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阿衡重歸
2024-06-01 05:27:36
作者: 江挽衣
宋榭嘆了口氣,擺手道:「是否是鬼溪內亂暫且不說,眼下這些事情又該如何處理?天下已初現亂世之象,如若不能制止,這十幾年的太平日子便又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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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鼻間冷哼了聲,無語道:「天下蒼生?呵……顧季長,宋榭,你們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談什麼拯救天下蒼生?這不是你們該背負的。」
「葉知秋……」
顧季長急急喊了聲,卻又沉默了。
是啊,這天下蒼生又豈是他們能背負的起?
宋榭失笑,無奈搖頭。
葉知秋雙手一合,拍手道:「好了好了,那些個事情總有人煩,我們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出去。」
顧季長和宋榭收回了心思,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找阿衡。
可是,眼前的景象跟他們來時看的完全不一樣,又如何從原路返回去找阿衡呢?
葉知秋緊咬著嘴唇,又仔仔細細地搜索了一遍可仍舊一無所獲。
就在三人毫無線索的時候,就聽得那壁畫後面傳來了聲音。那聲音聽著很輕,是腳步聲。伴隨著腳步響起來的還有滴滴嗒嗒的聲音,在這封閉的室內落入耳中,好似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心上。
三人下意識地摒住了呼吸,面面相覷看著彼此,在猜測隔著一面牆的會是什麼人。
是……鬼溪族的人?
還是藏身在這裡的黃縣百姓?
亦或者就是布局之人?
宋榭抿了抿嘴唇,朝顧季長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忽然間朝後推開數步,提著長劍就朝著牆壁劈了下去!刺目的光芒乍現,落下的瞬間地面發顫,而後聽得一聲巨響,那牆壁便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而後朝著四周擴散而去,如同蛛網。
顧季長在出手後已經將宋榭攔腰抱起,而後朝著一側移了去,躲在了黑暗中。葉知秋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的瞬間向後連連跳出數步,縱身向上躍起,倒掛在了頭頂上。
塵煙瀰漫,待煙霧消散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三人的眼中。
「阿衡!」
宋榭驚喜的喊了聲,從顧季長的懷裡躥了出來朝著來人飛奔而去。
「阿音!小心!」
顧季長眉頭一擰,伸手去抓她的時候卻抓了個空。
從裂縫中緩緩走出來的確實是阿衡,可也不是他。他的額上鮮血順著臉頰落了下來,鬢邊的黏糊糊地貼在臉頰上,鮮血滴入了衣領,紅了一大片。
宋榭大吃一驚,腳下忽而停住,目光從他的臉頰一路掃了下去,最後停留在了他的胸口處。就見那素色的衣衫上沾滿了血跡,胸口處的肌膚布滿了詭異的傷痕,肋骨森森……
「你……你這是……」
阿衡看到宋榭的時候眼睛裡多了絲色彩,他抬手抹去臉頰上的血,咧開嘴笑了。
「我……我沒事。」
宋榭抬腳向他又踏出一步,凝眉道:「你真的沒事嗎?」
阿衡臉上的笑意越發濃了,搖頭。「我沒事……」
說著,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處,苦笑道:「還真是不容易啊。」
