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宋榭說的

  府衙這麼大的動靜，外頭當然聽到了。府衙外聚滿了百姓，一個個探著腦袋往裡瞧。

  百里越和柳斐兩人衝到了府衙前，也顧不上將馬拴好，直接衝進了人群里往後院奔去。秦漫帶著巡防營的人隨後趕到，他微微攏了下眉頭，朗聲道：「府衙重地，諸位還是早些退去吧。」

  百姓當然識得這位巡防營統領，看到他騎在馬上，眉眼沉沉心中生出一絲懼意，紛紛向後退了去。巡防營的人聽秦漫的命令，將府衙團團圍住。秦漫帶了十人，快步入了院中。

  聽到甲冑之聲，謝瑾抬頭卻見兩個人影朝自己撲過來。

  「你……你沒事吧？」

  謝瑾挑眉，就看到百里越和柳斐兩人滿眼的憂慮，正上下打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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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沒事。」謝瑾連忙擺手，由百里越和柳斐扶著起了身。還沒坐穩，就聽到了秦漫的聲音。

  「這京兆府衙如今倒成了江湖人比試的地方不成？」

  話音落下，秦漫緩緩從圓拱門後走了出來，眉目間沉沉，目光從宋榭和顧季長身上掃了過去，而後落到了白煦身上，眉頭動了下，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宋榭轉頭微微笑著，認真的打量了下前忙。單看這人五官，瞧著倒不像是個武將。可看他的手背和鬢角，卻能感覺到他功夫不錯。

  只是聽聞此人立場並不明確，既不依附太子一黨，也不與其他勢力多親近。這也是最開始的時候，顧季長和謝瑾為何不打算找他的緣由。

  秦漫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宋榭身上，心中略有些震驚。他也是見慣大場面、大人物的，可是眼前這女子看似平淡無奇，可第二眼去讓人印象強烈。她身上的氣場強勁，就算是笑著，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這種感覺，他見聖上的時候都沒有。

  宋榭神情柔和了幾分，從秦漫的身側走了過去，停在了謝瑾面前。

  秦漫眉頭一緊，只覺得周身的氣氛都變了。方才宋榭從他身側走過的時候，有一種特別強烈的壓迫感。想他秦漫也曾征戰沙場，還是頭一次有這種被人壓制的感覺。

  「謝大人，我要和顧公子儘快去一趟太湖，京都這邊的事情……」宋榭說著看向了百里越和柳斐，輕聲笑了起來，「有他們幫忙呢。」

  一天之中府衙遭受兩次突襲，宋榭和顧季長若是還留在京都，恐怕真如謝瑾所說，這府衙得翻新了。

  看著滿目的殘垣斷壁，謝瑾哀哀嘆氣，朝顧季長伸手，「給銀子！」

  顧季長嘴角抽抽，隨手從懷裡掏出張銀票，「給你給你，對了，順便讓人修葺下被唐凌破壞的牆。」

  秦漫聽到顧季長和宋榭要去太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又聽謝瑾和顧季長說賠銀子的事，他轉頭向四周看了眼，頓時也有些無語了。

  宋榭說完了事情打算先回車行與蘇木交代幾句，免得她和京墨以及落葵衝突。這剛一抬腳，就被謝瑾給喊住了。

  「宋姑娘且慢，方才唐勉已經招了，姑娘不打算聽一下嗎？」謝瑾起身了，讓人把白煦弄到了屋子裡。

  宋榭搖頭，「算了，他肯定也沒說出什麼，就算是白煦恐也問不出什麼。」言罷，扭頭向顧季長說道：「半個時辰後，城門口見。」

  顧季長也沒攔她，只點了點頭。

  京畿重地，一日之間出現了這麼多的殺手，京兆府尹重傷，作為巡防營統領的秦漫自是要擔責任。他沒有離開，聽謝瑾大概說了下之後才恍然大悟。

  秦漫想了想，向顧季長說道：「顧公子，你真的沒有和朝中又或江湖上的人結仇？」

  顧季長失笑，「當然。難道秦統領覺得我是個到處惹是生非的人？」

  秦漫笑了起來，「這倒不是。只是你們的推測中有個漏洞。如果是衝著顧家和宇文家而來，唐勉所說顯然排除了宇文澄與失蹤案有關聯。想來，是有心人所為。可是這樣的伎倆，未免太兒戲了。」

  此話與謝瑾的想法不謀而合。他也覺得宇文澄的失蹤應該跟案子沒有關聯，只是有人借著失蹤案來挑撥兩家關係。幸好，宇文涿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可也難保背後不會對顧家出手。

  顧季長凝眉，點頭道：「秦統領所言甚是，因此我得儘快查清此案，找到那些失蹤的女子，也好還我清白。」說著，他起身朝謝瑾微微頜首，「謝大人，闌衣先走一步。」

  「你不聽聽白煦說什麼？」

  顧季長搖頭，唇角勾起。「宋榭說了，問不出什麼的。」話畢，人影一閃就掠出了屋子，朝外奔去了。

  百里越和柳斐兩人眨了眨眼睛，回頭間看到秦漫臉色有些難看。

  兩人互相看了眼彼此，心道：得，闖禍了。

  見顧季長走了，秦漫與謝瑾說了會話，便也急急離開了府衙。

  並非顧季長不想和秦漫有深的接觸，是因這人隱藏太深，你根本看不透他的心思。再者，聽聞東宮暗中尋過他幾次，至於談了什麼，沒人知道。

  回到車行，宋榭還未進門就聽到了一陣笑聲。她眉頭一蹙，推門而進。就見蘇木坐在那邊的花樹下，蟬衣和落葵正在給她梳妝打扮。

  聽到開門的聲音，三人紛紛朝門口看了過來。

  「姐姐！」

  三人同時喚了一聲，蘇木撲到了宋榭懷裡，蟬衣和落葵也跑了過來，不過兩人只是笑吟吟地站在一旁。

  宋榭仔細端詳了下蘇木，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笑道：「人靠衣裝，蘇木打扮起來可不比那些大家閨秀差。」說著，朝蟬衣和落葵頜首，「看你們相處的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才沒呢！她們……」蘇木低下頭去，嘟囔了句，卻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宋榭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行了，去幫我準備準備，我得去一趟太湖。」

  「啊！去太湖？」

  蘇木癟嘴，扯著宋榭的手一臉不舍。

  宋榭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聽話，去準備熱水，我梳洗一番就得走了。」

  蘇木知道她是為了查案的事情，便也趕緊往廚房方向跑去，落葵也跟了上去。

  宋榭進了屋中，就看到蟬衣也跟了進來。她有些詫異，指了指桌旁的空座，低聲道：「有事坐下說吧。」

  蟬衣站在屋門口處沒有動，微斂眉頭，低聲道：「姑娘是要和公子一起去太湖嗎？」

  宋榭不知她為何如此問，蹙眉道：「嗯，去查案。」

  蟬衣眼珠子轉了轉，從懷中掏出塊令牌遞了過來。「這塊令牌姑娘帶著，若是到了太湖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去城中的玉柳巷映月樓，會有人聽你差遣。」

  「你為何不給顧季長？」

  宋榭接過令牌仔細摩挲著，隨口問了句。

  蟬衣笑了起來，湊到宋榭耳畔，低低道：「這是莊主特意囑咐，留給徒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