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悲痛欲絕

  室內再一次歸於平靜，而旭堯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直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林雅姐蹲下身子，上下打量著，並關心的問，「旭堯，你沒事吧？」

  旭堯雙眼圓睜直勾勾的看著林雅琳，喉嚨里突然發出嗚嗚的聲音。

  林雅琳再明白不過了，她連忙將旭堯拉起坐起來，並在他後背上慢慢的敲打，安慰著。

  「旭堯，你別這樣，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不用憋著，我理解你。」

  林雅琳說這段話時，也忍不住帶著哭腔，雙眼已經紅潤。

  旭堯的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劇烈，雙眼幾乎要突出了眼眶，但仍然始終咬著牙關，旭堯覺得有重若千斤的東西卡在胸腔里。

  他的眼睛仿佛能滴出血來，但卻連半滴眼淚都沒有滴出來。

  林雅琳也看出了旭堯的不對勁，只見他的額頭開始一個勁的往外冒著虛汗，急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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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你別動，我現在立馬給你叫醫生。」

  林雅琳噌的站起身來，轉過身剛要邁步，卻聽到旭堯的聲音響起，

  「雅姐，沒事，不用叫醫生，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最清楚。」

  旭堯說的這一段話就是完全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個一個字，他的脖子上爆著青筋，雙手握著雙拳，狠狠的從地上站起身，

  「沒有什麼可以打倒我。不過是這一點小傷而已。」

  林雅琳再望向旭堯時，總感覺有一些東西已經在悄然直接發生了變化。

  此時的旭堯仿佛在一瞬間的功夫完成了脫胎換骨，連林雅琳都不敢再看向旭堯的眼睛。

  因為林雅琳總覺得旭堯現在就像是從地獄修羅歸來的死亡使者，渾身都充滿著戾氣。

  ——

  莫小晴站在法醫室的門口，看到了從裡面緩慢走出來的旭堯。

  旭堯就是那樣慢吞吞的走著，面如死灰，眼神里沒有半點精光。他甚至連看都沒看莫小晴一眼，就這樣行如死屍一般的往前走。

  林雅琳走出來以後，快步追上莫小晴，輕聲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莫小晴，現在旭堯就勞煩你照顧。你去吧。」

  莫小晴只是回頭欲言又止的望了望林雅琳，然後點了點頭，默默的跟上了旭堯。

  旭堯這樣的狀況是不可能自己開車的，莫小晴連忙走上前去，直接坐上了駕駛的位置。

  旭堯也沒有半點拒絕之意，他拉開了后座門坐了進去，整個人微微的躺在椅子後背，眼睛半閉著。

  莫小晴默默的發動了車輛，知道此時的旭堯並不需要太多的安慰的話語。

  像這種痛，莫小晴感同身受，並不是幾句簡簡單單的安慰的話就能夠抹平旭堯心裡的傷痛。

  如果追究到底，何副局的事莫小晴也負有一部分的責任。

  如果當時她不急著和警隊同事坐車出去的話，他們也就不會被綁架。

  不會被綁架，也就不會有警員為了解救他們費盡周章，也就不會連累到何副局丟了性命。

  就這樣一路無語的，莫小晴將車開到旭堯家門前。

  打開門，開燈。

  溫暖的黃色燈光下時溢滿了整個客廳。旭堯眼神渙散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房子裡家具上面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這裡，旭堯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回來了。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把自己處於一個繃緊的狀態，一直想查到那個幕後者的真容。

  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中，旭堯總是敗下陣來。

  旭堯突然感到呼吸困難，眼前一片朦朧，並且伴隨著頭痛欲裂。

  等他再睜開眼時，竟然再一次出現了他師傅那和藹可親的笑臉。

  「旭堯，要不我們再來一局？」

  「師傅，師傅。……」

  旭堯連著叫喚了幾聲，但是突然他眼前師傅的身影就如一道白煙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大的悲痛突然襲來時，旭堯搖晃了一下，扶住了門框才勉強站住。

  所謂心痛，並不是心理感受，也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物質性的疼痛，它就埋在心底的最深處，無法解決，如影如形。

  在這個事件里，旭堯腦海里閃現著無數種可能。

  如果自己當初得知了莫小晴他們失蹤的消息，不會那麼焦急的毫無章法。

  如果當時他能夠聽取他師傅的建議，而不盲目的獨身一人去闖那個目的地。

  可是如果終究只是如果，不該發生的事情最後還是發生了。

  事到如今，已經於事無補。

  旭堯非常能夠明確那些如果其實都已經計劃在了幕後者的腦海里，幕後者不會讓這種如果發生。

  因為這一切不過都是一個局，他設了這個局，說到底，幕後者只是想引一個人入局，那就是他師傅——何深明。

  幕後者有聲東擊西的本領，旭堯早就已經見識到了。

  這一場大規模的綁架事件，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引子，然後再通過旭堯放出綁架的地點，讓他們入局。

  一直都能夠冷靜思考問題的旭堯，而這次卻亂了陣法，完全沒有考慮事情的合理性，便一頭扎了進去。

  如果平靜的思考，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太過於順利。

  既然幕後者花那麼多的心思要綁架他們，可為何卻那麼的容易被警方直接很容易的找到了四位被綁架的警員。

  另外，還沒過一天，又將莫小晴原封不動的送回到她的住所。

  幕後者做這一切的目的，他的本意應該不是在綁架這些警員，真正的目的便是他師傅何深明。

  說到底，當人被自己的情感所支配時，所有的理智都化成了烏有，他是這樣，而他師傅也是這樣。

  就這樣，他師傅就這麼輕輕易易的闖入了那像迷宮一樣的玻璃屋。

  一切都無法重來。

  旭堯仿佛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緊緊拽住，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能感受的全是絕望悲痛、後悔。

  他在椅子旁邊輕輕的坐下，頭頂在膝蓋上死死了揪著自己的頭髮，要克制，要冷靜，要學會面對，同時他最想做的就是為他師傅報仇。

  莫小晴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如此痛苦的旭堯，。旭堯痛一分，她跟著痛十分。

  猛然，莫小晴的心裡終於有了明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