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為何？盤古帝君在時，河清海晏，五界歸一。後來盤古帝君殞身，妖魔鬼魅橫行，本座如今要做的，不過是統一五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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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素來知曉你是有野心的，上次神魔之戰後，眾人選舉天帝時，才辭了天帝之位，讓於你。你要一統五界，與洛石又有什麼關係！」

  天帝清冷的聲音大笑著。

  「讓於本座？簡直笑話，莫說是一統五界了，便是神界，如今也分崩離析，各族之間不聽調令。你九嶷山與崑崙山自成一脈，從不參與天族戰事，這是將我這天帝放在眼中了？本座連這神界都無法一統，何談五界！」

  白帝皺眉，察覺不對。

  他身體裡的靈力似乎正在流失。

  白帝在天帝眼中看到了被他壓制了千萬年的野心和欲望，此時在一點點的展露出來。

  「不用驚奇，這殿中燃著青玉香，與你體內的半妖花相剋。只要你沒了，你那兒子撐不起九嶷山，以后蒼梧境內便歸天族所有了。」

  天帝輕笑了一聲。

  「忘了告訴你，那半妖花，便是你兒子混在你日常的茶水中，那解封九嬰的血，也是你兒子給本座的，因為本座應允了他，只是讓你沉睡一段時間，待他娶了洛石，便一切都會好了，他可真是傻的可愛。」

  白帝到此時還有什麼不知曉的，天帝將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

  震怒之餘，卻是滿心的悲涼。

  洛石只覺得自己好似做了場夢一般，夢中聽到了一場虛幻的對話。

  直到殿內傳來的響動聲，洛石奪門而入。

  白帝便是服用了半妖花，此時也撐著不讓天帝得逞，不過在術法上卻處於劣勢。

  洛石的闖入，望著大殿上高高在上的天帝，洛石雙目泛紅。

  「五溪山的人在清風鎮殺戮，是你指使的？」

  「倒還不算太笨。」

  這一切都是局，不過是為了讓她一步步走進去的局。

  「今日我便要替妖族的人討回公道！」

  天帝似乎並不畏懼洛石，白帝察覺出了這大殿上此時布上了伏妖陣，這伏妖陣乃盤古所創，洛石是妖身，對洛石極其不利，便知道天帝一早便準備好了今日一戰。

  「快走！」白帝怒吼。

  「晚了！」

  伏妖陣一出，萬妖伏。

  陣中的洛石被壓制的死死的，白帝拼死破陣，只盼著能把洛石救出來。

  可是不想卻被後方而來的九嬰擊中。

  那九嬰此時受控於天帝，白帝被九嬰擊中元神，他倒在了伏妖陣旁。

  一切都那樣的突然，只在瞬息之間。

  洛石甚至來不及反應。

  洛石看著白帝在自己面前從驚駭的睜著眼睛，到後來元神點點潰散，漸漸閉上雙目，洛石忘了掙扎，忘了動彈，甚至忘了眨眼，臉色灰白的望著那個從小到大教她規矩的義父。

  景曄的龍鱗替洛石擋去了伏妖陣的雷擊，洛石跪在陣中，望著義父元神盡散，突然想到幼時在蒼梧之境中，曾問義父：

  「凡人死了會入輪迴，那麼神仙死了會去哪兒？」

  那時義父笑容淡然的說過：「神仙殞身，便會從這天地間消失，再無蹤跡。」

  洛石跪伏著，淚落在這天宮的青石上，再抬頭時，看著天帝，雙目赤紅。

  「世人都道這天上才是極樂的好地方，卻不知，這裡才是五界中最虛偽殘酷的地方！披著教人為善的皮，做著陰險毒辣的事情，滿口仁義道德，滿腹卑鄙齷齪，你才是這天地下極凶極惡極殘極暴的妖王！」

  天帝臉色陰沉，他本就沒打算放過洛石。

  如今她眼中喋血的目光，他更加不可能放過她！

  他催動術法，正欲摧毀龍鱗，誅殺洛石之時，困著洛石的伏妖陣破了。

  強大的術法，本就是把雙刃劍。

  平日裡景曄在時，會教她如何掌控和壓制體內的術法，否認，術法失控的時候，便是傷她自己的時候。

  沒有任何一個妖能從伏妖陣活著走出來，洛石出來了。

  遍體鱗傷，渾身血跡斑斑。

  她抬手抹去唇角的血，再抬手間，天地異色。

  天地望著她掌心金色的術法，驚詫萬分。

  那......那不是盤古大帝的術法？

  那不是天生的妖力？

  電光石火間，他突然明白了。

  她或許是妖神轉世，可是卻因緣際會得了盤古的法力，如今的她，雖是妖身，卻早已沒了妖性。

  他驅動九嬰擋住了洛石的一擊，整個大殿被這強大的靈力震的坍塌，洛石儼然已經失控，整個天庭都被波及。

  神與魔，一念之間。

  神界的人趕來時，天帝怒聲哀婉：

  「洛石妖性大發，驅使九嬰殺了白帝，今日誰將她捉拿，重重有賞！」

  洛石從未傷過神界任何人，但是此時的神界卻人人要至她於死地。

  看著圍著她的諸位神仙，手裡的法器不斷的祭出，洛石嗤笑一聲。

  「是神是魔，又有什麼關係。」

  她轉身間，衝破包圍，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一個九嬰，再加上一個洛石，成了天界眾人坐立難安的事情，都在紛紛商量著對策。

  九嬰在五界作亂，尤其是凡間，不知禍害了多少黎民百姓，神族的人惴惴不安。

  所有人都猜測，必定是洛石指使九嬰這般乾的。

  因為洛石自從天庭離開後，便去了魔族。

  魔族的人無惡不作，跟洛石這種背棄師門，殺害養她長大的白帝的人，沒有什麼區別。

  從洛石去了魔族後，魔族便勢如破竹，直搗黃龍，朝著天庭而來。

  神魔大戰，一觸即發。

  戰場，便是妖嶺。

  兩軍陣前，天帝嚴陣以待。

  九嬰引起了眾怒，洛石忘恩負義，背棄師門，自甘墮落，陰狠歹毒的性子，更是讓神族震怒。

  此番神界群情激昂，混戰之後，五界便要重新洗牌。

  洛石看到了師門的師兄們，搖光也在其中。

  魔族跟神族的戰爭，根本沒有勝算。

  洛石看著血肉橫飛，有魔族的有神族的。

  只有天帝，依舊高高在上，神情清冷，無視著底下的廝殺。

  魔族不是對手，神族傾全部兵力出動，魔族沒有招架之力。

  洛石看到天帝在笑，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她想報仇，而天帝的身邊，卻有無數的上神無數的法器在護著。

  世間若是惡當道，善又是什麼？

  是被欺辱，被栽贓，被陷害卻無從言說？

  還是被殺害，而逞凶之人在笑著等待勝利？

  她忘了義父自幼教導的規矩。

  忘了師父教的清心訣。

  更忘了景曄曾說過心存善念，身行大道。

  因為她已經不知道何為善惡，何為大道。

  洛石轉身去了萬妖洞，那個能助她復仇的萬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