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人格魅力

  一晃眼，兩個月過去了。

  文明戰爭的大捷，激勵、振奮整個弦月星團，尤其是人族文明。

  「弦月雙聖」的名號，威震周邊的河系、星團。就連中央星海的強者，對此都有所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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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弦月雙聖」存在，人族文明相當於有宇宙至尊坐鎮。

  在帝國和聯邦的某些星球，甚至建好了「雙聖」的雕像，以供民眾瞻仰，銘記這兩位捍衛文明族群的傳說人物。

  人族文明的崛起，勢不可擋。

  尤其是最近半年的戰爭，大大推動了科技的發展速度。

  赤龍帝國飛速消化高級文明的技術底蘊，半個身子踏入了5級文明。

  隨著神械文明的覆滅，相當一部分的文明氣運，被赤龍帝國侵奪。

  得文明氣運加成，赤龍帝國的發展順風順水，同為人族文明的自由聯邦，也隨之水漲船高。

  ……

  「在未來的一年裡，人族文明將完全成為5級文明，不再有任何意外。」

  天藍星，天雲莊園的茶室里，羅亮端起茶杯，吹著熱氣，茶香裊裊。

  通過天命算盤，他看到了確定的未來。得氣運庇護，人族文明發展風順，若干年後，有希望成為星空霸主。

  一個月前，羅亮就回到了天藍星。

  由於「弦月雙聖」的名頭，免不了一些應酬。

  如今，羅亮和羅無量的身份，對於上層人物來說，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前段時間，有不少老朋友來訪。

  譬如，北辰系的林宇寒少將，張青楓導師，軍方的秦武將軍。

  曾經的天藍星總執星官，洛克。

  藥王系的韓藥王，帶領幾名弟子，親自登門拜訪。

  羅亮不想繼續修煉，正好閒下來，一一接見了這些曾經的老朋友。

  人族雙聖之一的親自接見，讓這些老友受寵若驚。他們來拜訪，或者送上拜貼，只是僥倖一試，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這些老友，在自由聯邦尚且都是大人物。

  層次更低的朋友，譬如李雲傑和溫莎，曾經在飛船上相識。羅亮盛情接待他們，一起玩耍了兩天。

  只要曾經有交情，哪怕地位、修為低微，羅亮不會拒絕。

  有所求，要求不過分，羅亮一般不會拒絕。

  他的舉手之勞，甚至一句話，可以輕易解決他人的死局，改變某些人的命運。

  當然，求人辦事，次數若是多了，只會讓曾經的情分越來越淡，乃至疏離。

  那些老朋友很聰明，基本沒有人提要求，最多是請教一些問題。

  以羅亮如今的層次，執掌天命算盤，無意間泄漏的一些內容，就能讓一個大勢力獲得巨大的契機。

  「少主。下個月就是『藥王浴』的舉辦時間，韓藥王那邊詢問，您會不會派人過去。」

  官家阿諾德，躬身匯報導。

  「藥王浴麼？」羅亮露出追憶之色。

  想當初，他參加藥王浴時，只是一個低階超能者。當時的藥王，對他而言，是聯邦上層有名望的大人物。

  若非有組織身份的掩護，他根本接觸不到那個層次。

  這一屆藥王浴，由自由聯邦另一位藥王舉辦。

  「要5個名額吧。」

  羅亮想了想，沒有推辭。

  在往屆藥王浴，整個楓葉國都沒有幾個名額。

  羅亮隨口就要了5個。對於藥王浴的舉辦方來說，恐怕是求之不得。

  「三個名額給我的大學室友，他們修為最高的不過2級先天級，正好適用。」

  「清清不是有一個弟弟，給一個名額。什麼，他不是超能者？無所謂，去見見世面也好。」

  「夢瑤的姑姑董嵐，當初不是很想去藥王浴，給她一個吧。當年去董家打臉，有所唐突。」

  羅亮三言兩語，把五個名額給定了。

  藥王浴對2級先天級左右的超能者有莫大裨益，於他而言，可以說是小打小鬧。

  ……

  藥王浴的名額，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你去知會赤龍大帝，這幾個坐標的虛無通道，可能形成大規模的虛靈軍團。」

