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那是你爹
2024-06-01 05:11:56
作者: 江挽衣
凌羽咋舌,剛才他還覺得這人帥到沒邊,氣度讓人折服,可這一開口就破功了。
宋榭頜首,「徒兒見過師父。」言罷,向身側幾人說道:「這位便是你們口中念叨的江湖前輩,白月樓樓主白語塵。」話畢,抬腳就朝院內走去,留下落葵等人面面相覷。
白語塵掃了一眼顧季長,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上前攀住他的肩膀。「我那徒兒沒給你添麻煩吧?我可告訴你啊,你不能欺負她,否則我這個做師父的跟你沒完。」
顧季長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應聲道:「知道知道,我疼她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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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語塵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道:「那就好。」說完,轉頭朝凌羽招了招手。「小兔崽子,見了我也不知道喊人。」
凌羽歪頭看著他,一臉地納悶。
白語塵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皺眉道:「你這臭小子,該不會是把我給忘了吧?」
「我們見過嗎?」
凌羽疼得呲牙咧嘴,伸手拍著他的手,問了一句。
白語塵翻了個白眼,索性也不搭理他了,向落葵和蟬衣說道:「臨淵山莊的兩個小丫頭啊,姓秦的那老東西還好嗎?這些年是不是還在找那個人?」
蟬衣微微錯愕,遂施禮道:「承蒙前輩記掛,師父他老人家身體康健。」
落葵把凌羽從白語塵手裡奪了過來,撇嘴道:「你不也是個老人家了,還說我們莊主是老東西。」
白語塵笑著搖了搖頭,眯眼道:「我可沒他老。說起來,他找了那人都五十多年了,怎麼就這麼固執呢?」說話間搖了搖頭,攀著顧季長的肩膀進了院中。
蘇木早就給幾人上了茶,正站在那邊廊下和多日不見的京墨細聲說話。
落葵和蟬衣自然不會打擾白語塵和宋榭幾人說話,便也向蘇木那邊走了過去。凌羽坐在廊下,看著白語塵,始終沒有想起來到底何時見過他。
院中安靜了下來,京墨幾人又上了些茶點之後,便到後院說話去了。
說起來也是緣分,這幾人的名字都是取自草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語塵和臨淵山莊那位都懂的醫術的緣故。不過嘛,這名字倒也與幾人性格和樣貌很配。
見幾人都走了,宋榭放下茶盞,轉頭看著自家師父,問道:「張伯父……如何了?」
「他啊……」
白語塵提著酒壺自斟了一杯,頗有些無奈,敲著桌面說道:「你說他到底怎麼想的,家中發生如此大的事情,他也不想著回去看看,也不願意給兩個兒子寫信,整日裡躺在那兒,跟丟了魂似的。我都懷疑張維三兄弟是撿來的,要麼就是個意外!」
宋榭本來還挺擔憂張越,聽到白語塵這冷不丁的一句話,沒憋住笑了。
顧季長眉頭一挑,附和道:「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
白語塵眼睛亮了起來,一把抓住顧季長的手,似乎無比贊同他的話,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麼個理。我跟他說了那麼多,可他就是無動於衷。這都說人遇到事的時候,若是有個牽掛,肯定就不會萬念俱灰。這張越啊,哎……夫人一去,可是去了他半條命啊。」
白語塵的語氣低沉了幾分,眼中多了幾許愁意。他是有些嫌棄張越現在的樣子,可說到底他們兩人相識這麼多年,那情分自然比別人深。看到張越那樣,作為朋友,他心裡又怎好過?
其實,白語塵也知道張越不回拂月城,不給張庭三兄弟報信的緣由。他們在查的事情,關係頗大,若是將他們三兄弟牽扯了進去,朝中那些人又豈會放過他們?
院中靜謐一片,風從樹木間穿了過去,帶起了一陣清涼的香氣。
半晌,宋榭眉頭略沉了下,直視著白語塵的眼睛,「師父,我和赤羽軍首領秦冬濟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
白語塵眉頭一動,眼中滿是驚詫,茶盞微微抖了下,有茶水漾了出來。
宋榭沉沉吸了一口氣,目光未挪開半分,又重複了下方才的問題,而後一字一句道:「你也不必再瞞了,如今京都之中暗中調查我身世的人不在少數,與其從他們口中知道,倒不如你先告訴我,讓我心裡有個底,好做應對。」
顧季長沒想到宋榭如此的乾脆直白,他偷偷瞄了一眼白語塵,就見其臉色微變,神情嚴肅了許多,定定地看著宋榭,喉嚨動了動,卻一直沒有答話。
宋榭問出這句話之後好似鬆了一口氣,可顧季長能感覺的到,她的身子在微微發抖。那雙眼睛裡看似堅定,卻布滿了茫然。
「唉……」
白語塵幽幽嘆了口氣,語出驚人。「秦冬濟是你爹啊。」
「什麼?!」
這下,宋榭和顧季長都驚呆了。
顧季長以為他說笑,試探著說道:「白前輩,你可別說笑啊。這種事情不能亂說的,你也知道當年秦家滅門的事情,這話要是傳了出去,阿音可就有危險了。」
「她有危險你不會保護她嗎?不讓要你做什麼,留著看嗎?」
白語塵翻了個白眼,噎的顧季長說不出話來。
顧季長嘴角動了動,說道:「有危險我當然會保護阿音,可……」
「是有危險,但秦冬濟當年是被冤枉的。」
白語塵打斷了他的話,微微斂眉。「當年棣棠之亂,是因東陸各國之間起了內訌,而那時候早已沒了天下共主,柳氏一族強大。可你們該聽說過一句話。」
他略微頓了下,言道:「功高震主,人心猜忌。」
宋榭一直沒有說話,從她知道顧季長暗中調查自己,再到聽到宇文涿和陳飛鴻的話,那時候她就想到了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可如今真切的從白語塵口中說出來,她又有些恍惚。
棣棠之亂發生在十八年前,那時候顧季長七歲,於此事尚有些印象。陳玄正領著巡防營沖入秦府之時,顧季長那日就在離秦府不遠的一條街上。
「前輩說秦家是被陷害,可有證據?」
顧季長思來想去,問出了這句話。回頭間,迎上了宋榭的目光,緩緩搖了搖頭,示意她聽下去。
白語塵搖頭,苦笑道:「我不是朝堂中人,對於朝堂上的那些勾當也只是猜測而已。箇中情由,也只有當年參與此事的那些人知道。」
他停頓了下,扭頭看向了後院的方向,眼中籠罩著憂愁。
「張越給我來信說有人在查找當年秦家倖存之人,我這才去了拂月城。可我們二人出城後,就知道了張家被滅門的事。你們也知道的,張越以前是秦冬濟的副將,或許他知道一些內情。只是,這件事恐怕只有宋榭自己去問他才會說。」
宋榭張嘴,呼吸了幾口空氣,聲音低低。「你收我為徒之時,就知道我的身世。對嗎?」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