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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入楚

2024-06-01 07:23:06 作者: 彥夢溪

  公子元府。

  巴折來報,未查到熊貲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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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元緊抿著唇,「這兩日進宮,宮裡也無異。如此,熊貲並沒有出現。」

  巴折想了想,「熊貲受了那麼重的傷,說不定早死了。」

  公子元沉思片刻,「公子從等人可有什麼舉動?」

  巴折回答,「四處拉籠臣工。」

  「早知如此,且不管他。」公子元又問,「兵甲如何?」

  巴折回答,「己到位,只等公子惲入楚,但公子從的私兵也朝楚隨邊界移動。」

  「好,總得有一戰。」公子元狠狠將手裡的酒爵一擲,目光狠絕,「她要她的小兒子繼位,我便先答應她,穩住她,就看她兒子有沒有命回來。」

  數日後,楚宮得到消息,公子惲己到楚隨邊界,朝堂上,公子從自請去迎公子。

  公子從本是熊氏族人,公子惲將是新王,自是合規矩。

  公子元笑道,「這一路數百里,高山峻岭,迎公子如此重大之事,自要謹慎而為,說來,本該我親自前往,但國中又少不了我主事,於是讓巴折將軍與公子同往如何?」

  公子元的提議也沒什麼不妥。

  但其深意,眾臣不語。

  公子從瞪著公子元,重重一哼。

  「有巴將軍自是甚好。」桃夭說道。

  於是此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誰都明白那將是一場大戰。

  入夜,鹿鳶整理好盔甲放在衣架上,又將刀劍擦了又擦。

  公子從走來,見燈下的妻子,緊皺著眉頭,眼眶還是紅的。

  「怎麼還不睡?」

  他取過妻子手裡的刀劍,放在一旁。

  鹿鳶卻咬著唇不說話。

  公子從豈能不明白她的擔心,嘆氣一聲,將她摟在杯里。

  鹿鳶便忍不住流下淚。

  她不想哭,可一想到他明日就要離開,那將是一場怎樣的惡戰?