  羅亮手指一點，劃出一份虛擬電子文檔。

  「是，少主。」

  寂林的身影，從虛空淺層踏出，接收虛擬電子文檔，又形同鬼魅的隱匿。

  宇宙級的寂林，如今成為羅亮的暗衛。

  不久前的文明戰爭，寂林沒有出手。羅亮讓他和李雨桐等人，暗中守護天藍星。

  文明戰爭之時，虛靈文明對弦月星團的侵蝕，加大了力度。

  結果，戰爭以出乎預料的速度結束，虛靈文明沒有找到多少可趁之機。

  在戰後，由赤龍帝國牽頭，弦月星團的各大文明，對虛靈展開剿滅。

  自由聯盟相鄰的黑澤拉文明，其泛濫的虛靈大軍，已經被幾個文明聯手剷除。

  相比周邊的星團，弦月星團對虛靈侵蝕的控制算是標杆。

  主要是，羅亮和赤龍帝國合作，率先大批量的生產性能優越的「感虛設備」。

  即便市面上出現了感虛設備的山寨品，但總體也提高了對虛靈文明的防範。

  「附近的安格星團，虛靈文明占據了幾個星系，甚至出現一位至尊級的虛靈頭目，局勢越發惡劣。看來要加大對該地『感虛設備』和『封印道具』的銷售。」

  羅亮看向星空的某個方向，低喃道。

  比鄰的安格星團，論整體實力，其實還勝過曾經的弦月星團。

  但在該星團，各大文明內耗嚴重，初期也沒用重視虛靈文明的侵蝕，以致於現在尾大不掉。

  為了針對虛靈文明，羅亮在組織里又研發出一系列的「封印道具」，可以傻瓜操作，快速封印還沒成型的中小型虛靈通道。

  如今戰爭結束，這片星空局勢已經穩定。

  唯一的變數和威脅，就是虛靈文明。

  只有這件事，才能引起羅亮的重視，時常保持關注。

  這一日。

  來自組織元祖的一條留言，讓羅亮心頭一喜。

  「終於等到機會了。」

  羅亮立即進入組織空間。

  ……

  「紅蓮至尊現在在哪？」

  組織空間的元祖會議室，羅亮見到了一團虛無靈光構成，形似一隻大號老鼠的元祖【夢幻】。

  「他現在被困在我的夢境空間，請會長定奪。」

  夢幻元祖聲音溫吞，有種孩童的純真感。

  羅亮樂了，等了這麼久，總算逮到紅蓮至尊打瞌睡的時候。

  入睡後的世界，由夢幻元祖統治。

  「這件事用不著本座應允。以夢幻元祖的實力，既然入夢成功，應當能輕鬆『說服』那位紅蓮至尊。」

  羅亮略顯疑惑的道。

  夢幻元祖道：「在夢境中，我確實可以強行篡改紅蓮至尊的思維，將他控制住。只是這麼做，終究會留下一絲瑕疵，日後有可能被『永恆道祖』察覺。」

  「最完美的方案，是讓紅蓮至尊誠心投靠我們。」

  聽到這裡，羅亮頓時明白了。

  夢幻元祖希望羅亮出手，幫忙說服紅蓮至尊。

  畢竟，羅亮曾經跟紅蓮至尊有過交涉。紅蓮至尊能有今天，曾經欠羅亮一次人情。

  「好，我試試。」羅亮點頭道。

  在進入夢境空間前，羅亮好奇的問了一嘴：

  「永恆道主列入諸天十三禁之一，幾位元祖頗感棘手。不知這位的跟腳，來自何處？」

  羅亮雖然有天命算盤，但到了道祖這個層次，全知聽查，以及推算都會失效。

  「其跟腳與會長有關。永恆道祖的締造恩師，便是『原虛真影』。」

  夢幻元祖不暇思索的道。

  得知答案，羅亮大吃一驚。

  如此說來，虛靈文明的源頭，其實就是原虛真影。

