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要活下去
2024-06-01 03:25:25
作者: 納藍靜語
「顧傾城,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柳錦煙衝進來,身後跟進來的侍衛上前就直接將顧傾城從角落裡拖了出來。
沒錯,是拖了出來。
顧傾城的身子在地面上被拖出了幾米的距離,然後人就忽然被柳錦煙揪住了頭髮。
柳錦煙還是穿的那麼花枝招展,可是已經平坦了下去的小腹,還有臉上那掩飾不住的蒼白都證明她這兩天的確是經歷了流產之痛。
顧傾城有些麻木的咧了咧嘴,不知道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
柳錦煙的手已經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臉上,顧傾城也幾乎感覺不到痛。
「顧傾城,你殺了我的孩子!你殺了我和無涯的孩子!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
柳錦煙一邊說一邊忽然從身後的侍衛手時接過一隻盛滿了湯汁的碗,顧傾城還沒有看清那碗中是什麼東西,就被強迫的捏著下巴張開了嘴,腥苦的湯藥被灌進口中,她連味道都沒有嘗出來是什麼就被強硬的灌進去了大半碗,最後被狠狠的甩在地上。
她無力的爬在地上,抬起手想要從嗓子眼兒里摳出來那些湯藥,但卻沒有力氣去摳,趴在地上想要嘔出來,可是胃裡空缺了太久,那些滾進胃裡的東西像是被胃部狼吞虎咽的吸收了進去,怎麼樣都吐不出來。
最後她只能無力的用力咳著,也咳不出東西,直到柳錦煙走過來忽然用力踩著她的手。
顧傾城吃痛的緩緩抬起頭來,對上柳錦煙憤恨的目光。
「顧傾城,昨晚無涯已經吩咐過,這兩天就將你壓入天牢,但因為你曾經是永君王妃,不能和你們顧府的人關押在一起。等你們顧府的人被斬首示眾之後,你的死期也就到了!無涯準備將你交給皇上發落!從今天開始!你將徹底從永君王府里滾出去!」
說完之後,柳錦煙放開了她的手,蒼白的臉上染著得意的冷笑,轉身便走了出去。
柳錦煙這一次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顧傾城不知道她剛才究竟給自己吃下了什麼東西,嘴裡腥苦的味道已經被喉嚨間溢出的一些血掩蓋了下去。
直到在這一天的時間裡,她的胃疼,肚子疼,腸絞痛,渾身都痛,最後從喉嚨里湧出的血越來越多,嗓子疼了一整天,最後的最後,當她發現自己竟然被毒啞了,連一個字都無法再說出來。
她才知道,柳錦煙給她下了毒,讓她這輩子都沒機會再開口對溫無涯解釋一句,將她毒啞了。
溫無涯沒有再出現過,他就像是在她的世界裡蒸發了一樣,直到隔兩天後真的有捕快從皇宮裡過來,將她抓走,將她關進了皇宮裡的天牢,和其他死囚關押在一起。
在天牢里顧傾城被鞭打,被板子打,被夾了手指,可是她因為被毒啞了,什麼都說不出來,沒辦法將什麼所謂的顧家的秘密透露給他們,所以她受到的刑罰比這些人更重。
但在天牢里起碼有飯吃,雖然味道不怎麼好,但沒到皇上下旨讓她們死的時候,這些獄卒也不敢讓她們死。
「你們知道嗎……咱們這些被關在天牢里的死囚……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半月後開年節上鬥獸場中的傀儡……」
有道聲音從一個死囚的嘴裡說出來,一時間牢里的人都驚慌無措,哭的哭,喊的喊,暈倒的暈倒。
顧傾城卻是慢慢的啃著手中硬邦邦的饅頭,說不出話來,也不去參與這些人的議論。
後來,她聽說顧府的人已經被定罪,顧府百十餘口人即將被斬首了。
據說監斬官是永君王。
牢中的所有人都知道顧傾城曾經是永君王妃,於是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向她,顧傾城仍舊沒有什麼表情,仿佛這些人所討論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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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牢里當值還帶了針線過來啊?」
天牢里有幾個女獄卒,這時已經是深夜,其中一個女獄卒正坐在不遠處的桌邊借著燭光在縫衣服,旁邊的獄卒很是無語的問。
那個拿著針線的女獄卒笑了一下:「沒辦法,在宮中的天牢里當差,能回家探望爹娘的機會就少了。我家中的老娘已經五十幾歲的年紀,已經沒辦再做針線活,我前些天出宮回家省親的時候,看見那二老有不少衣服都壞了,但是買不起新衣裳,我娘又看不清東西沒法縫,我就順便將這些衣裳帶了過來,趁著當值無聊的時候縫一些,等下回家就能給他們二老送去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幫你一起逢吧。」
顧傾城本來是已經靠在草堆里睡著了,在聽見那兩個女獄卒的談話時,緩緩睜開眼睛。
看見那兩個女獄卒手中長長的銀針,她慢慢的眨了眨眼。
她不能死……
顧家人即將被集體斬首示眾,顧家的冤情需要有人去昭雪,這八年來她在顧家所得到的所有溫暖和恩惠都支撐著她在這陌生世界裡的一切,她不能死……
柳錦煙還活著,溫無涯還活著,她更不能死!
她要為顧家人報仇,要為自己報仇!
她盯著那兩根銀針,藏在袖中的手悄悄的握成拳。
活著……顧傾城……你必須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她再度被帶出去鞭打逼供時,最後渾身落的滿是血跡的鞭痕,被獄卒拖回了牢里,在被拖回牢門之前,順手將路過的桌上的幾根針抓在了手裡,悄悄藏了起來。
針,是她八年前,在曾經那個世界,賴以為生的東西。
如果真的要活下去,她就要拋下關於顧傾城的一切,重新找回過去的那個自己,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就在顧傾城準備慢慢的策劃逃亡之路時,就在顧家百餘口人被斬首的那一天,溫無涯重新出在她面前,他出現在了天牢里,以四皇子永君王的身份將她帶走。
坐在馬車裡,在路上她一個字都沒有說過,溫無涯以為她是不願與他開口說話,也沒有強迫她。
直到到了午門前,馬車才停下,溫無涯下了馬車,命人將她從馬車上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