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韓橋の初體驗

  對於演戲，韓橋有自己的思考。

  他把演技大概分為三個層次，形似，神似，入微。

  形似對於角色沒有太多自己的理解，按照導演的要求，老老實實的表演好戲中的角色，不出戲，後世大部分演員基本連這個最基本的要求都達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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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到第一個階段不出戲，精氣神也要貼合角色，做到戲裡戲外合一，就是神似。

  在表演中，真正琢磨透角色，用微表情、眼神去闡釋角色，真正的表演是不著痕跡的，仿佛人從戲裡走出來。

  韓橋自然第一階段都達不到，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方法，人逃脫不了喜怒哀樂悲五種情緒，韓橋的方法就是訓練自己的情緒表達。

  至於教材，看電影！

  韓橋考慮清楚，就開始行動，他首先學習「喜」這一情緒，挑選了一陣，韓橋選了一部比較喜氣的電影，揣摩起來。

  ………………

  第二天，韓橋只要有時間，就開始觀察從街道上走過的每一個人。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其實即便是普通人，也無時無刻不在表演，只不過這種表演是自然而然的，所以很多時候我們會發出感慨：「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子的人。」

  韓橋重點觀察人的表情，很多情緒的表達，最開始是從眼睛流露出來，開心的時候，眼睛會有光澤，難過的時候，眼睛會流淚。

  這不，一個小孩子從門市前路過，手裡拿著棉花糖。

  小孩子的開心藏不住，蹦蹦跳跳，眼睛時不時看棉花糖，可以看出棉花糖對他很重要，所以即便蹦蹦跳跳，依然小心呵護。

  而大人的開心就比較含蓄，好吧，韓橋沒有看出來。

  反而因為自己火辣辣的目光，年輕的小少婦回頭惡狠狠盯了一眼。

  看見韓橋英俊的臉，小少婦臉紅彤彤的，拉著小孩子慢悠悠走。

  有大道理，厲害。

  韓橋縮回頭，老老實實收拾台面。

  ……………………

  中午，謝小孩風風火火的衝到店裡。

  韓橋昨天用一毛錢的棒棒糖成功收買了他，作為韓老闆座下頭號跑腿弟子，謝小子非常識趣，看見韓橋張嘴喊：「韓哥，韓哥，這是今天的。」

  韓橋接過白紙，看了看，還不錯，今天中午竟然有二十個人訂餐，十六份水餃，四份麵條，麵條是早上韓橋跑過去加的。

  韓橋手腳麻溜的煮好餃子和面，又拿了四個碗，放在桶里，小跑著開始今天的營業。

  ………………

  奮鬥的時間過去的特別快，時間一晃，就是十六天。

  這天中午，

  韓橋照例準備著三家棋牌室的點餐。

  其實這十六天下來，韓橋已經存了三百多快錢，這得益於他把第三家棋牌室也納入了送餐的範圍。

  當然第三家棋牌室的聯絡人員，也是謝小子，韓橋每個月給他開十五塊錢工資，包三餐。

  謝小子開心的整天跟在韓橋屁股後面，這個娃兒也可憐，沒有爹。

  十六天下來，韓橋數據分析了一下，發現每天三家中午點餐大概是五十份，晚上少一點，只有四十六份，所以韓橋中午準備的要多一點。

  不一會，謝小子鬼鬼祟祟的從街頭竄出來。

  跑到餃子店裡，謝小子拉著韓橋走到店裡面，眼珠子咕嚕轉：「哥，我有重要情報，剛才我出來時候，前面快餐店老闆在和我媽商量。」

  「我聽那個快餐店老闆說他那邊也可以送，而且可以給我媽二毛分潤。」

  「哥，你得謝謝我，我從茶水間端水出來，故意腳滑灑了那個老闆一褲子。」

  謝小子鬼精鬼精。

  韓橋心裡一樂，差點鬨堂大孝。

  摸了摸謝小子的頭：「好樣的，哥沒有白疼你。」

  「哥，我們怎麼辦，要不要殺回去。」

  韓橋前些天給這孩子講了魔改版的哪吒：「打打殺殺成何體統，怎麼辦，涼拌。」

  「今天的點餐呢？」

  「這咧。」謝小子撇嘴，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作業紙。

