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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愛你

2024-06-01 07:23:10 作者: 彥夢溪

  「惲兒還未回來,誰敢讓先王下葬。」

  桃夭的聲音響徹在大殿之上。

  眾臣紛紛回過頭來,行禮,讓出一條道。

  

  桃夭站在門口,只瞪著那台階之上的某人,公子元。

  大殿一片安靜。

  公子元笑了笑,走下台階施了一禮,「文後。」

  桃夭哼了一聲,來到主位坐下,目光一掃眾人。

  「先王是惲兒的親兄長,惲兒必要來見見他的兄長。」

  「文後。」公子元不贊同,「公子惲如今下落不明,先王的靈柩這般放著,久了,實在不妥。」

  「有何不妥?」

  「這天氣漸熱……」

  桃夭冷笑,「文王那會,令尹也說天氣漸熱,如今還是這個理由,未免牽強。」

  「事實如此,此時己入夏,都城近一月未雨……」

  正說著,突然一聲驚雷,眾臣都嚇了一跳,天色頓時暗了下來。

  「令尹,你瞧,下雨了,這天那裡熱了。」

  話剛說完,只聽嘩嘩拉拉,大雨傾盆而下。

  公子元心中詫異,不由得朝殿外看去。

  他並不知道一支神秘的隊伍冒著大雨,悄然無聲的出現在楚宮城樓下。

  「打開宮門,我等迎公子惲回宮。」

  上千士卒,簇擁著一輛馬車,為首者鐵甲深寒,一手持長戟,一手持馬繩,於宮門下叫喊。

  禁軍驚訝,持起長戟相向,「爾等何人?」

  「說了是迎公子惲回宮。」那人有些不耐煩。

  禁軍頭領從城樓上伸下腦袋,但見雨濛濛的一片,何時出現了這麼一支隊伍?「休得胡言,公子惲被困於山谷之中。」

  「我等是拼死逃出來的。」另有一人回答。

  「不能開宮門,公子從乃反臣……」

  「你才反呢?」那人在城下大罵,「快開城門,難道要拒公子,新王於門外?」

  這時馬車門推開,一個小兒端正坐著,「打開宮門,本公子要見母后。」

  守門人一驚,卻也認得正是公子惲,一時沒了主意。

  而這廂,早有禁軍將這一切飛奔告訴了公子貞。

  公子貞本守在大殿外,驚得來不及向父親稟報,急忙朝宮門跑去。

  「打開宮門!你們想謀反嗎?」

  正在這時,原本該在大殿的屈重不知從那裡突然走來,對那守門人大聲命令。

  守門人但見屈重義正言詞,正準備開門。

  「不能開宮門,他們是叛臣……」

  公子貞邊跑邊喊,並抽出腰上的刀劍。

  守門人又不知所措。

  屈重一腳將守門人踢開,跑上前去。

  「攔住他,攔住他……」

  公子貞衝來,有些禁軍試圖去攔屈重,屈重身邊有幾個小廝拼死將屈重護住,與那幾個禁軍糾纏起來。

  宮門口就己亂成一片。

  屈重憑著一身蠻力,只將那門栓搬開,厚重的宮門打開一個小縫,僅一道小縫便也夠了。

  瞬間,宮門從外被推開,一群甲士蜂擁而入。

  以斗谷兄弟為首,從隊伍中衝出。

  屈重倒在地上,大汗淋漓,但見公子惲被簇擁著進來,立即起身迎上。

  老淚縱橫。「公子……」

  公子惲趕緊一禮,「屈大人。」

  緊要關頭,也不容多說。

  「新王入宮,新王入宮。」屈重以顫抖的聲音舉臂大喊。

  禁軍們紛紛持戟後退。

  公子貞終是晚了一步,又驚又怒,「大膽!來人將反賊拿下。」

  公子貞卻也帶了許多護衛。

  斗谷等人看見了他,雙眼通紅,「亂臣賊子,拿命來。」

  於是,一陣大戰,混亂拉開。

  原來,這些鐵甲並非公子從的人,而是斗氏組織的私兵。

  那公子惲別看一個七歲小兒,面對眼前的一切,卻毫不害怕,這一年多來的流浪,從楚到江,從江到隨,君父的死,母親受困於楚宮,被人追殺,被人陷害,一切的一切己讓他迅速成長起來。

  他沉著臉,目光如炬,鎮定如常。

  在他身邊有許多武士,其中一人甚為英勇,持一張長戟,左右揮動,不讓敵人靠近一分。

  屈重也緊護在他身側,幾人步伐匆匆朝大殿而去。

  大殿內眾臣還在為先王下葬之事爭議,便聽外面的刀劍之聲,一時驚鄂不己。

  竟有鐵甲沖了進來,「稟令尹,斗氏反了,帶兵沖入了楚宮。」

  什麼?

