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都有嫌疑

2024-06-01 05:12:04 作者: 江挽衣

  宋榭略作思索,又問道:「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張越搖頭,眉頭低低應聲道:「此事如今知道的也就只有我和那個啞巴。當初收養你的姑子已經不在人世了,要說還有誰知道,那應該就你身邊的人了……」

  宋榭出聲打斷了他的話。「那個啞巴,他叫什麼?」

  「秦樰。」

  宋榭聽到這個名字略微怔了下,先前顧季長調查自己的身份,提到了當年秦府滅門之時少了兩個人。一個叫秦樰,一個名為秦禹。

  如果一直在尼姑庵附近照料自己的人是秦樰,那秦禹呢?

  宋榭又重複了一遍第二個問題,手握著茶盞,骨節處泛白,等著張越回答。

  張越其實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秦冬濟沒有與人勾結,他所有的話都只是他個人的判斷。無論宋榭想要報仇還是翻案,沒有實證,她絕對不會輕易動手。

  張越說到最後,聲音低了很多。這期間宋榭一直沒有出聲,那杯盞被她握在手裡,都快被她給捏碎了。

  

  忽地,張越眉頭蹙了起來,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音量高了很多。「我……我想到一件事情。秦樰後來找我的時候說過,陳玄正當時帶著巡防營入府的時候提到了信。」

  宋榭只覺得自己心跳突的空了一拍,擰起了眉頭。

  信……

  難道是他們說的勾結外敵的信?

  張越對這些並不清楚,秦樰去見他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只將當時府內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告訴他宋榭還活著,讓他不要再過問這些事情,只盼著秦家唯一的孩子能平安的成長。

  張越卻暗暗將這件事情記在了心裡,拂月城的那些年他也並非沒有動作,實際上一直在暗中調查。可柳徵明令禁止,不許任何人再提及此事。有關棣棠之亂的所有卷宗,都被封存在了龍淵閣和春翡閣中,沒有柳徵的准允,誰都不能翻閱。

  結果顯而易見,張越沒有查到任何的線索。他派出的的人,甚至於宮中安插的人手,都被他人已各種理由清除。所有的線,都在龍淵閣和春翡閣斷掉了。

  宋榭認真想了下,將杯盞又重新放回了桌上,斂眉道:「也就是說,你在宮內有安插人手?」

  張越點頭,應聲道:「赤羽軍無戰事時都在京都東面安營紮寨,多數將士都是京都人。將軍和我們這些人經常會出入宮中,因此宮中便也有一些熟人。如果小姐需要,我可以將那些人交給小姐。」

  宋榭不想顧季長參與這件事太多,張越既然在宮中有這樣一張網,不用倒是浪費了。

  仔細思索一番,宋榭向張越問道:「秦府之中有一個人名為秦禹,你可知道他在何處?」

  「秦禹?」

  張越略微怔了下,不解道:「秦禹在棣棠之亂發生後不久就已經離開了秦府。我聽將軍提過,他似乎是因母親病重,夫人給了他盤纏,讓他回老家去了。」

  宋榭冷笑,秦禹離開的秦府的時間還真是巧合。

  張越說完那話似乎也覺察到了不對,抬頭看向宋榭,眼中略有一絲震驚。「小姐的意思,秦府內有人和陳玄正勾結,那人是秦禹?」

  宋榭擺了擺手,「未必,只是有嫌疑而已。另外……」她眉頭輕抬,「秦府滅門的緣由是我爹勾結敵軍,那麼,我想知道他們說的,我爹是跟敵軍的誰勾結?」

  就算是誣陷秦冬濟與敵軍暗中往來,掀起棣棠之亂,那總該有那麼一個人。

  「谷玄鶴。」

  張越緩緩吐出了這個名字,冷冷笑道:「他們說和將軍暗中書信往來,造成那番混亂的局面,就是當年宿雨國的大將,如今的兵部尚書谷玄鶴。」

  「谷玄鶴……」

  宋榭低低地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忽而笑了起來。這可真是有意思了,當年誣陷秦冬濟和谷玄鶴勾結導致天下大亂。如今谷玄鶴府上遭人盜竊,坊間又傳聞他與宿雨國舊部在秘密往來……

  「那你怎麼看谷玄鶴這個人?」

  宋榭眼中噙著一絲笑,毫無徵兆地問了張越一句。

  張越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半晌答道:「谷玄鶴當年在宿雨國麾下有十萬精兵,弒水囯南下攻宿雨,他表現很是英勇。後來柳氏一族與他借他之口對宿雨帝君秦熹相邀,兩國聯盟。他……他這個人我無法判斷,可他應該是個忠義之人。」

  宋榭對於宿雨國的事情並不了解,當年棣棠之亂她也只知道個大概。宿雨國最後一任國君是秦熹,而他的弟弟秦煦與谷玄鶴兩人是秦熹的左膀右臂,若沒有他們,宿雨國恐怕早就被弒水囯給滅了,也就沒有後來柳氏與秦氏的雲雀之盟了。

  宋榭再問其它,張越也說不出個什麼來。他提到,十八年前作為證據的那些書信如今就放在龍淵閣的密室里。想要拿到那些信,除非是大學士又或伏魔司的人。

  「禁軍呢?」

  屋門口傳來顧季長的聲音,繼而門被推開了。顧季長朝宋榭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榭仰頭,眼中滿是不解。——你想借禁軍之手從龍淵閣拿到那些書信?你可知道這樣一來,南宮霈會因此遭受牽連,搞不好會丟了性命!

  顧季長摸了摸鼻子,緩緩搖了搖頭。——雖說朋友是用來坑的,可我不會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安排。

  張越聽顧季長說到了禁軍,身子僵直,看著顧季長愣了半晌,「這位公子是……」

  宋榭拂開顧季長的手,向張越引薦道:「顧家長公子,顧季長。」

  顧家……

  張越的眉頭一動,目光落在顧季長的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遍,神情一滯,脫口而出道:「顧昀顧先生是你父親?」

  顧季長點頭,向他微微頜首。「正是家父。」

  張越忽然就明白了,為何顧季長和宋榭兩人舉止如此親昵。

  命運……果然不是誰都能輕易改變的。

  宋榭和顧季長出了屋子,一路從竹林小徑拐了出去,這才在屋檐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顧季長方才去到後院的時候,張越剛好提到了谷玄鶴。聯想到謝瑾所辦的案子,他不由得有些擔憂起來。如果這些事的起因是十八年前的舊事,那到時候朝中會有多少人牽扯進去?

  宋榭攏著眉頭,向顧季長說道:「讓暗衛儘快回一趟帝都。」

  顧季長側頭,一臉地訝異。「你想做什麼?」

  宋榭冷哼了聲,搖頭道:「我不覺得張越說的話都是真的。」

  顧季長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單純的是為了查清楚秦冬濟的死因,弄清當年之事,只要拿到那些信,找到相關的人,再費些功夫神或許就能翻案。

  然,現在這事和當朝兵部尚書扯到了一起,那就很有問題了。

  柳氏平定天下,中間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誰也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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