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合作

  藥丸入口即化。

  系統所賦予的東西，向來不是凡品。

  李七夜的內傷幾乎在片刻間，便好了大半。

  他拂去身上的塵埃，在衛莊驚愕的眼神中緩緩起身。

  不可能！

  沒有人能夠與他硬換一記橫貫八方而完好無礙！

  即便那是沒有展現出絕對劍勢的橫貫八方！

  但血淋淋的事實就擺在了他的眼前。

  

  讓他無法去否認。

  至少，在他的視角上，李七夜仍舊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他那引以為傲的橫貫八方，僅僅弄髒了對方的衣角，而自己的胸口處，鮮血正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肢體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衝擊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李七夜漫不經心地拍了拍雙手。

  啪，啪，啪……

  自庭院中埋伏已久的赤旅如同潮水一般湧入門內。

  將衛莊嚴嚴實實地圍在了正中央。

  「你若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衛莊即便身負重傷，態度也依然是不卑不亢。

  此時此刻，最讓他感到遺憾的莫過於，他還沒有從真正意義上挫敗自己的師哥，蓋聶。

  不過，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在臨死之前將李七夜重創，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正當他屏棄雜念，調整內息，準備迎接自己此生最後一場戰鬥的時候。

  李七夜卻笑了：

  「你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置你於死地？」

  「我怎麼知道？」

  衛莊竭力站直了身軀，硬生生控制住了筋肉的抽搐。

  「所以，我並非要跟你分出生死……」

  李七夜頓了頓，繼續道：

  「而是要和你合作。」

  「和我合作？」

  此刻的衛莊仿若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李先生在劍道上的造詣超凡出眾，手中更擁私兵數百，我不明白我有什麼值得讓你如此煞費苦心。」

  「對於這點，其實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李七夜緩緩走到了衛莊的跟前。

  「我需要一把時刻懸在我頭頂上的刀，讓我時時刻刻都不能貪圖安逸。」

  「你正是那一把刀！」

  衛莊聽完後，微微一愣，而後看向李七夜的眼神也變了：

  「李七夜，這樣的刀有很多。」

  李七夜對於衛莊的回答並不意外仍舊自顧自說道：

  「韓國已經破滅，韓非也已經故去，現在的你繼承了他的所有遺志，可最初的你，加入流沙似乎並不是為了這些吧。」

  「繼承合縱之道的蓋聶，偏偏選中了嬴政，而連橫之道的你，卻又偏偏囿於韓國當中，受盡苦難。」

  「因為那時候的你既不相信勢，也不相信命，你以為你可以與韓非聯手，將孱弱的韓國締造成一個足以令天下撼動的龐然大物。」

  「不借一國之氣運，而以手中青鋒書寫一國之氣運，何等宏偉的劍道，這才是你的本心吧。」

  李七夜的話仿若鼓點般敲擊在了衛莊的心坎上。

  「所以，我說你，別著急拒絕。」

  「這天下，並非秦一國之天下，而是帝國林立。」

  「流沙潰散，韓非橫死，你終究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劍理。」

  「連橫，執一劍而面對千軍萬馬，天下皆為敵而天下皆不可與我匹敵，這本就是一條走到黑的道路。」

  「若你回頭，取合縱便等於否定連橫。」

  「世人皆知，橫就是橫，縱就是縱，相交則退為一點。」

  「即便你習得百步飛劍，但橫貫八方勢必停滯不前，即便你因此勝於蓋聶，也並非是連橫之道的勝利，如此淺顯的道理，你還不懂嗎？」

  在李七夜一連串的質問中，衛莊似乎是在一場大夢當中清醒了過來。

  「所以，我說別著急拒絕，這天下依舊偌大，只有和我合作，你才能夠尋回你的初心。」

  衛莊在沉默過後終於抬頭了。

  只是這一次，他看見的不再是李七夜，而是一個更加完美的韓非。

  「很好。」

  衛莊這樣的答覆，與同意無異。

  「那就開始我們短暫的同盟關係吧，讓我看看你和他到底有什麼不同？」

  李七夜仍舊未做答覆，只是對著眾多赤潮頒布了一個全新的命令：

  「自即日起，赤旅盡數由衛莊調遣，見衛莊如見我親臨！」

  「屬下遵命！」

  二百赤潮齊齊單膝跪地。

  衛莊俯視眾人，背朝李七夜說道：

  「作為表示，接下來，我同樣會為你奉上第一份見面禮！」

  李七夜明白，衛莊所說的見面禮，必然是，重組流沙。

  又是短短五天的時間一晃而過，七俠鎮附近所有的小到中型幫派已經被盡數根除。

  同福客棧內，無人知曉高台上端坐的李七夜就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在旁人看來，江湖中的打打殺殺似乎永遠和這位不染塵埃的李七夜沒有關聯。

  「卻說這霸主嬴無翳獻媚於天子所派下來的使者，幾乎在任何場合動用了所有相關禮節，並予以金銀珠寶整整十駕馬車！」

  「他的離國候寶座最終得到了天子的認證。」

  「而後似乎是為了報答天子的恩情，他充當起了皇室的看門犬，倘若哪個諸侯有點小動作，先開口的不是天子，而一定是他嬴無翳！」

  「整整數十年，天子一旦降詔，討伐某個諸侯，嬴無翳便帶領著他的軍隊出現在那裡，兢兢業業，毫無怨言！」

  「其中最慘烈的一戰莫過於討伐晉北國的一戰！」

  「晉北國一年大半的日子都在下雪，所以又稱雪國，那裡地處偏遠，距離離國數千里遠，天子降詔命離國討伐晉北，原本就很不合理！」

  「但嬴無翳在接受到聖旨之後，立刻便帶領著軍隊出發了！」

  「想不通啊，想不通。」

  大堂左側的雅間中，有位貴賓停杯投箸，嗓音尖利地質問道：

  「這嬴無翳身位霸主，豈不是個傻子嘛，民生乃是國力之根本，他僅因為一紙詔書，便跋涉數萬里，要支出不計其數的軍費，他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