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霉團1999年版

  第二天一大早，韓橋向大媽借了一張郵票，貼上後就直接郵寄了出去。

  萌芽辦公地址在上海，JH市過去不遠。

  昨日韓橋研究過萌芽雜誌的文風，主打青年文學，受眾多為校園和青年學生，《飛砂》這篇小說發表在萌芽2003年11月，裡面有一句話：「你知道嗎？你的眼睛裡有一種，深藍色的憂傷。」

  

  這青春傷感的味道，特濃。

  郵寄完書稿，韓橋的生活又樸實無華起來。

  ……………………

  時間一眨眼，又是一周過去。

  日子過了十五，年就算完了，停滯的城市再一次開足馬力，肆無忌憚狂奔。

  火車站這個地方，三教九流匯聚之地，人一多，事情也就多了。

  韓橋已經熟能生巧，餃子店經營的各個環節都瞭然於心，忙前忙後，像個不著地的麻雀。

  大爺大媽看見眼裡，對這個憨厚能幹的山裡小伙子特別滿意。

  這一日營業結束。

  韓橋吭哧吭哧拖地，他為了表現，每天營業結束後，手上也不得閒，不是拖地就是擦桌子，店裡的衛生狀況空前大好，以至生意都好了幾分。

  「小韓，你過來，大爺有事和你說。」大媽和大爺坐在門口嗑瓜子，嘀嘀咕咕商量，朝著韓橋招呼道。

  韓橋放下手中的抹布，倒了一碗水，走到大爺跟前，一口飲盡，喘著粗氣：「大爺，咋了，有什麼事情嗎？」

  「小韓你坐，看你這孩子累的。」大媽站起身，心疼的伸手在韓橋額頭上摸了摸，一手汗。

  「沒啥事，就是這幾天我和你大媽看在眼裡，你這個孩子是實誠人，我和你大媽合計了一下，暫定以後每月給你五十元的工錢。」大爺拉著韓橋坐下，眼睛咪咪笑：「你看這個工錢合適不？」

  五十塊，這個工資不高不低，目前工薪階級平均工資也不過二百塊出頭，可是對於餃子店來說，這個錢就多了。

  餃子店生意不算好，根本用不著請人，純屬是老兩口喜歡韓橋，特意摳出來的開支。

  「使不得使不得。」韓橋屁股著了火，從座椅上跳起，擺手拒絕：「大爺，您二老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念著恩情，這個工錢就不必了。」

  韓橋說完，大媽開口就要勸，被韓橋拉著坐下：「我這一周也逛了不少地方，也有了主意，想和大爺商量一下。」

  「哦。」大爺菸癮來了，手朝煙杆子摸，沒摸到煙杆，反而受了大媽一巴掌。

  「大爺您看是這樣的，我們火車站周圍有四個比較大的棋牌室，這幾天我也和棋牌室老闆合計了一下，以後棋牌室有人需要用餐，就從咱們這裡訂，我這邊給送過去，價錢還是那個價錢，只是每一份需要加收三毛錢的跑路費。」

  沒錯，這就是韓橋這一星期的成果，霉團1999年版。

  棋牌室是火車站附近消遣的去處，這個時代沒有網吧，候著火車無聊，可不得找個地方喝茶打牌，有了人流，也就有了生意。

  韓橋前幾天已經和棋牌室老闆商量過了，到了飯點，棋牌室老闆負責統計點餐人數，然後找人送過來，一個人提成一毛錢。

  手機雖然面市了，但也不是隨隨便便用的起的，韓橋目前也只想出了這個笨辦法。

  跑路費三毛也是仔細考慮過，這個跑路費不算便宜，但還能承受。

  大爺思考了一下，眼睛一亮，激動的拍著大腿，咧嘴笑：「你這小子，果然是個機靈的小子，這個借雞生蛋，大爺佩服。」

  「看你這老頭子說的，你難道是雞蛋！」大媽翻著白眼瞟了大爺一眼，拉著韓橋的手，高興說：「小韓你這個主意好，這樣店裡生意好了，你也有收入，只是大媽心裡想著你給店裡牽了這麼多生意，你看，要不以後棋牌室的訂單，每一單你走店裡也提成一毛。」