  他作為歸一者，執掌了組織。

  原虛真影，則擁有可侵蝕諸天的虛靈文明。

  虛靈文明在侵蝕諸界時，還會污染，侵奪源點之力。

  其行為，與組織完全對立。

  好在，諸界對於虛靈文明同樣厭惡，視作大敵。

  歸一組織，最多是收回源點之力，會讓高能世界枯萎，萬界歸一。

  但虛靈文明就是純粹的破壞，一旦得逞，諸天現世都可能轉化為虛靈緯度。

  屆時，現實物質空間，將不復存在。

  ……

  「紅蓮至尊的情況比較特殊，他不是原生的虛靈生物，有可能誠心投靠我們。」

  在夢幻的解釋下，羅亮進入了夢境空間。

  羅亮來到一顆文明星球的都市，這裡的科技發展程度跟天藍星相仿。

  說是夢境空間，羅亮根本分不清與現實有什麼區別。

  視野中，建築物的紋理，精確到原子級別。

  馬路上每個行人的神情，動作，細微處無可挑剔。

  「往那邊走。」

  夢幻化作一隻可愛的粉色老鼠，坐在羅亮的肩膀上。

  在它的指引下，羅亮進入一所超能學校。

  圖書館裡。

  一名衣著工整的襯衣青年，表情複雜，眼神糾結，注視左側的一排書架。

  在那裡，有一個身穿白皮鞋，鉛筆裙的漂亮女孩，約莫十八九歲，眼眸明淨，睫毛彎彎，正出神的看著一本典藏書籍。

  「多謝閣下，讓我回到二十歲的星都魔法學院，重溫當年的遺憾……」

  「太真實了！每個細節都真實的找不到漏洞。若非明悟時空之道，曾得到『永恆道祖』的洗禮，吳某差點誤以為自己重生到二十歲。」

  襯衣青年看到了突兀走近的羅亮，略帶自嘲的道。

  「吳楓川，你能在永恆失落古域立足，轉化為虛靈的一員，成就至尊之位，委實不容易。」

  羅亮坐到他對面的長書桌前。

  吳楓川，就是紅蓮至尊在大學時代的名字。

  「不容易？哈哈……」

  吳楓川仰頭大笑。

  「你知道我在古域待了多久？三千四百萬年！這比我在主宇宙存活的世界，要超過一萬倍不止。我早就把自己當做虛靈的一員，幾乎忘記了曾經作為人類的一切經歷。」

  說到這裡，吳楓川的聲音近乎咆哮，有點神經質。

  羅亮清楚，永恆失落古域乃是非現實的世界，與諸天隔斷了時空歷史。

  那裡的時間流速，與主宇宙缺乏參照。

  紅蓮法尊說經歷了三千四百萬年，的確有可能。

  「在我漫長的生命中，虛靈才是主體。非我族必誅！你們不必勸我回頭是岸。」

  吳楓川的聲音，變得空蕩，冷漠。

  唰！

  他的血肉之軀驀然虛無化，腳下浮現一朵朵虛無紅蓮，似雲似霧的飄蕩。

  抽象的行體，身高十丈，破開圖書館的天花板。

  天空中，那是一張冷漠面孔，臉型不方不圓。一雙暗銀眼瞳，如同沒有感情的死魚眼，盯著羅亮看，讓後者心頭髮毛。

  「啊！魔鬼……」

  圖書館四周，傳來驚叫聲。

  那位在看書的白皮鞋漂亮女孩，直接嚇得昏倒過去。

  對此，紅蓮至尊冷漠無視。

  羅亮嘆了一口氣，面孔忽地變幻。

  一會是羅無量，一會是曾經被天樞魔鎧覆蓋的無天。

  「你最好的選擇，不是想著如何離開它，返回主宇宙。而是接受現實，身心融入那方世界，忘卻主宇宙的認知存在。只有這樣，你才能提升修為，當達到一定高度，在某種大變下，就有機會脫離那方世界……」

