損害他人性命，干犯天理的才能稱之為惡者。如果那些所謂的妖魔鬼怪不曾傷害過他人，是否還能稱之為惡者呢？難道就因為其生來為鬼怪就應該被歸為惡者，就理當被趕盡殺絕麼？」

  「這個……？」托馬斯一時無言以對，喝了一口茶，略略想了一想，言道，「據我所知，鬼怪皆以害人為生。比方說我們帝國有種吸血鬼，它如果不吸食人血就不能生存，所以，它的生存，便是行惡了。」

  陸宇辰反擊道：「誠然有這樣的惡鬼。但我認為，這世上也有善良的妖魔。就拿我們前些天在楊伯那裡遇到的那隻劍爪獸而言，它只是出於餵養幼崽的需要，萬般無奈之下，才在田地里採摘些蔬果，誤會之下才傷了人。如今已經受到感化，與李家和平共處了。我先前也曾出於妖魔生而便是惡的觀念，險些將它一棍打死。幸好它的幼崽不顧生命安危，冒險挺身救母，否則大錯已然鑄成！可見魑魅魍魎、妖魔鬼怪並非全是惡者。」

  「……」眾人不答。

  「還有我們在洞中殲滅的那個炎魔之奴。先前它可能跟隨炎魔做了些傷天害理之事，但它身在炎魔之下，身不由已。況且後被利用來煉鑄火晶石，並未作惡。倒是我們，無端闖入，不由分說地將其消滅，如此講來，是不是善惡易勢了呢？這兩天有時我會思考這個問題，終究還是不得其解，故而有意向先生討教，請勿見怪！」

  小屋之內，一片沉寂。

  此時，李環楓已將茶葉裝了兩袋，回到桌邊。

  「大家怎麼都不說話了？剛才我還聽見你們高談闊論呢~~」李環楓提著兩個袋子，沖陸宇辰眨了眨眼。

  「和托馬斯先生討論善惡之道呢~~」陸宇辰故作輕鬆地說道。

  話題並未繼續下去，大家又喝了會兒茶，便起身準備回房休息。因為第二日，他們一早便要啟程，離開這個小島，坐船前往兌州城。

  眾人散去之前，托馬斯語重心長地對陸宇辰說：「宇辰小友今天所論，雖然算不上離經叛道，卻也標新立異，我總覺得與天之常道有悖。我承認，人神之中故有惡者，妖魔亦或行善。今後，盼你匡扶正道、行俠仗義，切勿誤入歧途！」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了陸宇辰那俊俏稚嫩的臉上，貌似幼，心志熟。

  即將離開這個曾經在上面生活、流汗、流血了三年的小島，陸宇辰思緒萬千。

  不知道前路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大千世界。這個時空有很多的東西還不甚了解，肯定還會出現諸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物。其中，有朋友，有敵人；有善良，有醜惡。

  心中那樣的興奮與期盼。前世的一切似乎已經遠去，成為了過眼雲煙，竟然顯得有些不真實了。

  就讓我勇敢地去迎接明天的到來，大膽地去此世間的神周大地遊歷一番！不枉上天給我的這個重啟之人生。不膽怯、不張揚，該出手時就出手！

  我相信，只要心存良知，身體力行，是為知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