  她害怕,她從沒這般害怕過。

  公子從反而笑了笑,抬起她的臉,拭去她的淚水,故作輕鬆,「堂堂女俠士,這般扭捏?」

  鹿鳶吸吸鼻子沒有說話。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戰,這次只是迎接惲兒。」

  鹿鳶偏過頭去。

  「好了,別哭了。」公子從捧她的臉,「再哭,我親你了。」

  鹿鳶撲哧一笑,捶打著他,「沒正經。」

  公子從也笑,「我一向如此,你才發現。」並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

  鹿鳶靠在他的肩上,二人一時沒有說話,感受這刻溫存。

  「子從,你知我這一生唯一的遺憾是什麼嗎?」

  「嗯?」

  「沒能給你留下一男半女。」

  鹿鳶只覺心酸。

  公子從輕笑,「有橫兒還不夠,還想生兒子來煩我?」

  鹿鳶知道他是在安慰,喃喃道,「不一樣,我多想有你的孩子。」

  說著又流下淚。

  公子從摟緊她的肩。

  「你知我這一生最幸運的是什麼嗎?」

  「嗯?」

  「能娶你為妻。」

  「子從……」鹿鳶感動。

  「好了,好了……」公子從像哄小孩般哄著妻子,「別跟生離死別似的……」

  「不許胡說。」鹿鳶捂住他的嘴,瞪著他。

  「不說,不說。」公子從嗚嗚兩聲,取下妻子的手,嘆道,「我走了,王嫂身邊你要好生照顧著。」

  「嗯。」鹿鳶應道。

  「公子元在宮裡,我始終不放心。」

  「放心吧,還有斗谷兩兄弟呢。」

  「若我真……斗氏也要護著她們母子。」見妻子不悅,公子從又求饒,「不說了,不說了,我們早些睡吧。」

  言畢,將妻子抱到榻上,自己也躺了進去。

  二人相擁相依,卻誰也不能入眠,又說了些話。

  「你說,那血書是誰所寫?」鹿鳶問。

  公子從搖搖頭,「屈重說是一對漁夫送來,待他去尋時,又不見那對夫婦的身影。」

  「真是怪事。」

  「神靈是保佑我們,王兄在護在我們。」

  鹿鳶點點頭,「所以夫君一定會平安回來,橫兒也會平安回來,否則……」

  「如何?」

  「我立即改嫁。」

  公子從呵呵一笑,側身撫上妻子的臉,「你到真會威脅我。」

  但見妻子含淚的眸子,只覺鼻子一酸,心中萬般感概,又低下頭輕輕吻去妻子的淚水。

  次日,眾人送公子從出宮,鹿鳶千叮囑萬叮囑,公子從笑她上了年紀,婆婆媽媽,惹來鹿鳶一陣好打。

  桃夭走上前,千言萬語,只著一句「謝謝。」

  這句感謝,只有幾人明白。

  公子從也紅了眼眶,深吸一口氣,「保重。」

  言畢,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策馬而去,身後跟著上千禁軍。

  桃夭掩於袖中的雙手,緊緊握住。

  這廂,公子元與巴折低聲說了幾句,巴折雙手一揖,也策馬而去。

  桃夭轉過身,但見這一幕。

  公子元感到她的目光,走到她面前,笑道,「文後放心,巴將軍一定會將公子惲安全帶回來。」

  桃夭面無表情,與鹿鳶回了殿。

  再說公子從與巴折,帶著上千禁軍一路朝邊界而去。

  這些禁軍自然是公子元精心選拔,皆是心腹,而公子從身邊只有上百護衛是自己人,當真是進了狼窩一般。

  路上卻也相安無事,巴折話不多,一切都聽公子從安排,表面看甚是恭敬,這般數日後,隊伍到達了邊界武關,只等那公子惲歸來。

  消息傳來,次日隨軍將護送公子惲到達武關。

  公子從不敢鬆氣,站到武關城牆之上,眺望遠方。

  未想巴折也登了上來,來到他身邊,與他一同眺望。

  連綿不斷的山鋒,別有一番雄偉。

  「明日公子惲入關,不知何時起程?」巴折問。

  「自是即刻起程回都。」

  公子從回答,瞟了一眼巴折,調侃道,「怎麼?將軍還想在這裡多呆兩日?」

  巴折淡淡一笑,「這裡風景優美。」

  「哈哈……」公子從大笑,「如此將軍可留下?」

  巴折迎上他的目光,「臣以為,公子會留下。」

  公子從挑了挑眉,嘴角一勾,又轉過頭不再言語。

  二人站在城樓上好一會兒,才前後離開。

  夜晚的武關顯得更加寧靜,天上星光璀璨,月光下的山鋒神秘莫測。

  然而,這寧靜的夜晚,卻暗藏洶湧。

  次日,天剛亮,那隨軍將令己開始叫門了。

  「楚公子惲入關。」

  「打開城門。」

  但見城樓外,一輛安車穩穩而停,車後是數眾隨軍。

  「轟」的一聲重響,武關城門大開,數十位楚軍策馬而來,為首的便是公子從與巴折。

  見那輛馬車,公子從有些激動的翻身而下,上前行禮。

  「臣見過公子。」

  巴折隨後。

  片刻,一寺人走了出來,正是小豐無凝,他打開了車門,挑起了車簾。

  車中正坐著一位七八歲的小兒,穿著便服,戴著帷帽,還不停的咳嗽。

  「公子?」

  公子從一驚,巴折抬起頭,緊緊看著那人。

  小兒取下帷帽,正是公子惲。

  「季伯?」公子惲的聲音有些嘶啞。

  「因我想早些回楚,路上過得急,便受了些風寒……咳咳。」公子惲又咳兩聲。

  公子從驚問,「公子可安好?」

  「沒什麼大病,只是見不得風,路上隨將軍對我甚是照顧,看了病,也吃了藥。」

  這時,隨國將軍翻身下馬,朝公子從一揖,「楚公子患疾,某實有罪。」

  「將軍不必自責,這一路還多虧了將軍。」公子惲說道。

  公子從趕緊朝隨國將軍一揖。

  二人客套一番,隨國將軍便向公子惲告辭,「某己將公子送回,公子保重。」他帶著大軍,自然是不能入關。

  公子惲微微點頭。

  隨國將軍跳上馬背領著隨軍離去,一陣車輪軲轆,馬蹄陣陣。

  接著公子從伴著馬車入了關。

  巴折跟在馬車身後,親眼看到了公子惲,心裡放心了,想到主子臨走時所言,「要確保是公子惲其人……」

  巴折不由得握了握腰上的配刀,然後,朝守門的將軍遞了一個眼色,那將軍立即令將士將城門關上。

  「轟」的一聲巨響,公子從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這時馬車停下,公子從牽著公子惲下來,入營房暫做休息。

  巴折守在外,目光精銳的四下打量,思索何時動手。

  一個小小的武關隨著公子惲的到來,頓時緊張起來。

  眾人皆目光精銳,看著巴折,只等一聲令下了。

  巴折深吸一口氣,提了提劍,目光透著濃濃的殺意,朝營房走去。

  一步一步走上台階,沉重的腳步聲,甲冑鐵片相擊啷啷作響。

  「站住!」

  公子從的兩位護衛攔住了巴折的去路,巴折冷哼一聲,「臣來問問何時出發?」

  「公子休息好了,自然會告訴將軍。」護衛回答。

  巴折瞟了二人一眼,單手悄悄抽出腰上刀劍。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有人驚呼,「公子惲從後院策馬而去。」

  巴折臉色大變,不再與那二人周旋,「嗖」的一聲,長劍出鞘,那二人剛拔出長劍,己被封了咽。

  頓時,大戰開始。

  公子從的人沖了過來,巴折的人迎了上去,一陣廝殺。

  巴折大步奔向營房,「咚」的將門踢開,那裡有公子從,公子惲等人的身影。

  巴折冷笑一聲,「你們以為逃得了嗎?」

  官道上,公子從等人策馬飛奔,突見前方一片塵土飛揚。

  「阿父!」原是橫兒領著私兵趕來。

  公子從朝兒子點點頭,「走。」也不多說什麼,一眾人再飛奔而去。

  來到一山谷,突然一陣疾石箭雨朝他們襲來。

  頓時天崩地裂,天地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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