  韓橋聽的牙疼，這可不就是霉團的尿性，吃完上家吃下家，路燈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這個餃子店利潤也薄的很，賺的都是幾個辛苦錢。

  韓橋自然不會這樣，立馬拒絕：「大媽，您看您這說的，我也不靠這發家致富，就是為了賺點路費，二毛已經夠多了。」

  大爺還要勸，韓橋尋著藉口，迴避了這個話題，朝著棋牌室跑去，這邊談成了，那邊還要在談談。

  ………………

  晚上，韓橋回到餃子店。

  下午跑了四家棋牌室，其中兩家沒有辦法搞，另外兩家家裡有小孩跑腿，生意就算是談成了。

  韓橋把這個消息給大爺大媽說了，老兩口也有些高興，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入夜，韓橋一個人坐在店裡。

  桌子上白紙攤開，韓橋計劃寫出《崑崙》，這部小說由團結出版社在2005年出版，小說曲折離奇，以宋元為歷史背景，講述了梁蕭從江湖小子成長為一代大俠的一生。

  自從金庸寫出《射鵰英雄傳》之後，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成為了衡量武俠小說的重要標準。

  但《崑崙》一書另闢蹊徑，書中奇門遁甲、機關數術、排兵布陣娓娓道來，引人入勝。

  風歌也以此書，成為繼金庸古龍之後，又一位武俠大家。

  韓橋要寫出的，是2012年鳳歌修訂之後的版本。

  韓橋提筆，回憶了一下書中的內容，筆尖輕動：

  「薰風酥軟又是晚春。江畔桃花已透出衰意，懷著一川漢江闊水緩緩地流向南方」

  一個磅礴的江湖橫空出世。

  餃子店燈火昏暗，韓橋寫到「韓錚心中暗凜化拳為肘撞他面門。」筆又停下。

  現在是1999年，大陸可沒有正兒八經的武俠刊物，現在的武俠出版業低迷，一部小說出來，沒有名聲，沒有關係，根本找不到出版門路，這個情況，只有到2001年，今古傳奇武俠創刊之後，武俠小說作家才多了起來。

  當然，事無絕對，如果韓橋有名有錢，自然不是難事。

  「媽蛋。」

  韓橋忍不住吐出一口惡氣，太難了，沒錢沒勢，即便有金山，也挖不到第一桶金。

  看來還是只有《萌芽》雜誌目前才是穩定的一條路。

  韓橋看了看《崑崙》書稿，不得不讚嘆，鳳歌真尼瑪有才。

  把白紙撕碎，韓橋換了一張紙，開始寫另一本青春傷感短篇小說《那年的情書》。

  這些小說原文就在腦子裡，韓橋只需要抄寫出來。

  其實1999年，發表小說還有一個去處，就是網上BBS刊載，比較出名的有武俠金庸客棧、榕樹下，但那純屬為愛發光。

  不過這個時間點，***和今在在也要相遇了吧！

  多麼「美好」的相逢！

  韓橋目前沒有電腦，也沒有錢，思來想去，還是只有雜誌最靠譜。

  先靠著寫雜誌賺點錢，然後買票去橫店。

  然後，

  躺屍群演！

  至於文抄公，韓橋還是有些羞愧，私以為不可長久，抄寫幾部出名的就封筆，重生一世，韓橋還是希望自己有些更高尚的追求。

  要搞就演戲拍電影，進娛樂圈，前世作為996的韭菜，聽說娛樂圈燈火酒綠，男女關係非常混亂。

  實不相瞞，我今年虛歲16，身子硬，有什麼事，都衝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