顧季長眉頭攏了攏,見他沒有任何的威脅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朝躲在那邊偷看的葉知秋招了招手。葉知秋一臉疑惑的走了出來,看到阿衡這樣子嚇得又往後跳了幾步。
「喂喂喂!你這副樣子是怎麼了?見鬼了啊,這胸口又是怎麼回事?欸?你感覺不到痛的嗎?」
他這一連串的問號,阿衡卻輕描淡寫道:「痛?痛嗎?我感覺不到。」
這話一出,宋榭心中猛的一沉,臉色也變了。她伸手落在阿衡的胸口處,眉頭擰成了個川字,觸碰之下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阿衡的胸口處白骨森森十分駭人,然而觸手之下冰冷地如同置身於冰窖中。且,宋榭在他的傷處看到了一股淡淡的粉色霧氣,縈繞在那裡無法散去。
宋榭無法看清這股霧氣到底是從他的心口處散發出來的,還是傷處。在手指觸碰到傷口的瞬間,她看到了剛才自己以血引出那花妖元神的事,不由得蹬蹬蹬往後退了初步,一臉錯愕的看著阿衡。
她吞了口唾沫,聲音斷斷續續的。
「你……你變成這樣,是……是因為我嗎?」
阿衡笑了,微微歪頭指著傷處,「不怪你,是我的問題。」
說完這話,他看向了顧季長和葉知秋,見兩人一左一右站在宋榭的兩側,眼瞼斂了下,笑道:「你們不用這麼看著我。花妖已經被我重新封印了。我這傷一時半會好不了的,不過也不影響。」
說完這話,他朝顧季長招了招手,有些脫力。「你們扶我一下,我得緩緩。」
顧季長和葉知秋沒有拒絕,兩人走到了阿衡的身側扶著他到了寬敞的地方坐下。宋榭早已翻出了隨身帶著的藥。可清理過傷口之後,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衡額上的傷很重,皮肉外翻可見骨頭,那傷處不是利器所傷,而是指甲。傷痕外邊跟他胸口處的一樣,都泛著淡淡的粉色霧氣。
宋榭下意識地咬緊了牙關,還是將藥敷了上去,簡單的做了包紮。
看到宋榭臉色那麼難看,阿衡笑了笑,溫聲道:「傷口是會自動癒合的,普通的藥物對它沒用。阿音,你們……」
說著,阿衡忍不住咳嗽了聲,那胸口位置的骨頭也跟著動了,看的宋榭心驚肉跳的。
阿衡止住了咳嗽聲,緩了緩神之後目光落在了那牆壁上。這一看他就忍不住笑了,臉色變得有些白,嘆氣道:「果然是這樣,我還以為是我自己的記憶又出現了錯誤。」
這樣?
這樣是哪樣?
三人齊刷刷地朝阿衡看了去,臉上滿是好奇。
阿衡感覺到三人的目光,淡淡道:「這壁畫上畫的就是當年鬼溪族的人祭祀的場景。那中間戴面具的人是鬼溪族的大祭司,旁邊坐著的那個便是貴溪老祖。至於那些被用來祭祀的人,並非是鬼溪族的族人,而是他們覺得,或者說認為有罪的,對鬼溪族的神明冒犯的人。」
他略微停頓了下,長長舒了口氣,搖頭笑道:「祭祀之事古來有之。有人用畜生,有人用谷糧,也有人用活人祭祀。鬼溪族的祭祀與別人的又有些不同。鬼溪族人中有巫師,巫師負責煉製藥物,那些服用了藥物的人,便被他們用來祭祀。」
說著,阿衡抬手指向了壁畫上的那些人。
「你們看那些白骨,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些白骨應該是最早的時候煉製毒藥的犧牲品。當時鬼溪族的巫師手中不知從何處尋來了那方子,便附近的百姓綁了回去試藥。可惜的是,那些試藥的人都被毒死了。但他們並沒有因此放棄,族中生下來的有缺陷的孩童和老了的人也成了他們的目標。因而,鬼溪族那時壯大很是迅速,且大多都是年輕和中年人,鮮少見老者。」
葉知秋嘴角抽搐,無語地看著阿衡。「就是說,他們為了試藥淘汰了族中他們認為的垃圾,將那些聰慧和年輕力壯的人留了下來?」
「『垃圾』……你這個詞用得倒是貼切。」
阿衡笑了笑,並沒有反駁他的話,繼續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鬼溪族所為被世人所知,而鬼溪族為了掩蓋這些事情,對外聲稱鬼溪地處冥界入口,因而有無數的冤魂。有人曾去探查過,但大多數都沒有回來。回來的那些人還沒有到鬼溪族的地盤就被嚇得七魂去了六魄,便再也沒有人去探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