  韓橋看了看，好傢夥，竟然只有十二個人點餐，看來謝小子鬼精鬼精也是遺傳了他媽的。

  韓橋照例備好十二份餃子，這一次不用裝桶里了，大大方方的提在手裡。

  韓橋這次沒有跑，慢悠悠的走向棋牌室。

  這個結果沒有出乎他的意料，甚至比他想的時間還晚了幾天，他原本以為，平空多出來這麼多錢，棋牌室老闆早應該出去聯絡了。

  韓橋要是想繼續做，自然有辦法，無外乎建立後世類似霉團的平台，從小作坊到公司的雛形。

  不過他並沒有興趣，這十六天已經賺夠了錢，是時候離開了。

  ……………………

  心裡有了主意，韓橋腳步快了幾分。

  棋牌室還是老樣子，煙霧繚繞，麻將聲嘩啦。

  韓橋分完外賣，收好錢，謝老闆在門口站著，靠著櫃檯抽菸，眯著眼睛瞧著韓橋。

  韓橋走到櫃檯前：「怎麼了姐，這是有心事啊！」

  謝老闆白了韓橋一眼：「你小子和我兒子都混成兄弟了，還不知道我要說什麼呢！」

  「其實吧謝老闆，我和貴公子都是各論各的，他雖然叫我哥，私底下我還是在彌補他缺失的父愛的。」

  「嘖嘖，有賊心沒賊膽。」謝老闆衝著韓橋吐了一口煙，抖了抖菸灰：「說真的，別貧了，我答應快餐店老闆了，以後店裡的外賣，都讓他送。」

  「這是好事啊。」韓橋呵呵一笑，謝老闆人不壞，拉扯兒子不容易，一分錢掰成兩分用，韓橋也理解。

  「姐，這是今天中午的，您收好。」韓橋數了數，抽出今天的配送費分紅。

  「你這是埋汰姐呢？」

  謝老闆不收這個錢，韓橋也不勉強，回頭給她兒子包個紅包。

  回到餃子店，大爺大媽正在招待客人。

  韓橋問了一下，另外兩家棋牌室今天中午沒有點餐，心裡也明白。

  沒有對大爺大媽說，其實這十六天來，大爺大媽也累壞了，他們原本就不指望這個小餐館賺錢，就是開著打發時間。

  韓橋綁著二老上戰車，心裡也很愧疚。

  晚上，餃子店送走最後一個客人。

  大媽坐在凳子上，手捶腰，樂呵呵問韓橋：「韓小子，今天怎麼棋牌室沒有來點餐？」

  韓橋手上不停，收拾著灶台：「我這幾天也賺了不少錢，想到夠了，就把那邊送餐給停了。」

  「你這小子，錢哪裡能夠，以後還要娶媳婦呢？」大媽有些氣，腰也不疼了，直起身：「現在娶媳婦彩禮可貴了，你不趁年輕多賺點，以後可沒姑娘嫁你。」

  韓橋放下手中抹布，走到大媽身前，輕輕的捶著大媽肩：「大媽，我長這麼帥，以後老婆怕是要給我彩禮。」

  「哈哈哈，你這小子。」

  大媽樂的哈哈大笑，拍著韓橋手：「沒出息，別人給你彩禮，不成吃軟飯了。」

  韓橋逗笑了大媽，大爺抽著旱菸開口：「是不是打算去橫店了？」

  店裡一下子安靜。

  大媽回過頭看韓橋，眼眶裡濕潤潤的。

  韓橋嘆了一口氣，兩輩子活了三十多年了，還是沒有習慣分別，衝著大媽露出微笑：「要不說我大爺是神人，能掐會算。」

  韓橋走到大媽面前，蹲下看著大媽：「大媽，韓小子多謝您二老這十幾天的照顧，不然我就餓死在金華了。」

  想到這十幾天相處，韓橋心裡也很感慨，他沒有演，自然而然的難受：「這段時間每天那麼多外賣，您和大爺累著我都看見眼裡，現在我錢夠了，怎麼好讓你們在遭罪。」

  大媽也很難受，她想起了自己在國外的兒子，也是這樣離她而去，握住韓橋手：「你要去橫店，大媽是支持的，以後遇到不如意，儘管回來，大媽這裡永遠有餃子。」

  每個人都有感情需求，需要愛，也需要被愛。

  韓橋和大媽說了好一陣話，定好了時間，大媽去給他下餃子去了，

  「出門餃子回家面」

  大爺放下手中的旱菸，沒有那麼多情緒：「我在橫店有個同門師兄，也是開飯館的，你去了就找他，本地人有熟人，辦事也方便。」

  「我給你寫一封介紹信，以我和他的交情，吃住不成問題。」

  這是連韓橋的後路都想好了，韓橋感受著脈脈溫情，眼眶又紅了。

  「餃子來了。」

  大媽端來餃子，放在餐桌上，雞湯熬成的老湯上面飄著嫩綠的蔥花。

  韓橋沒有推辭，提起筷子，細心品嘗。

  邊吃邊落淚。

  這是他重生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餃子。

  橘黃燈光下，三道影子在地上斑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