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前往太湖

  宋榭手一抖，差點沒把那令牌給扔出去。

  蟬衣掩嘴偷笑，飛快地跑掉了。

  等宋榭收拾妥當，出門的時候，蘇木都快哭出來了，扯著她的衣袖，低聲道：「小姐，我想跟著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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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榭揉了揉她的腦袋，湊到她耳畔溫聲道：「你要好好看家。還有啊，不要跟蟬衣和落葵吵架。凡事記得和她們商量，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蘇木咬著嘴唇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才鬆開了手。

  宋榭又囑咐了蟬衣和蘇木幾句，而後翻身上馬，朝三人揮了揮手便急匆匆往城門口奔去。

  顧季長早已在城門口的茶寮旁等著了，看到一匹雪白的駿馬飛出，他眉宇間露出笑意。馬背上的女子一身勁裝，眉眼如畫，英姿颯爽，實在讓人沒法移開目光。

  宋榭看到了顧季長，遠遠地朝他招了招手。

  顧季長讓人將馬牽了過來，與顧言交代了幾句，便招呼初七和十一上馬。

  看著宋榭和顧季長等人打馬離開了城門，兩道身影從城牆上閃了出來。

  宇文涿看著馬背上的宋榭，朝身後的阿綾說道：「今日府衙的事情，聽說了嗎？」

  阿綾俯首應道：「聽說了。那位宋姑娘……確實讓人意外。」說著，他抬頭看向了遠處，聲音淡淡。「這江湖上好些年沒有出現過這等人物了，倒真讓人驚訝。」

  「只是驚訝嗎？」

  宇文涿眉目間覆上了一層愁意。他是欣賞顧季長的，可看到顧季長身側有這樣出色的宋榭，他又有些擔憂，甚至是嫉妒。

  顧季長占盡了世間一切的美好，無論是相貌、學識，還是武功，都是他宇文涿無法企及的。有宋榭這樣的女子在他身側，便是如虎添翼。他宇文涿又怎會不羨慕，不心生妒忌？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妒忌就可以擁有的。

  宇文涿長長嘆了口氣，轉頭向阿綾說道：「送信的人查到了嗎？」

  阿綾當然明白宇文涿的心思。宇文涿是不想跟顧季長為敵的，就算兩人沒有多少交情，可自古英雄惜英雄，兩人之間總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宇文涿不相信這些事情是顧季長所為，而事實也證明確實非顧季長所為。宇文涿想要找到妹妹是真，同樣也想洗清顧季長身上的疑點。但，他也同樣忌憚顧季長。

  阿綾斂眉，應聲道：「尋到了一些線索，已經讓人去查了。但是……」

  他往前走了一步，聲音壓低了幾分。「屬下覺得，小姐失蹤和京城的案子應該沒有關係。」

  「哦？」宇文涿側目看著阿綾，一字一句道：「你既然有這種懷疑，就應該徹底查清再與我說。我可沒時間聽你那些無端地猜測。」

  他聲音平緩，可落在了阿綾耳中，那便是斥責。

  阿綾頭又低了幾分，連忙道：「屬下明白。」

  宇文涿沉沉吸了一口氣，轉身朝城牆下走去，見阿綾沒有跟上來，聲音低沉。「還不走？」

  阿綾沒由來的覺得背上發寒，快步跟了上去。

  從京都到太湖並不遠，可近日來陰雨連綿，路上並不好走。離太湖還有三十里的時候，天空陰沉了下來，風呼呼地刮著，不一會便暴雨如注。

  宋榭站在茶寮中，看著天地間的雨簾，暗暗嘆了口氣。一杯熱茶遞到了她面前，熱氣撲到了臉上。顧季長聲音溫軟，「先避會雨吧。」

  宋榭接過茶盞，轉身與顧季長一同進了茶寮中。

  初七和十一坐在隔壁的桌上，兩人手撐著下巴，看著宋榭和顧季長，都皺起了眉頭。

  十一暗戳戳地捅了下初七的胳膊，聲音低低。「你有沒有覺得……宋姑娘好像不太喜歡公子？」

  初七百般無聊地戳著自己的腮幫子，嘆氣道：「你還小，這男女之間的感情可不都是一見鍾情。現在宋姑娘可能沒那麼喜歡公子，但我看他們可般配了。」

  十一翻了個白眼，無語道：「說的跟真的一樣，你就是比我大了三個月而已。」說著回頭盯著初七，「你啊，以後少看點戲本子，會被帶壞的。」

  初七搔了搔耳朵，眉尾挑起。「嘁，大三個月也是大！」

  兩人這邊鬥嘴，盡數落在了宋榭和顧季長的耳中。

  宋榭眉頭微微皺了下，卻向顧季長說道：「烏蒙山那邊你可有去信？」

  顧季長點頭。宋榭說過那話之後，他就已經差人給雲小樓去信了。太湖距離烏蒙山也不遠，等去那邊宅子查探過後，雲小樓那邊應該也有消息了。

  宋榭朝外面看了去，雨勢已經小了很多。她略一思索，向顧季長說道：「前面已經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了，今天入夜之前必須趕到城中。我擔心……」

  顧季長明白她的心思，遂招呼十一和初七上馬趕路。

  幸而這夏日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四人一路上快馬加鞭，到了城中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雨也已經停了，到處都飄著淡淡的泥土清香。

  顧家在東嶽各地都有生意，太湖地處東嶽東南，臨翻雲海，盛產海鮮和絲綢以及茶葉，城中自然有顧家的鋪子，這倒也省了找客棧。

  顧季長和宋榭一路入了城，初七和十一已然先行一步去打點。等兩人到了顧家的別院，門口就已經有丫鬟和下人在等著了。

  看到顧季長和宋榭並排而行，那些個丫鬟雖已從初七和十一口中聽說了宋榭的事情，但仍舊有些驚訝。再細看顧季長身邊的女子，眾人都忍不住犯嘀咕。

  有丫鬟輕聲道：「這位姑娘相貌雖好，與公子倒也登對，可是看著只是小戶人家的，這……」

  她話音方落，身後一丫鬟言道：「公子要找怎樣的人，與你有何關係？就算是小戶人家的，只要公子喜歡，那以後也是顧家的主母。你與其在這嚼舌根，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讓公子住的舒服些。」

  她這話一出，方才說話那丫頭登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正要出聲反駁，卻見顧季長已然到了身前。

  顧季長冷笑道：「我顧家何時調教出你這樣的人來？阿慕何在！」

  見顧季長眼中有怒意，那丫頭「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渾身發抖。

  顧季長冷哼了聲，朝落在身側的一年輕人道：「找出她的賣身契，打發了去。」

  被喚作阿慕的年輕人應了聲，抬手拽著那女子入了院內。

  宋榭眉宇間淡淡，好似沒瞧見這些。

  躲在院牆後的初七和十一伸手撫著胸脯，直搖頭嘆氣。

  這些人也太不長眼了。

  顧季長轉頭看向了宋榭，眉眼間柔和了許多，「這兒不比京都，委屈你了。」

  宋榭斂眉一笑，聲音輕緩。「顧公子可真會說笑，這樣的宅子在京都也不多，怎會委屈呢？走吧，趕了一天的路，我也著實餓了。」

  顧季長見她沒有生氣，便朝身邊的丫鬟交代了幾句，與宋榭一同入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