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緣由

  說到這裡，蕭和尚竟然賣了個關子，他開始在自己身上翻了起來，不過翻來找去也沒有拿出來什麼東西。最後，這個老傢伙伸出來兩根手指，在孫胖子面前比畫了一下：「小胖子，來一根。」

  孫胖子掏出煙盒，整包香菸都扔給了蕭和尚，說道：「老蕭大師，不是我說你，你這舊社會說書藝人的臭毛病是不是要改改了，說兩句話就拿個笸籮上來打錢，我整盒煙都給你，現在能說完了吧？」

  蕭和尚呵呵一笑，掏出香菸來點了一根，隨後很自然地將煙盒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黃然在後視鏡裡面看了蕭和尚一眼，隨後替他將旁邊的車窗開了一條縫。

  蕭和尚抽了幾口煙，接著說道：「因為火車線路幾乎成了這家賭場的標識，賭場不可能放棄，最後他們和當地政府達成了協議，賭場方面自願將每年百分之三的收益拿出來，給當地政府建造公共設施。以此來換取最後一次檢驗火車線路安全的機會。

  「如果這一次再出事的話，這條火車線路就要永久停運了。賭場方面已經下了老本，請了好些高人，同時制訂了高標準的安保計劃。即使這樣，賭場方面還是不放心，為確保這趟火車線路的運營安全，他們還想再加一道保險。

  「因為民調局名聲在外，賭場方面本想找民調局出面的，但現在民調局已經解散了。他們找了香港的金瞎子，才知道你們這家小公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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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場那邊下了本，只要火車能安安穩穩地到達目的地，這次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大半，然後你們再在他們賭場裡面住一天，你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五百萬美元輕輕鬆鬆到手，怎麼樣？小胖子，這趟買賣幹得過兒嗎？」

  孫胖子聽了之後，眨巴眨巴眼睛，向後視鏡裡面的黃然看了一眼，正巧這時候黃然也在透過後視鏡看他。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都是微微一笑。孫胖子先說道：「老黃，委員會在東南亞那一帶那麼有名，距離大馬又近，那家賭場沒派人請你出山？」

  黃然笑了一下之後，說道：「大半年前賭場的一位董事聯絡過我，不過當時委員會剛剛解散，我也沒有心思去管那邊的事情。後來就和你們搭夥做了這家公司，當時公司還沒有海外業務，我也就沒提。」

  黃然說話的時候，眼睛有意無意地看了蕭和尚幾眼，看得老蕭大師有些心虛地轉過頭，裝作在看車窗外面的風景。這個動作怎麼可能瞞得過孫胖子的小眼睛，他嘿嘿一笑，繼續對黃然說道：「老黃，當初給的也是五百萬美元這個價錢嗎？」

  黃然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故作鎮定的蕭和尚，說道：「差不多吧，差不多……」

  「差不多就好。」孫胖子看了一眼蕭和尚之後，當著他的面掏出了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打了出去，「老鄭，起來尿個尿，順便再幫我查個事，大馬的雲杉賭場有條火車線路老出事，你幫我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別半個小時了，我現在人就在機場，正要往那邊走呢，要是事情嚴重的話我就不去了。廢話，我也是肉做的，憑什麼不怕死？十分鐘，就十分鐘，你查到之後馬上告訴我。對了，不管現在睡在你旁邊的娘們兒是不是嫂子，都給她帶個好。哈哈哈哈！」

  胡說八道幾句之後，孫胖子掛了電話，看著我笑了一下，說道：「辣子，上次在美國那次，光忙著辦正事了，賭得不盡興。這次我給你表演一下，什麼叫作賭場殺手。不是我說，當年我有一個外號——給我一副撲克牌，我能整垮一家銀行。」

  聽了他的話，我有些不解地說道：「大聖，你說錯了吧？是整垮一間賭場吧，關銀行什麼事？」

  孫胖子呵呵一笑，說道：「哪家大賭場背後沒有幾家大銀行支持？」說話的時候，他還看了看已經有些不自在的蕭和尚。

  還不到十分鐘，孫胖子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他接通了電話，說道：「還以為你要再過一會兒才能查出來，嗯，嗯，你說，我聽著呢，火車首日通行的時候死了三個人，一個是心臟驟停，一個是吃飯卡住氣管憋死的，還有一個舊病復發。嗯？還有一個在火車上失蹤了？上車的時候還在，下車的時候人卻不見了，這個有什麼說法嗎？說是偷渡的就沒管……不是我說，大馬有什麼好偷渡的？

