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補鈣

  吳仁荻沒搭理孫胖子，他朝我勾了勾手指頭，說道：「給你點好處……」

  老吳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我愣了一下，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還是孫胖子在後面推了我一下：「都說是好處了，趕緊的，不要白不要……」

  因為剛剛才得罪過吳仁荻，我心裡多少有點不託底。從來也沒聽說過老吳給過誰好處，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我的心還一直懸著。認識吳仁荻也有幾年了，不管誰得罪了他，老吳都會加倍地找回來。而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我還用劍芒抽過他，說他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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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吳仁荻身邊，我有些心虛地乾笑了一下，隨後說道：「吳主任，剛才……」

  「你看那裡。」沒等我說完，老吳打斷了我的話，手指著水潭中央他剛才站過的位置，繼續說道，「我在那兒留了點東西，能拿出來的話就便宜你了……」

  沒想到還真有東西便宜我，當下我手搭涼棚朝老吳手指的方向看去。因為剛有一萬多人的靈體在水潭中得到升華，現在整個水潭到處一片金黃，不斷有靈氣從潭水中揮發出來。同時也因為這靈氣太過稠密，我看了半晌，也沒能看出吳仁荻手指的地方有什麼東西。

  就在我聚精會神的時候，吳仁荻突然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翻著白眼對我說道：「你不會走過去看看嗎？」

  走過去……這三個字說得容易，雖然二楊之前站在水面上也沉不下去，但他們那都是靠術法支撐的。我一點術法的底子都沒有，說走過去哪有那麼容易。不過被老吳冷冰冰的眼神看著，還不如試一把，能走過去自然更好，實在走不過去就當在水潭裡洗個澡了。

  當時有個小細節我沒注意到，事後根據孫胖子所說，老吳讓我走過去的時候，楊梟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不自然起來。他張大了嘴巴好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不過被他敬愛的吳主任瞪了一眼，老楊趕緊把要說出來的話又咽了回去。孫胖子看向楊梟時，楊梟也有意無意地故意躲開他的眼神……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一隻腳踩在水面上，本以為只要微微一使勁，立刻就能踩進水下，沒想到這一腳就好像是踩在水床上一樣，腳下竟然有了著力的感覺。隨後我另外一隻腳也踩上了水面，雖然有些晃晃悠悠的，不過向前行走完全沒有問題。

  這就是種子成長之後的紅利嗎？剛才看到二楊站在水面上時我還羨慕不已，沒想到這會兒我自己也能在水面上行走了。走了幾步適應了之後，我便加快腳步朝吳仁荻剛才站著的位置走去，心裡好奇老吳究竟留了什麼好東西要便宜我。

  沒過多久，我便站到了剛才老吳站的地方，只不過這裡和水潭其他地方的水面一樣，從下往上散發著濃稠的靈氣。我蹲下來，仔細往下看，還是看不清水下面有什麼東西。

  看了好半天，我重新站起來朝岸邊的吳仁荻喊道：「吳主任，看不到啊……」

  這時就見老吳臉上露出一絲怪笑，慢悠悠地說道：「上面找不到，就到下面去找啊……」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憑空朝我虛點了一下。就在這時，我腳下的著力感突然消失，緊接著身子一沉墜入潭水之中。

  這潭水竟然沒有一點浮力，我掉下來之後便迅速沉入潭底，任憑我怎麼使勁撲騰也浮不上來。一開始我還算冷靜，想憋著一口氣從水底慢慢走到岸邊。但走了沒幾步，肋下突然一陣劇痛，當下我不由自主地張嘴大叫了一聲，隨之而來的就是大口大口灌進了金黃色的潭水。這潭水有古怪，幾口水灌下去之後我便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在岸邊，也不知道是誰把我救上來的。這時我趴在一塊大石頭上面，孫胖子正不停地給我拍打後背。隨著他拍打的節奏，我正一口一口往外吐潭水。

  見我睜開眼睛，孫胖子馬上回頭朝吳仁荻大聲喊道：「醒了……吳主任……醒了。」

  「醒的不是吳主任。」吳仁荻慢悠悠地走過來看了我一眼，說道，「便宜你了……」

  我就知道剛才我用劍芒抽他那事沒這麼容易算完，不過吳仁荻你這麼大的人物，至於這麼算計我嗎？還讓我自己走到潭中心，直接把我扔過去不就好了嗎？剛才肋骨的那陣劇痛八成也是他的小動作了，當下我抬頭看了老吳一眼，說道：「吳主任，下次您直接出手把我扔進去就好了，不用……」

  還沒等我說完，孫胖子已經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同時賠著笑臉對吳仁荻說道：「吳主任，您別跟辣子一般見識。他這是被水灌糊塗了，不知道好歹……」說話的時候，孫胖子托起了我的腦袋，將我的頭扭向了潭水那一邊。

  這時候，就見剛才還金黃一片的潭水變得透明起來，雖然清澈見底卻沒有了剛才的靈氣，除了清澈一點，和普通的江河之水也沒有什麼區別。就在我感覺驚詫的時候，孫胖子在我的耳邊小聲地嘀咕道：「辣子，知足吧，吳主任這是在給你補『鈣』呢。」

  事後，通過孫胖子和二楊的描述，我才知道我在水底失去了意識之後發生的事情。當時見我突然沉入水底，孫胖子和二楊都急忙張羅著想把我從潭底撈出來。不過還沒等他們有什麼動作，就被吳仁荻一句話攔住：「看清楚了，我這是在便宜他……」

  老吳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和二楊就瞧見潭水開始一波接一波地震動起來。隨後，潭水中金黃色的部分開始迅速地向我落水的位置涌動。當時的情景，就好像在水底有一個巨大的過濾器，將潭水中黃金色的靈氣都過濾走了一樣。

  這個過程極快，也就喝杯茶的工夫，整片潭水就重新變得清澈透明起來。當最後一絲黃金色的靈氣被抽到潭底之後，潭底冒出來一個水花，緊接著我慢悠悠地從水底浮了起來。雖然當時的我已經失去了意識，但岸上的幾個人都知道我沒有大礙，當下二楊一起下水，將我帶回到了岸上。

  「辣子，剛才吳主任說了，你的種子突然爆發，成長得太快。形狀雖然有了，不過裡面的根基還不行。正好這一萬多人的靈氣，就算是給你的種子施肥了。不是我說，這次這事兒，就你一個得了大便宜了。」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還在沖我翻白眼兒的吳仁荻。非但不記仇還這麼便宜我，這也不是老吳的路數啊。不過我暗自調息了一下體內種子的力量，果然和孫胖子說的一樣。現在我身體裡面種子的力量比起剛才我發瘋的那會兒，從內至外都蕩漾著一股充沛的靈氣，仿佛只要我一打嗝兒還能從我嘴裡噴出來一樣。

  重新站起來之後，我走到老吳的面前，正打算說兩句客氣話的時候，就見他用眼白看了我一眼，隨後說道：「現在才是一棵樹苗，你就費了這麼大的勁。參天大樹我是不敢奢望了，只要別倒退回去變成韭菜，我就知足了……」

  這次的事件總算是告一段落，等我們跟著老吳七拐八拐地走出這古時的封狼山區域之後，就見歸不歸和任叄正在出口的地方守著。除了這一老一小，竟然還有一個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站在這兩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