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只是化名

2024-06-01 05:09:45 作者: 江挽衣

  「噹」的一聲,杯盞滾落在地,顧季長人已奔出屋子落在了宋榭身側。

  院牆上,薛南風坐在那裡,兩條腿懸在空中晃晃悠悠的,一手按著雲秋意的腦袋。雲秋意哭喪著一張臉,跟只小狗似的,耷拉著腦袋。

  見宋榭和顧季長看向了自己,薛南風伸手晃了晃,眉眼彎彎笑道:「你們好啊,又見面了。」說著話,他的目光從顧季長身上掃了過去,挑眉道:「看來……身上的毒已徹底解了。」

  宋榭看到突然出現的薛南風,想到山谷中遇到他的情境,心中頗為震驚。那時候,薛南風說自己獨自一人在山谷中住了許久,沒有和人打過交道。可是,現在他的怎麼看,也不像是與世隔絕很久的樣子。

  宋榭起了防備,沉眉看著薛南風和雲秋意,冷聲道:「你到底是何人?」

  薛南風搔了搔鬢角,眸光微轉,呲牙道:「我倒是忘了說,我叫薛崇。他嘛……」他扭頭看向了雲秋意,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告訴宋榭他們雲秋意的真實姓名。

  顧季長仔細端詳了一眼雲秋意,心中一陣翻騰。他幼時去越州曾到過蒼龍山,見過雲家長公子云秋意,與這年輕人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可是算算年紀,那雲秋意如今少說也五十多歲了,怎麼可能看著只有二十幾歲不到三十呢?

  顧季長心中納悶,卻見宋榭眼睛餘光朝自己看了過來,手落在他的掌心,快速地斜了兩個字。他一愣神,再抬頭看雲秋意,忽而恍然大悟。

  雲秋意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內力,那雙眼眸里清澈透明,似是孩童一般。這樣的情況顧季長也曾遇到過。練武需要天分,可有天分的人未必就能夠達到桎梧之境。眼前這年輕人要麼是不懂得功夫,要麼就是內力已經到了桎梧,返璞歸真,便能使容顏不老,他人也感覺不到其身上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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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榭和顧季長心中翻江倒海,只當雲秋意和薛南風一般,內力高深無法探查其氣息。可他們哪裡知道,雲秋意體質奇特,根本無法聚氣,因此就算是懂得功夫,也只是招式。

  念及山谷的時候薛南風對他們二人算是有恩,宋榭收了薄刃,微微凝眉問道:「不知薛公子追我二人到府衙,所為何事?」

  薛南風從院牆上跳了下來,坐在樹下的石桌旁,緩聲道:「我是來告訴你們一件事情。」他頓了下,看向了顧季長。「我和秋意去太湖遊玩,遇到一樁怪事,在一具屍體旁發現了這個。」說話間手上一揚。

  顧季長下意識地將宋榭拽到了自己身後,而後伸手,那飛來的不明物便被他夾在了指縫中。

  是……玉牌。

  顧季長眉頭緊蹙,將玉牌翻了過來,頓時一驚,急急向薛南風問道:「那女子長什麼模樣?」

  薛南風把雲秋意往前一推,「你說,我歇會。」說完便靠在樹幹上闔起了雙眸。

  雲秋意頗為尷尬地看了看宋榭,又扭頭看向了顧季長。顯然,他也已經認出來眼前這姓顧的公子是誰了。可是,薛南風讓她說,他又不能不說。

  雲秋意暗暗嘆了一口氣之後,遂將兩人在太湖邊上那莊子所見與兩人細細說了一遍,但卻抹去了見到白骨童子和青鳥的事。

  在他看來,無論宋榭和顧季長之前是什麼人,現在的他們不過是普通人罷了。有些事情薛南風不願意,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若是說了,只會給他們帶來煩惱。更何況,那些事情不過是他自己的猜測罷了。

  顧季長聽了雲秋意的描述,確定死的那人是白萱歌的婢女,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可那婢女死了,失去了一條線索不說,到底也是自己的失誤,難免還有些難過的。

  宋榭微微斂眉,思索了一番後抬頭看著薛南風,不疾不徐道:「薛前輩,晚輩有一事想問。在山谷的時候,你說你是住在落雲觀的。落雲觀到城中,就算是輕功再好的人,也得半個多時辰。落雲觀到太湖幾百里,快馬加鞭也需要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晚輩想問,不過一夜的功夫,你又是如何來回,還到了這裡?」

  說到最後,宋榭的聲音變作冰冷。

  她雖然也曾聽白語塵和阿衡那些人說過以前仙門的事情,可是魔宗和玄門大戰後,一夜之間修道之人銷聲匿跡。一個人,輕功再好,也不可能日行千里。

  眼前這人說他叫薛崇,可是在這東嶽之中,姓薛的很少,叫薛崇的……沒有。

  所以,薛崇這個名字只是化名。

  顧季長的心思在那半塊玉牌上,並沒有留意到這些細節。聽到宋榭這番話,再看看那邊站著的雲秋意,他心中疑惑陡生。分明,雲秋意就是自己見過的那個雲秋意,剛才他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時候,他試探過,此人沒有任何的內力。可沒有內力,又是如何保持容顏不老的?

  薛南風聽到這話就覺得牙疼,沒想到這麼快被宋榭發現了破綻,可偏偏這個破綻他又沒法自圓其說。若是自己說懂的仙術,宋榭和顧季長肯定是不信的,說不定還會把他當成瘋子。

  畢竟,山谷中第一次見的時候,自己的形象可是很像的。

  薛南風看向了身側雲秋意,看著那張只有二十來歲年輕的容顏,再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他幽幽嘆了口氣,聳了聳肩,攤了攤手。

  「被你發現了,可我不打算解釋。消息我已經帶到了,至於案子你們要怎麼查,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話罷,薛南風隨手扯住雲秋意的衣領,縱身一躍便落在了那邊的牆頭上。

  「別走!」

  宋榭大喝一聲,手中薄刃已朝薛南風疾射而去。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薄刃似乎撞到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直直地折了回來,落在了地上。

  「太湖西南前行一里,便是那宅子。」

  薛南風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過來,宋榭和顧季長抬頭看去的時候,薛南風和雲秋意已經不見了蹤跡。

  兩人都沒有說話,看著天空中的日頭都陷入了沉思中。

  許久之後,顧季長慢吞吞說道:「我們……我們還是去一趟太湖吧。」

  宋榭沉默了會,而後緩了口氣點了點頭,卻又搖頭道:「不過,我得先回車行一趟。」

  顧季長出去了這一天一夜,也不知顧家現在如何了。於是向衙役說了聲,也急匆匆出了府衙。

  路上,宋榭一邊走一邊在琢磨這件事情。白萱歌的婢女已死,那麼被擄走的其它女子是否還活著,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情。

  要找到幕後的主謀,府衙之事不可拖,太湖也必須去。但……

  宋榭暗暗嘆氣,如果要儘快查清這些事情,肯定要調用自己的勢力。謝瑾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自己和顧季長,莫非還有別的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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