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傳遞
2024-06-01 07:23:05
作者: 彥夢溪
熊貲二人順著流水衝出了很遠。
熊貲早己暈了過去,草兒費了五牛二虎之力,將他拖到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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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己黑了。
草兒不知這是那裡,四周都是高高的蘆葦,又黑燈瞎火,草兒感到害怕。
「你醒醒,你醒醒。」
草兒低聲哭泣,不知該怎麼辦,她只是貴人府里一個小奴,一心想跟著主子一輩子,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令尹府是回不去了,主子會怎麼樣了?
正哭著,突然見一燈火閃爍不定,卻是一支漁船駛了過來。
「何人在此?」
草兒一驚。
漁船上。
「怎麼傷成這個樣子?」漁夫是一對老夫婦,「姑娘,你們是何人呀?」
草兒身上披著一件乾淨的衣衫,一個勁的喝著碗裡的粥,淚珠兒掉個不停。
「我們是……」
她正要說是令尹府的,突然想到那人的話,「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不由得一個寒顫。
「我們……走親,遇上流匪,被搶了所有財物,他,他是我阿父。」
草兒說完,自己先愣住。
夫婦二人不停的搖搖頭,甚是同情。
「你的阿父怕是活不了了。」
草兒一驚,忙著磕頭,「求你們救救他,救救他。」
婦人扶起草兒,「我們夫婦打漁為生,家就是不遠處,偶爾也會進山采些草藥,試試吧,治不治得好,看神靈保佑吧……」
令尹府,莫氏被公子元一個巴掌打在地上,並不停踢打著她,莫氏早己暈了過去。
「阿父?」公子貞跪移到父親面前,有些不忍,「請阿父饒母親一命吧。」
公子元緊握著雙手,反身又是一耳光打在兒子臉上。
公子貞嘴角流下血,不敢擦拭。
巴折與丹姬站在一旁,也是氣怒加交。
丹姬死死盯著莫氏,恨不得一劍殺了她。
怎麼會有如此愚蠢的女人?
怎麼會?
僅憑几句話,竟然讓那人放出了府。
她又是那來的膽子?
公子元怒而發笑,將面前的几案猛的掀翻。
「主子?」
「找……挖地三尺也給我找出來,找到後直接給我殺了,殺了……」公子元氣瘋了,頓了頓,「想想他會去何處?」
巴折與丹姬同時皺起了眉。
「楚宮。」二人同時回答。
公子元喘著粗氣,「將人都派出去,死死盯著楚宮。」
「是。」
「還有公子從府。」
「是。」
「斗府。」
「是。」
「所有臣工的府邸,一見可凝人,都給我殺,殺。」公子元吼來,巴折領命。
「將這個賤人給我關進秘室,餓死她。」
「是。」
有護衛進來架起莫氏,公子貞欲開口,終是沒有。
「主子,熊貲逃了,那接下來我們的計劃……」
「繼續。」公子元狠道,「一定不能讓熊惲入楚,不管付什麼代價,都要取了他的性命。」
眾人分頭行事。
且說,熊貲暈迷兩日後,終於醒來,卻是憑著一股強大的毅力。
「你醒了……」草兒一喜。
熊貲微微睜開眼,嘴唇一動一動。
草兒一直照顧著他,明白他的意圖,湊近他耳邊。
「筆……墨……」
他要寫字?
草兒問夫婦二人可有筆墨,二人搖搖頭。
「沒有筆墨,你想說什麼?」草兒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但見熊貲要起身,草兒忙扶著他,「你傷得太重了,不要動。」
「布……」
「布?」草兒不解,忽爾又明白了,讓夫婦二人拿來一塊潔白的葛布。
熊貲咬牙堅持,將手指放在嘴裡一咬,手指頓時鮮血淋漓。
幾人一驚。
熊貲便在那布上書寫起來。
歪歪曲曲,也不知寫的什麼。
熊貲沒有一絲力氣,喘著大氣,像是不能呼吸。
草兒見他如此,心中一酸,哭了,「你別動,你好好休息……」
熊貲緊緊抓住草兒的手,抬起眼,那眼中也含著淚,還有期望,哀求,「交給屈重,屈重……」
「屈重……」草兒重複著他的話,因從小生活在貴府,知道屈重是誰。
「事關重大……」
言畢,熊貲雙手一松,便人事不省了。
「姑娘,我瞧著你們不像父女,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呀?」
夫婦二人老實,並沒有惡意。
草兒一個單純的丫頭,遇到這番大故,己是嚇得不輕,「咚」的一聲給二老跪了下來,將前因後果,一一一說了。
二老當然呆了。
「我夫婦二人身份低下,不敢得罪了那些貴人……」
「救人之命,會受神靈保佑,他是巫師,受此大難,還望二老心心好。」草兒除了哭就是磕頭。
二老好生為難,「可我們怎麼幫呀?」
繁鬧的楚國都城,一對老夫婦背著一匡鮮魚進了城。
他們左瞧瞧右看看,神色有些緊張。
但像這樣的農人,誰又會覺得有異呢。
城內到處都是公子元的探子,卻沒人將目光放在二老身上。
只盯著那些年輕的女子,原是在尋找草兒。
二老打聽到屈重的住所,一路前去。
到了院門,「老農給大人送魚來了。」
護衛見二人打扮,老實巴交的漁夫,又查看了他們的魚匡沒有不妥,但二人面生。
「從未見過你們?」
老婦有些緊張,老漢反而鎮定下來,「大人對我們有恩,專門送來給大人嘗鮮。」
「等著。」護衛留下一句話,便進院喚來了兩個奴,將魚匡抬進了府。
二老是連府門也未踏入一步。
二老笑著點頭哈腰,一步兩回頭的走了,屈重府外,有數位奸細,看了這一幕,不以為然。
小奴直接將魚抬進了廚房,也沒有管了。
且說那屈重,乃屈氏之人,屈氏如今只是小族,但卻是個忠心的,公子從來拜訪,二人在書房商量了大事,眼看己過飯點,要留公子從吃飯,公子從還有許多事處理,告辭而去。
屈重送出門外,送上馬車,知道外面有人監視,只將那些人瞟了一眼,重重哼了一聲,拂袖進了屋。
屈重甚是慚愧當初沒能看出公子元的狼子野心,暗忖,接回公子惲,定要好好輔助一番,不要懼怕了那人,如此才對得起文王的提拔之恩。
後院廚者知主子有貴客,於是多準備了幾個菜,見著門口那一匡魚,笑吟吟的抓起兩條,「倒是新鮮。」
準備剁了,做魚湯。
誰知,一刀下去,那魚肚子裡露出一塊葛布來,上面還有字。
廚者不識字,只覺稱奇,忙報了管家,管家拿著葛布,嚇得險些摔倒,更是急急報了屈重。
屈重送了公子從正回到書房,見管家汗水淋漓的走來。
「你做什麼這麼慌張?」
管家舌頭打結,「大人……」雙手將葛布呈上。
屈重狐疑接來一看,那還得了,猛的抓住管家領子,「那來的?」
管家說了,屈重召來廚,召來門外那護衛,知道始未,又下令,死守此事,否則殺無赦。
屈重趕去公子從府,片刻公子從趕去了楚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