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諸多疑惑
2024-06-01 05:09:18
作者: 江挽衣
宋榭感覺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還真讓自己給猜著了……
顧季長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整個人有些呆呆傻傻的。許久,他回神看著宋榭,搔了搔耳朵,「我……我沒出現幻聽吧?他們說的可是撫仙宮院首薛錦衣,還有崑崙司雪衣?」
宋榭點頭,緩了緩神後伸手摸了摸顧季長的額頭,跟哄小孩子似的,言道:「你沒聽錯,我也沒出現幻聽。他們真的是當年玄門中的翹楚。」
顧季長嘴角肌肉抽搐著,身子往後一背,直挺挺地躺在了草地上,望天。
宋榭搖了搖頭,心中那份震驚無法言說,也往後背了去,和顧季長躺在草地上,望著藍幽幽地天空,緩緩地呼吸著,心中卻早已翻江倒海。
原來……仙門並沒有盡數毀滅。
原來,這世上還有修道之人。
顧南風皺眉瞧著司雪衣,暗暗搖頭。幾百年過去了,這人的樣貌半點也沒有改變,還是那張魅惑眾生的臉,只是比之前更加冷了。
就見浮在半空的司雪衣,雪白的髮絲被火光映著,染上了點點溫黃,英挺的劍眉橫飛,雙眼細長睫毛濃密,眸中閃著星光,輕薄的嘴唇微微勾起,輪廓分明。
薛南風看著他勾起的唇角和眼眸中的不屑,忍不住笑出聲來。「司雪使者,經年不減,你還是這般孩子氣。你可知落在此處的青鳥是崑崙之物,你竟還敢來奪?」
司雪衣一驚,顯然沒料到墜在此處的是崑崙的青鳥。他面露遲疑,側目向冷幽綰看去。
冷幽綰攀住他的手臂,眉目流光顧盼,撒嬌道:「師尊,那青鳥落入凡間據傳會變作一張七弦琴,奴家想拿了去,好彈給師尊聽……」
她話還沒說完,司雪衣面色極其難看,目光中都快噴出火來,可念在有薛南風在場,忍著不曾發作,只是冷冷向薛南風說道:「多年前,你與秦無垢傷我摯友,將他魂魄送入地府。今日又傷我愛徒,這新仇舊恨,日後我定會找你討回來!」
語罷,他攬起冷幽綰的腰肢,腳下一踏,口中催動咒語,一股無形之氣落於腳下,兩人便飄然遠去了。
天地間驟然安靜了下來,風聲隱匿,靜的人心裡發慌。
薛南風再三確認司雪衣已離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扯著袖子抹去額上滲出的汗珠,心中暗道:還好這人沒有出手,否則憑著自己這副殘軀,還真難應付。
他盤膝而坐,氣沉丹田,行起了吐納之術。
顧季長慢悠悠地扭過頭去,「我現在有很多疑問。」
宋榭幽幽地看著天空,應聲道:「我也有很多疑惑。」
他們兩人這兩天遇到了許多的事情,可唯獨這事情最讓他們不解。若說這世上還有修道之人,他們是相信的。可今日遇見的兩個人卻不是普通的修道之人那麼簡單。
如果,世人知曉撫仙宮和魔宗還有人活著,卻不知要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恐怕就是朝堂,也會因此而震動吧……
宋榭坐了起來,摸索著腰間垂著的南紅鶴墜,差點沒給掰碎了。
她從白語塵那裡聽說了許多的當年仙門和魔宗的舊怨,便也知道剛才司雪衣提到的和秦無垢以及顧臻之間的恩怨。然而,她沒想到這事情中,竟然還有薛南風參與,也難怪後來司雪衣遁世了。
忽地,宋榭站了起來。她眸中沉沉,緩緩向薛南風走了過去。
她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也不關心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死的那些又是何人;更不想知道崑崙青鳥墜入凡塵化琴之事。
她現在想要弄清楚的是,為何這些事情會讓自己和薛南風遇上……
宋榭一起身,顧季長也跟著坐了起來。他有些奇怪地看著宋榭朝薛南風走了過去,不由得蹙起了眉頭,總覺得這事情巧合的讓人有些害怕。
四周靜寂一片,看著那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再看看昏迷不醒的紫蘇。這一早上發生的事情,顧季長覺得自己恍若做了一個夢。
陽光從樹木的縫隙透了下來,映的谷中萬物無限生動起來。耳畔萬物之聲混在一起,不鬧。對一個差點丟了性命的人而言,這些聲音便是這世間最美妙的曲子,顧季長臉上的神情也鮮活了起來。
宋榭在薛南風面前站定,聲音沉沉。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薛南風睜開眼眸,看著宋榭忽然眉頭一蹙,她的神情……好熟悉。可等他再仔細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又不是他熟悉的那張臉。
薛南風愣愣神,輕聲笑了起來,「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話罷,他指了指那邊坐著的顧季長,言道:「他身上的毒,若三日內不服解藥,必會痛不欲生而死。你與其問我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倒不如想想如何救他。」
薛南風稍微頓了頓,搖頭道:「姑娘,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問的。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最後還是逃不過那個結局。」他起了身,「我該走了。還是那句話,如果有事相求,需得等價交換。」
說完這話,薛南風掠過宋榭站到了顧季長身前,他眉頭一挑,抬手向半空中揚去。一股淡淡的奇香從他指間落出,聞之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顧季長和宋榭眉頭一蹙,頓覺失算,連忙伸手捂住了口鼻,卻還是晚了一步。
兩人再次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間,顧季長看到薛南風走到了宋榭身旁,手落在了她的背上……
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仍未散去,薛南風看著地上躺著的兩人,低聲道:「原來……在這裡。」他笑了起來,喃喃道:「一瓣蓮也好,終歸會有想起來的一天。」
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似是鍍了一層金黃色的柔光。薛南風走到那些屍體前,手一抬,掌中火焰落在了那些屍體上。
片刻的功夫,原本堆著屍體的地方乾淨的連一根草都沒剩下,白蒙蒙的,就好似有人用鏟子將此處鏟了個平整,甚至連一絲血漬都沒有。
他轉過身看了眼紫蘇,而後將顧季長和宋榭夾在腋下,縱身躍上高空,朝著那邊山洞奔去。
宋榭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發覺自己和顧季長躺在一起。
她騰地一下從被窩裡滾了出去,目瞪口呆地看著顧季長。她記得清楚,自己剛才是打算去弄些清水來給他清洗傷口的,可是為什麼會忽然間睡過去呢?
還和他……躺在一個被窩裡!
宋榭胡亂地摸了下腰間,抬頭的時候發現原本打算用來裝水的瓶子放在石桌上,瓶內裝滿了水……
她頹然地坐在了地上,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頭痛欲裂。可是,似乎又有些事情在腦海里盤旋著,很模糊。
「你……不是去打水了嗎?」
突地,寂靜的山洞裡響起了顧季長微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