  眾臣呼的從席位上驚起。

  鹿鳶立即上前,將桃夭護在身後。

  公子元嗖的轉過身看著桃夭,那眼神陰深可怕。

  「大膽,斗氏護本公子入宮,何來謀反一說。」

  接著隨著一個幼小聲音的傳來,公子惲己然站立在大殿門口。

  眾臣更是驚得不行,包括公子元,瞪大著雙眼,一時沒了反應。

  他怎麼在此?

  他不是被困在武關嗎?

  桃夭但見兒子,激動得飛奔而去。

  「惲兒。」

  「母后。」

  母子二人相擁在大殿之中,抱頭痛哭。

  「母后……你的頭髮?」

  公子惲見母后模樣又驚又訝。

  「惲兒……我的惲兒終於回來了。」桃夭卻只將兒子緊緊摟在懷裡。

  公子元倒退一步。

  「令尹大人,你不是說公子被公子從所劫?你不是說公子從是反臣嗎?這又該如何解釋?」

  屈重上前立於大殿之中,目光緊緊鎖在公子元身上。

  公子元眉頭緊皺,忽爾眼珠一轉,「定是公子逃了出來……」

  屈重冷笑,「要謀反的怕是令尹大人吧。」

  「屈大人,當著眾臣的面不可胡言亂語。」

  「公子元,你且看清我是誰?」這時一個冷清的聲音傳來,眾臣隨著望去,那人……不正是斗丹嗎?

  「斗將軍……」眾臣議論,「不是被發配邊境了嗎?」

  「不錯,因護文王不周,斗某甘願受罰,卻未想在邊境受公子元追殺,幸得公子從相助逃得了一命,之後,一直隱藏於武關,公子惲入關,巴折要害其性命,斗某暗中將公子惲帶離,一路快馬飛鞭趕回都城。」

  「你帶走了公子惲?那公子從身邊的人……」

  「只是一個替身而己。」

  公子元聽言身子一抖。

  李代桃僵,金蟬脫殼!

  巴折竟然沒有識破?

  「熊子元,你口口聲聲說我夫君要謀反,而謀反的卻是你,你將你所有精兵派去武關,是為了加害惲兒,又可除去我夫君。」鹿鳶卻也不放過這個機會,大聲指責公子元,「我們早料到你會如此,所以我的夫君寧願以身為餌,引出你的私甲,牽住你的精兵,如今,看誰還能護得了你?」

  眾臣聽言這才明白。

  公子從親自去迎公子惲,卻是為了引開公子元的私甲,而公子惲早有安排被斗丹帶走,如今公子元在楚宮,要扳倒他還不容易嗎?

