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好，你的外賣

  1999年3月3日，農曆2月16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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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不住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里鑽出來，曬在臉上毛茸茸的癢。

  韓橋在日記本上寫下：「蕪湖，起飛！」

  今天是韓小哥霉團事業的第一步，但韓橋有信心，做大做強。

  先定個小目標，搶占金華火車站兩個棋牌室。

  韓橋給自己打完氣，麻溜的開始餃子店營業前準備工作。

  這個事情不干不知道，一干還挺麻煩。

  首先，

  韓老闆拉開門，外面還是蒙蒙亮，趕早趕火車的人拉著行李箱神色匆忙。

  看了一眼灶台，昨晚留下的蜂窩煤快要熄滅了，趕緊移到小爐子裡，加上新的蜂窩煤，搬到門市門口發火。

  現在可沒有後世那麼方便的天然氣，煤氣罐倒是有，但是成本太高，所以經常用的，還是煤炭。

  韓橋看了眼爐子，多了氧氣，爐子裡的火苗也茁壯起來。

  準備完火爐，韓橋又取出昨天晚市買來的肉和青菜，準備做肉餡。

  三月的天氣還不熱，肉和青菜都還能隔夜，這個是力氣活。

  手裡操起兩把雪亮菜刀，嘴裡哼著霍元甲，韓老闆吭哧吭哧剁起來。

  ………………

  到了早上7:30，大爺和大媽提著小飯盒出現在餃子店門口。

  這時候韓橋已經準備好了肉餡，餃子皮也已經擀好，火爐子上，大鍋里的水咕咕冒著熱氣。

  「小韓，辛苦你了。」大媽看了一眼門市營業準備工作都做好了，滿意的點點頭，拉著韓橋坐下，看著韓橋額頭上晶瑩瑩的汗珠，又有些心疼：「你這孩子，說了這麼多次了，這些事情等著我們來了一起做就好了。」

  「沒事大媽，我醒的早，鍛鍊鍛鍊身體。」

  「真是個好孩子，來，這是昨天你大爺特意給你燉的老母雞湯，補充補充營養。」

  大媽打開飯盒，雞湯上飄著脆青的蔥花。

  「你這孩子，就是太瘦了，現在還在長身體，可得多吃點。」大媽苦口婆心，經過這段時間觀察，她是真把韓橋當成了晚輩。

  畢竟，父母雙亡，懂事，有些才華。

  人設戳進了老大媽心裡。

  韓橋也不客氣，端起飯盒一口乾了，別說，味道真不錯。

  ………………

  上午的營業時間就在忙碌中平淡過去。

  到了中午，韓橋當起了前台的大廚，邊煮水餃，邊探頭探腦看著外面。

  今天是第一次送餐，韓橋說實話多少有些緊張，這個就像老姑娘入洞房，頭一遭啊。

  到了11：30，門市外面，一個光著頭的小孩小跑進餃子店。

  小孩咋咋乎乎，搖著手裡的白紙：「韓橋是誰？韓橋在不在，我找韓橋」

  韓橋正在洗碗池刷碗，看見小孩，認出是棋牌室老闆家的娃，迎上去摸了摸小孩頭：「昨天不是才見過，今天就不認識了？」

  真難為這小孩了，三句話估計念了一路。

  韓橋取過小孩手裡的白紙，上面記錄著點餐人的信息，數了數，還不錯，有十六個人，當然都是水餃。

  韓橋早已經準備好了，水餃投進鍋里，白色的餃子皮翻滾，衝著大爺喊道：「大爺，有外賣盒嗎？拿十六個。」

  大爺聽了，停下手裡揉面的動作，一臉疑惑，不過這個是大事，趕緊問道：「什麼是外賣盒？」

  韓橋一愣，這個就是常見的燈下黑了，解釋了一番，赫然發現現在這個年代，根本沒有專用的外賣盒，倒是有盒飯的盒子，可是那個裝湯湯水水不實用。

  韓橋無奈，只好用塑膠袋套在碗上，裝好了在打包。

  十六份水餃煮完，韓橋找了一個水桶，挨個放進去，又數了十六個碗，就準備給棋牌室送過去。

  出門前招呼大媽在多準備點餃子，另外一個棋牌室點餐表還沒有送過來。

  ………………

  棋牌室離小吃街不遠，出了後門，只有六七分鐘的腳程。

  韓橋一路小跑，時間縮短到四分鐘。

  到了棋牌室，老闆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了。

  棋牌室的老闆是一個姓謝的中年婦女，頗為潑辣，看見韓橋，扯著嗓子：「韓小哥，跑快些。」

  韓橋加快腳步，跟著謝大姐走進棋牌室。

  棋牌室是一個四室一廳的房子，擺了十二張麻將桌，八張紙牌桌。

  室內烏煙瘴氣，煙霧繚繞，搓麻將的嘩啦聲此起彼伏。

  目前當下最流行的還是麻將和紙牌，後世的那些玩法大多還沒有出現。

  韓橋跟著謝大姐，提著桶走到一個禿頭壯漢前。

  「王老皮，你的餃子到了。」謝大姐衝著韓橋聳聳肩。

  韓橋取出一份水餃，套在碗裡，遞到禿頭壯漢前，鄭重道：「你好，餓了麼外賣，你的外賣到了。」

  禿頭壯漢看了眼，伸手接過來；「聞著挺香的，多少錢？」

  「餃子八毛，跑腿費三毛，一共一塊一。」

  「拿去！不用找了。」

  王老闆牌桌上殺的正酣，心不在焉，豪爽給了錢，一隻手端著碗，另一隻手磨著麻將的花色，大有賭神的風範。

  韓橋發完十六份外賣，站在門口點了點手中的錢。

  十六份水餃一共十七塊六，韓橋跑路費四塊八，別小瞧這幾塊錢，一個月下來光是中午棋牌室這一趟，跑路費就有一百四十四元，在加上晚上和另外一個棋牌室的配送量。

  哦豁，一個月妥妥的小五百，要知道，現在BJ工薪階級的平均工資，也不過三百多一點。

  「小韓，你這個主意不錯，以前也有人要點餐，但還從來沒有人提出過這個法子。」謝大姐眼熱的看著眼前帥氣的小哥。

  眼前的小哥不僅長的帥，腦子也好使，之前大中午到了飯點，棋牌室人少一半，很多人出去了就不回來了，現在多了這個法子，不僅留住人，還能多一筆收入。

  韓橋的長相是正兒八經的中國審美，劍眉星目，臉若削成，嘴唇薄，最主要是氣質，有一種氣定神怡的姿態，這個也是重生者標配，都知道未來幾十年的走勢，能不氣定神怡。

  「韓小哥，有沒有人說，你長的很像古天樂啊。」謝大姐接過韓橋遞過來分紅，這點錢她還不放在眼前。

  1995年，古天樂出演《神鵰俠侶》中的楊過一角，火遍大江南北，成了多少少女少年的夢想。

  想起前些天韓橋上門一口一個姐姐叫的火熱，謝大姐心裡也高興。

  畢竟，女的也是好色之徒啊！

  韓橋臉一紅，又讓謝大姐好一陣取笑。

  棋牌室飄著餃子的香味，又是大中午，韓橋等了這麼一會，又有十八個人點餐，三毛錢不算特別多，都還出的起，一時間生意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