  「後來又連續死了幾個人，和第一天的情況差不多。嗯，後來呢？停運半年和死了一個拿督的事情我知道了，後面又發生什麼事兒了？嗯，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嗯，為了確保複查之後的鐵路運行能萬無一失，當地賭場開了天價，一千萬美元請了日本方面的專家。還準備了一千萬美元邀請一家神秘的私人機構，他們還有一間客房有問題，也準備找這家私人機構來解決……這個你不用查了，我知道這麼多就夠了。」

  說完之後，孫胖子掛了手機，眼睛看著蕭和尚。還沒等他說話，蕭和尚就一臉惱怒地對孫胖子說道：「太不像話了，他們竟然還花了一千萬去請別人，這是什麼意思？小胖子，你放心，這事兒沒完。我去找他們，憑什麼給別人一千萬，就給我們五百萬？看不起我們嗎？」

  孫胖子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老蕭大師，這事就拜託你了。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多少錢無所謂，但就是不能比那個日本人的少，要不傳出去了丟人！」

  蕭和尚臊眉耷眼地點了點頭，隨後就開始唉聲嘆氣地說什麼最近的世道不好，錢不好掙，他又沒有養老保險什麼的，年紀越大就越害怕。不過孫胖子都當作沒聽到，他眯著眼睛看向車窗外面，看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轉頭看著我，說道：「辣子，你準備一下，這次要帶上二楊、張結巴和蒙大小姐。我們所有人都去，包括邵一一。」

  聽了他的話之後，車內其他的人包括我在內都一愣。黃然從後視鏡裡面看了一眼孫胖子，卻沒有說話。蕭和尚忍不住說道：「二楊帶一個就夠了吧，他倆都去的話最少能分走一半。還有其他幾個人不用都帶著，多一個人就多分一份。邵一一那個小女娃子就不要跟著去了，她就是一個管帳的，去了能做什麼？」

  孫胖子表情有些古怪地說道：「這次的事情有些蹊蹺，剛才你說了之後，我心裏面就不太舒服。人都帶著吧，如果真有個意外，還能多一個想辦法的人。」

  說完之後，孫胖子又掏出了電話，再次給邵一一打了過去。過了好一陣子之後，邵一一的電話才通。孫胖子笑眯眯地對著電話說道：「一一啊，你先別罵人，跟你說個事情。準備一下，這兩天我們公司全體同事要去馬來西亞旅遊。對，公司福利，這不是剛剛聯繫好的嘛！辣子讓我第一時間就通知你，他不是臉皮薄嗎？看見你就臉紅說不出來話。對了，護照什麼的要準備好。什麼，你沒有護照啊。沒事這個我給你辦，明天就給你。還有，和你的吳大哥說一下，別讓他惦記。記得啊，千萬和他說一聲。要不你吳大哥瞪眼睛，我是真害怕啊。行了，沒別的事情了，你接著睡吧，醒了別忘了給你吳大哥打電話……說掛就掛了，再聊一會兒能懷孕啊！」

  電話打完之後，孫胖子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車窗外面，對黃然說道：「老黃，不是我說，你這是打算把我們拉到哪兒去？這也不是往我們那兒回的路啊。」

  黃然從後視鏡裡面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還是住我那裡吧，廣仁是誰我也知道，雖然具體的事情你們沒告訴我，不過多少我也能猜到一點。最近一段時間你們住在我那裡可能比較好，先把你們送過去，然後我通知楊梟和楊軍，讓他們過來和你們會合。」

  聽了黃然的話之後，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下，隨後將身上的大衣緊了緊，說道：「那就麻煩你了，老黃，我先眯一會兒，到了叫我一聲。老蕭大師，把窗關上，要是我感冒了，大馬賭場的事情你就找別人吧！」說話的時候，他就閉上了眼睛，說完之後沒有幾秒，孫胖子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孫胖子睡著之後，車裡面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我干坐著無趣，索性也閉上了眼睛，本來想閉目養神的，但是閉上眼之後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去。不知道過了多久，被黃然說話的聲音叫醒：「到地方了，你們三個可以醒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黃然已經把我們拉到了首都郊區的一座三層小樓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