  此番看來,公子元大勢己去了。

  公子元猛然驚醒,嗖的看向桃夭。

  「這都是你的謀略?」

  桃夭摟著兒子,迎上他的目光,她再也不怕了,再也不用擔心了,隱忍了這麼久,那些痛苦,那些彷徨,那些無助,那些恨,那些怒,桃夭只想將眼前這人碎死萬段。

  「是。」

  公子元冷笑一聲,除了適才表現出來的驚訝與慌張,此刻,又淡定無比,而那種淡定並非還有什麼後招,事到如今,塵埃落定,他依然可以坦然面對。

  「阿父!」

  突然公子貞提劍帶人沖了進來,頓時大殿一片混亂。

  「保護文後,保護新王。」屈重大喊一聲,有些臣工便護在桃夭與公子惲面前,有些臣工抱頭鼠竄,有些臣工四處躲藏,而此刻鹿鳶也是手拿長劍,接著斗谷等人也沖了進來。

  「阿父,快走。」

  公子貞將長劍丟給父親,公子元一把接住,幾人且戰且退。

  斗谷與斗丹欲衝上去拿住父子二人,被他們的護衛攔住,那些護衛皆是死士,且又武藝高強,父子二人趁機逃出了大殿。

  斗氏等人自是追去。

  桃夭也追到門口。

  「王嫂別去。」但見桃夭通紅的雙眼,知道她的心思,「放心,公子元跑不掉。」

  這時,外面的雨越來越大,而整個楚宮己亂成一團。

  從宮門到大殿,這一路四處都在廝殺,四處都是屍體,血水將雨水染紅。

  公子元自小征戰,英勇無比,公子貞身上倒有幾道傷口,他卻毫髮無傷。

  禁軍有公子元的人,禁軍互廝殺。

  「公子元謀反,拿下反賊,封爵拜將。」

  桃夭厲聲道來,將士更加英勇殺敵護主。

  公子元父子一路朝宮門逃去。

  「關上宮門。」

  桃夭吩咐。

  轟隆一聲,宮門落下。

  公子元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嘲笑。

  「阿父?」

  公子貞又驚又慌,「我們怎麼辦?」

  公子元又將眾人一掃,「去城樓。」

  死士護著幾人登城樓而去,城樓上的禁軍持戟刺來,被死士一刀斬落。

  「那裡逃?」

  斗谷,斗班,斗丹領人沖向城樓。

  「阿父,莫是要跳下去?」

  公子貞往下看去,只覺雙腳一軟,這般不死也廢了。

  「跳!」公子元怒吼。

  「不……」公子貞搖著頭,臉有懼色。

  「跳還可賭得一命,否則必死無凝。」

  公子貞己被逼入絕境,看著衝上來的人,一咬牙,便要跳下,然而,鐵甲們也趕到城樓下,將戟高高舉起。

  跳,只會被萬戟穿心。

  片刻的猶豫,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公子貞頓時癱倒在地。

  「你們逃不掉了。」

  斗丹等人己上城樓,將公子元等人團團圍住。

  雨還在下,天陰沉沉,四周皆霧蒙一片,公子元的冠己落下,衣衫盡濕,連著睫毛都滴著水。

  十分的狼狽,誰能想到,半個時辰前,他還站在大殿之上,衣冠楚楚,號令眾臣,還是楚國最有權勢之人,此刻呢?就如喪家之犬。

  廝殺聲突然停止,天地間,除了雨聲,再無其他。

  眾人皆將公子元看住,卻也沒有向前。

  公子元目光凌厲的掃了一眼,自帶的威性,讓鐵甲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熊子元,還不束手就擒?」

  斗丹厲聲喊來。

  公子元卻只瞟了他一眼。

  「叫桃夭來。」

  「放肆!」敢直言文後名諱。

  公子元哈哈大笑,「桃夭……你且出來。」

  他不顧一切的大喊一通。

  斗丹怒不可遏,便要衝上去將他砍殺。

  「且慢。」

  一道冷清的聲音。

  桃夭緩緩的登上城樓,也不顧大雨淋漓。

  還有公子惲,鹿鳶,屈重等人。

  桃夭只將他看住。

  公子元目光一亮,「我知道你會來。」

  「是,我要看你是如何成為喪家之犬。」

  「我這般狼狽,你很滿意吧。」

  「不。在你施刑那日,我才會滿意,不,永不滿意。」

  公子元哈哈一笑,「如此恨我,定能將我記在心裡。」

  「放肆。」公子惲厲聲道,「休得對我母后不敬。」

  公子元打量著那小兒兒,目光卻也帶著些讚許。

  「公子惲經歷這番變故,長大了,自有一股君王之氣,不似你那王兄……」

  「不許說我王兄。」公子惲打斷公子元的話。

  公子元驚訝,微眯著雙眼,「怎麼,你不恨你的王兄,他可是一心想要你的命。」

  公子惲氣得咬牙切齒,小手一指,「都是你,是你誤了我王兄一生。」

  哈哈……又是一陣大笑傳來。

  「到有一番見識。」公子元突然收斂笑容,也不理會公子惲,又將目光落在桃夭身上。

  「你且過來。」

  桃夭冷笑。

  「我有話給你說。」

  眾人大驚,更將桃夭護住。

  「令尹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屈重倒也勸說。

  公子元也不理他。

  「有一件十分重要之事,事關文王,熊貲的。你想不想聽。」

  桃夭聽言頓時微眯雙眼。

  「不可聽他胡言。」鹿鳶在一旁說來,「你還有什麼話,儘快說來。」

  「此事只可說與桃夭聽。」

  「哼。」斗丹冷笑一聲,「別再耍什麼花樣。」然後轉向桃夭,「文後,臣這就將他擒來。」

  然而,公子元卻將刀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眾人又是一驚,連跪在地上的公子貞瞪大著雙眼,「阿父……」

  「我若死了,這個秘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桃夭你可不要後悔,熊貲他沒有死,只有我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什麼?

  一語驚鄂了所有人。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誰也不敢說話。

  熊貲沒死,熊貲沒死!

  「怎麼可能?我親自找到文王的屍首。」斗丹驚得聲音都變了,「雖然文王毀了臉,但還能認出是文王無凝。」

  「不錯,」接著,屈重也反應過來,「我與禮官親自為文王更衣,是文王無凝。」

  於是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分明是想要挾文後。」

  「大膽賊子,文後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

  「母后……」公子惲抬起頭,適才聽了公子元的話當真是驚喜不己,但又聽眾人所議,才知是公子元的把戲,「母后不要信他。」

  然而,桃夭聽到熊貲還活著那一刻,如呆了一般。

  貲哥哥沒有死?