  羅亮的聲調，回到當年神秘莫測的狀態。

  「是你！果然是你——」

  紅蓮至尊虛無化的身體猛地一震，眼瞼下浮現一絲絲紅蓮紋理，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當年，就是這麼一段話，讓身陷絕境的紅蓮法尊，不斷的堅持，揣摩，努力……

  最終，在永恆失落古域立足，融入本土，修為更進一層樓。

  那段話，是他無數年來的信念，影響了他的人生命運。

  否則，他現在可能修為喪失，被同化為虛無，又或者成為沒有靈智的虛靈。

  此時此刻。

  說出那段話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我當年說過，當達到一定高度，在某種大變下，你就有機會脫離那方世界。」

  羅亮面露微笑。

  「我當然記得！不對！你會不會是夢境跟據我的潛意識演化的。」

  紅蓮至尊激動的表情一僵，冷靜的看向羅亮。

  「你可真夠謹慎。道祖級出手，可以直接篡改你的思維記憶，有必要苦心騙你。」

  羅亮搖頭一笑。

  他跟夢幻商量了一下，又把藍菲靈和紅蓮至尊的幾個血脈後裔，一起拉進了夢中。

  這些人在主宇宙，修為層次低。夢幻道祖一個念頭讓他們入睡入夢。

  隨後，讓夢幻撤去了夢幻空間。

  這些人的夢境意識，真實的投影在紅蓮至尊的夢中。

  紅蓮至尊的修為，接近准仙君，在夢幻撤去力量後，自有判斷。

  為了爭取紅蓮至尊的信任，羅亮其實賭了一把。

  夢幻撤去力量，紅蓮至尊隨時可以甦醒，之後再想找入夢的機會就難了。

  紅蓮至尊並沒有選擇甦醒。

  他化作人形狀態，與衣缽傳人藍菲靈，幾個血脈後人一一交流，目光漸漸柔和。

  無數年的堅持，他內心深處從沒忘記自己的根本。

  「我還有回來的機會嗎？」

  紅蓮至尊面露苦澀，在夢中單獨與羅亮交談。

  「不妨告訴你，拉你入夢的是歸一組織的夢幻元祖。如今，組織的九大元祖全部甦醒。只要你肯配合，等到我們驅逐了虛靈文明，以那些元祖的實力，讓你重新返回人族世界，算不上難事。」

  羅亮坦誠道。

  「歸一組織，元祖？」

  饒是以紅蓮至尊的層次，震驚良久，才恍惚過來。

  「羅無量，我知道你是『弦月雙聖』之一，拯救了人族文明，讓虛靈文明感到頭疼。我不信任所謂的歸一組織，但是我相信你的立場。」

  紅蓮至尊面色鄭重，深吸一口氣。

  「說吧，需要我怎麼配合？」

  在經歷一翻心理鬥爭後，紅蓮至尊選擇相信羅亮。

  這源於兩點：

  第一，羅亮曾是他無盡歲月中的明燈，可以稱作「人生導師」。

  第二，羅亮守護了人族文明，覆滅大敵神械文明。

  紅蓮至尊不知道羅無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但君子論跡不論心，行為能說明一切。

  他欠下羅亮一份人情且不說。

  作為曾經人族的一員，羅亮守護族群的行為和大義，也值得他欽佩和信任。

  夢幻元祖重新現身，與羅亮相視一笑。

  紅蓮至尊策反成功！

  布下這顆棋子後，組織肯定會暗中培養。

  後續要如何返攻，針對虛靈文明，就由那些元祖們去安排了。

  羅亮不曾想到的是。

  最終能說服紅蓮至尊，竟然靠的是自己那虛無的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