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有點微妙

  等宋榭和顧季長趕到府衙的時候，看到院中的情形頓時吸了一口涼氣。

  那年輕公子白衣上滿是鮮血，謝瑾也沒討到什麼好處，身上多處傷口正往外滲著血。院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白衣人的屍體，青磚上血跡斑斑。

  謝瑾手握長劍撐著身子，看著那白衣公子眼間有笑意。「五年不見，你的功夫一點都沒長進，還真是丟雪月閣的臉。」

  年輕公子一臉怒意，咬牙切齒道：「謝瑾，不要以為你能和我打成平手，今日就可以保住唐勉。我能來此處，又怎麼會沒有後招！」說話間，他手一揮，院中的剩餘的那些白衣人登時變換了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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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榭看著年輕公子，眉頭微微蹙起。

  雪月閣……那不是濯州白家的暗探嗎？

  她仔細地端詳了一番那人，忽而暗暗搖頭，向顧季長輕聲道：「你還記得之前你傷過的白鱘嗎？呶，他便是白鱘的弟弟白煦。」

  顧季長聽到這話，心中咯噔一下。半年前他到濯州，遇到白家長公子白鱘當街傷人，那白鱘是個暴脾氣的，言語間不合便動了手。白鱘重傷，在床榻躺了整整一個月。

  思索間，顧季長卻又扭頭看向了宋榭，「你怎麼知道這事？莫非……」

  「沒有。」宋榭斬釘截鐵地斷了他後面的話，一臉地無奈。這事情還是蘇木從街上聽來的，看到白鱘便也想了起來。

  見謝瑾受傷，謝瑾和顧季長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兩人身子一旋落在了謝瑾身側，顧季長伸手扶住謝瑾，頗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樣？還能撐得住嗎？」

  謝瑾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暗中卻緊緊攀住了顧季長的手臂。

  顧季長心中一沉，暗中調動真氣，握住了謝瑾的手。一股暖流從掌心滲入肌膚，順著奇經八脈落入體內。謝瑾暗暗運氣，幾個呼吸間，頓覺呼吸順暢了許多。

  宋榭擋在二人身前，沉著眼眸看著白煦，卻又嘆息一聲。

  白煦並不時地宋榭，見她樣貌清秀，可眼中卻滿是森寒，又護著謝瑾，頓時就有些怒了。手中摺扇往前一指，斂眉道：「讓開！否則……要你的命！」

  宋榭風輕雲淡地拂了拂衣袖，唇角笑意凜凜，緩緩搖頭。「那你就試試。」

  「你！」

  白煦氣結，抬腳握著摺扇就朝宋榭沖了過來。腳下不斷地變化招式，手中摺扇拂起勁風，直奔宋榭的面門。至她身前的時候，扇子向上翻去，直取宋榭咽喉。

  宋榭身形往左側閃去，手中薄刃一翻，朝白煦手中的扇子划去。隨著她手上的招式，腳下勾起，而後向外連環踢出，逼得白煦「蹬蹬蹬」往後退卻三步。

  宋榭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在白煦還未站定之際，只聽風聲起，她人已落在了白煦身後，手肘用力朝白煦後背搗去。一個轉身，髮絲揚起，一掌拍在了白煦的後心窩。

  「噗嗤」一聲，白煦急急向前撲去，口中噴出一大口的鮮血，回頭間滿目殺意。

  「宋姑娘，留他性命。」

  謝瑾伸手，朝宋榭喊了一聲。

  宋榭點頭，在白煦的出手之前，腳下急急向前踏出，薄刃翻飛之下奔向了白煦的手腕。白煦抬手去躲，身形向後彎去，卻在霎那的功夫，宋榭已然到了身前。

  薄刃之上寒光閃過，朝著白煦的手腕處落下。聽得一聲慘叫，那柄染了血的摺扇落在了地上。白煦面色蒼白，捂著右手處的傷，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宋榭和白煦纏鬥的時候，那些白衣人也沒閒著。他們腳下踏八卦陣，手中兵刃朝著謝瑾和顧季長襲來。

  院中肅殺之意讓人膽寒，藏在暗處的那些丫鬟一個個緊張地咬著嘴唇，皺著眉頭，生怕謝瑾等人會傷著。可看到白煦被宋榭傷了右手，登時一片歡呼聲。

  謝瑾受傷很重，雖有顧季長替他渡氣，將經脈中的淤塞疏通，可此刻也不宜再動手。顧季長將他扶到了那邊的台階上，招呼人過來照料，自己提著劍闖入了那些白衣的陣法之中。

  丫鬟見這情形，有人跑到後院去找大夫。有人去廚房打熱水，一時間院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有白衣人提著兵刃衝著那丫鬟刺去，人還沒到身前，就見這邊屋檐下照顧謝瑾的那丫鬟一跺腳，雙手叉在腰間，朝那人吼道：「混帳王八蛋！你們攔一下試試！謝大人要是有個閃失，仔細你們全家的腦袋！」

  那人持著兵刃的手一抖，疑惑地朝那丫鬟看了過來，忽地破口大罵：「好你個不知死活的黃毛丫頭，老子今天就讓你先去見閻王！」說話間，身形一轉，就朝謝瑾這邊撲了過來。

  那丫鬟見勢往謝瑾身前一擋，怒沖沖地吼道：「哼！你姑奶奶我才不怕呢！你以為那油頭粉面的小子是帶著你們做大事嗎？他這明明就是把你們往死路上推！人家有錢有勢，你有什麼？平頭老百姓一個，仗著有點功夫，就敢助紂為虐……」

  她話沒說完，那人的兵刃已到了身前。

  「嗖」的一聲，屋內忽然射出一支弩箭，直中那人眉心。

  丫鬟看著那人在自己身前倒了下去，噴出的鮮血落在了她的淺色的衣衫上。她眨了眨眼睛，腦海中一片空白。忽地，她雙手掩面蹲在了地上。

  謝瑾只當她是嚇到了，剛伸出手要安慰一兩句，卻聽那丫頭哭得撕心裂肺的嚷道：「王八蛋！這可是我奶奶剛給我做的衣衫，濺了血……我……我……」

  呃……

  謝瑾停在半空中的手抖了抖，無奈地扶額。

  身後的屋門被人拉開了，唐渙神情尷尬，手足無措地走到那丫鬟身邊，遞過去塊帕子，遲疑道：「是……是我不好，我該早些放箭的。弄髒了姑娘的衣服……我……」

  「那你賠我啊！」

  那丫鬟忽地抬頭，一把奪過唐渙手中的帕子，胡亂地抹了下眼淚。

  「好好好，我賠，我賠，你……你先別哭啊。」

  唐渙連忙應聲，從懷中掏出了銀袋子。

  謝瑾看著自己臂膀上的傷，再看看唐渙和那婢女，若有所思。

  這……情況有點微妙啊。也不知道這唐渙娶妻了沒有？

  那邊顧季長當然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回頭看了眼，瞧見謝瑾臉上的神情，暗暗搖頭。

  宋榭廢了白煦的右臂，將他擒住直接扔在了地上，而後轉身冷眉瞧著那些白衣人，聲音冰冷。「白煦已被捉拿，放下兵刃束手就擒吧。」

  聞聲，那些白衣人動作遲疑，紛紛回頭朝這邊看了過來。見躺在地上的白煦右手手腕處正往外滲著血，心中一寒。這……這是被直接挑斷了手筋啊。

  他們的目光一致地落在了宋榭的身上，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個女子，太恐怖了。

  顧季長趁著他們晃神的瞬間，快速地點了他們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