  她下意識便要向前,被鹿鳶攔住,「桃夭?」

  「貲哥哥沒有死……」她看向鹿鳶,「他說貲哥哥沒有死。」

  鹿鳶甚至是惱怒,瞪了公子元一眼,「他是匡你的。」

  公子元的目光一直落在桃夭身上,似哄道,「你過來,我就告訴你,我說過,不然,你會後悔,永遠。」

  桃夭一個機靈,卻也顧不了許多,推開四周的人,便沖了過去。

  「文後?」

  實在過於突然,公子元猛的上前,己將桃夭束於他的刀下。

  眾人驚呼。

  公子惲更是哭了起來,「不要傷害母后,我放你走,我放你走……」

  公子貞聽了這話,又感到有了希望,「阿父……」

  「不要過來。」

  「放開文後。」

  斗丹等人逼上前,公子元架著桃夭步步後退,己到牆口。

  眾人便不敢再進一步。

  「貲哥哥在那裡?」桃夭不管其他,只問熊貲。

  公子元一邊警惕著眾人,一邊在她耳邊輕輕笑來,「我騙你的,你還真相信。」

  桃夭再一次愣住,心口又一次被撕碎,隨之她緊緊的閉上雙眼。

  貲哥哥……

  那錐心的痛,她怎麼不知道貲哥哥己經死了,己經死了。

  她永遠都看不到他了。

  可恨的熊子元,她信以為真了。

  桃夭只覺胸胃一陣翻滾,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母后……」公子惲大哭,便要衝上去,被鹿鳶緊緊抱住。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公子惲紅著眼瞪著公子元,大喊大叫。

  公子元卻也因桃夭吐血吃了一驚。

  「你以為可以挾持我而逃得一命嗎?」聽桃夭說來,嘶聲裂肺,「永遠不可能。」

  在最後一刻,他還要她痛,桃夭對他的恨,如濤天洪水般的襲來,毫不掩示,無法控制,對熊貲的死又絕望如斯,己然崩潰。

  她突然抱著公子元,將他一推,公子元失去平衡,二人便從城樓上翻了下去。

  眾人都呆了。

  斗丹反應迅速,飛撲上去,一把抓住了公子元的手,而公子元的另一隻手緊緊將桃夭抓住。

  他低下頭去看她,桃夭嘴角有血,眼角也是血淚,那是怎樣的一種恨,她拼命的掙扎,要拉公子元同歸於盡。

  「別動。」

  公子元呵斥。

  「怎麼,你怕了?」桃夭諷刺道。

  公子元卻是目光複雜。

  「熊子元,快將文後拉上來。」斗丹大聲喊道。

  「母后。」公子惲趴到跺口,哭喊著,「母后快上來,母后不要丟下惲兒,母后不要丟下惲兒。」

  聽到兒子的呼喊,桃夭心口絞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惲兒……她搖搖頭,無聲說母后要走了,母后該走了,你要乖乖的,母后幫你奪回了王位,母后要去找你君父,王兄……

  桃夭偏過頭,不再看兒子一眼,將另一手搭上,勢要將公子元拉下來。

  公子元只緊緊看著她,她的淚,她的恨,她不顧一切要讓他死,那怕共歸於盡再所不辭。

  公子元突然笑了,接著,也是眼眶濕潤。

  「桃夭,桃夭……」他先是喃喃喊她,爾後又大喊一聲,拼著最後力氣,將她重重往上一提,「接住!」

  桃夭身子被向上拋去,斗丹放開了公子元,只將桃夭接住。

  桃夭一驚,向下看,是公子元墜下城樓的影子。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一直。

  他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嘲弄,就如平常一般。

  笑他,還是自己。

  桃夭……這世間愛你的人不止熊貲一個,我比任何人都更愛你,你可知道?

  整整四十年。

  幼時,在楚宮,那個愛笑,總是跟在熊貲身後,不停撒嬌的小人兒,你可知道?

  一個只能偷偷看你,一個不受寵的公子,想接近你,想靠近你,卻不知要怎麼做?

  他恨熊貲,熊貲生來就高高在上,憑什麼?他的母親尊貴,他的母親就該卑賤?

  他要奪來這一切,包括你,不管用什麼法子。

  他快要做到了……

  桃夭,他終是失敗了,她恨他,他無所謂,至少他在這世間留下這麼重重一筆,在她心裡留下重重一筆。

  如果,如果,你還能與熊貲相遇,當然,他沒有殺死熊貲或許是他做過最錯的一件事,但是,她會不會感激他?那怕一點點呢。

  如果,她與熊貲真的有緣……不,他不希望。

  熊子元想著想著,嘴角的笑容擴大了,他的眼神帶著愛戀,帶著纏綿……

  只聽「撲哧」數聲,卻是公子元萬戟穿心。

  雨還在下,越來越大,伴著雷電,伴著風雨。

  桃夭卻也呆了。

  任斗丹將她拉回,任兒子在面前不停的呼喚,桃夭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身在何處,她不知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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