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杉賭場

  看著我的樣子，孫胖子也嚇了一跳，過來扶著我，說道：「辣子，你沒事吧？剛才這是怎麼了？」說話的時候，他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一盞漆黑的路燈。

  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孫胖子扭回頭接著對我說道：「辣子，不是我說，你剛才看見什麼東西了？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看見什麼了，把你嚇成那樣。」

  我的心怦怦地跳個不停，穩了穩心神之後，我看了孫胖子和蕭和尚一眼，從牙縫裡面擠出來兩個字——廣仁。

  這時黃然開著他那輛大切諾基到了我們身邊。見到我的樣子之後，黃然也明白過來這是出了什麼事了。他原地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事情，才對我說道：「怎麼了？遇到什麼了嗎？」

  我只覺得頭重腳輕，看了一眼黃然之後，有氣無力地說：「先上車吧，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

  這個時候，我一身的冷汗已經將裡面的衣服濕透，被風一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我抓住了車門，想要拉開上車卻使不出來一絲力氣。最後還是孫胖子過來幫我拉開的車門，然後和蕭和尚一起將我扶到車內。

  我們幾個坐好之後，沒等黃然先問，孫胖子先說道：「辣子，不是我說，剛才就是廣仁一個人嗎？有沒有人和他在一起？」孫胖子說到廣仁的時候，我從車內的後視鏡裡面看到黃然眼角的肌肉沒有規律地抽動了幾下，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我這邊。發現了我也在看他的時候，才有些不自然地將目光重新對著前面的馬路。

  我點了點頭，回答孫胖子說道：「還有一個，不過他倆都遮了本來面目。要不是廣仁說話，我都認不出來其中一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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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我的話之後，孫胖子也從後視鏡裡面看了一眼黃然，頓了一下之後，他又說道：「那麼頭髮呢？辣子，你好好想想，另外一個人的頭髮是什麼顏色的？是不是紅的？」

  這句話說完，我馬上明白他指的是誰了，所有我昏迷時期發生的事情，都離不開這麼一個紅頭髮的男人。不過剛才兩個人都隱身於黑暗之中，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明顯的體貌特徵。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只看到兩個黑漆漆的人影，至於是什麼特徵，我還真看不出來。」

  說到這裡，我頓了一下。這個時候才感到剛才那股徹骨的涼意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穩了穩心神之後，再次說道：「大聖，那個紅頭髮到底是什麼人？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

  這時候，孫胖子的招牌笑容又出現在他的臉上，這位前「民調局」的副局長嬉皮笑臉地說道：「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以後有機會再和你說。先把眼前的這一關過了再說。」

  說著，孫胖子掏出來手機，找了一個號碼打了出去：「一一啊，不是我說，大半夜的怎麼還不睡覺啊？你小小的年紀怎麼罵人——別掛電話……哥哥我有件事情要求你。你樓上那位吳大哥還沒回來嗎——還沒回來是吧，那麼他走的時候，有沒有給你留下電話號碼之類的聯繫方式？有啊，那你方不方便……他不讓說啊，尤其不讓你告訴我……」

  孫胖子每句話都被邵一一堵了回來，最後臊眉耷眼地客氣了幾句，就掛了電話。黃然從後視鏡裡面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昨天有人在雲南見過一個和吳仁荻長得很像的人，那個人當時正要進西雙版納，照這個速度，他現在不可能回來。」

  孫胖子一邊把玩著手機，一邊和後視鏡裡面的黃然對視了一眼，說道：「老黃，你的情報網能不能也給我用用？不是我說，民調局和委員會雖然都撤了，不過我怎麼覺得我有些吃虧？我們兩袖清風的什麼都沒有撈到，你可是繼承了委員會那麼大的一份家業。現在還有人全國各地地給你打探消息。你的資源是不是也給咱們這買賣用一下？」

  黃然微微一笑，說道：「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就是幾家諮詢公司和徵信社而已，還是幾年之前掛在委員會下面的產業。不過這幾家現在都是單獨的企業，我只不過算是一個大股東而已。如果想借用它們的資源，我可以幫你安排。不過這個是要單獨結算的，最多我可以幫著打點折扣。」

  孫胖子眯縫著眼睛，看了黃然一眼，隨後說道：「打不打折的都好說。不是我說，現在只要能找到老吳的聯繫方式，我額外加錢都沒有問題。」

  孫胖子說完的時候，蕭和尚正將他打包的十來個飯盒放好。他隨口接話說道：「既然吳仁荻現在指望不上，那麼二楊呢？先把他倆叫過來應應急怎麼樣？」

  孫胖子瞟了蕭和尚一眼，說道：「在廣仁和紅頭髮那兩個人看來，對付二楊和對付我們也差不了多少。他倆來了也做不了什麼，還要白拿我的出場費。就他倆那出場費，有個兩三次我就要去喝西北風了。」

  見孫胖子也沒有頭緒，我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大聖，其實也不用興師動眾的。要是廣仁他倆真想把我怎麼樣的話，剛才就動手了。也不至於還讓我上了車，他現在好不容易才出來，找個地方藏起來還來不及，應該不會主動攻擊我給他自己找麻煩。」

  我說完之後，孫胖子眼睛看著車窗外面的風景，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一陣子之後，他才緩緩地說道：「沒那麼簡單，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走一步算一步，最近的工作安排全部取消，等到老吳回來之後再說吧。」

  他說完之後，蕭和尚的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看著孫胖子，表情有些扭捏地說道：「真的取消了啊？你看這事整的，本來我剛剛給你們聯繫了一個大活兒。跟馬來西亞的一家賭場都聯繫好了，你們坐一趟火車，再去他們的賭場裡面玩幾把，就能到手五百萬。馬來西亞的雲杉賭場，飛機票、食宿都是那裡包了。小胖子，你再想想，就算去東南亞避避風頭也是好的。」

  這話說得孫胖子有些心動了，不過想了一陣子之後，他還是搖搖頭，對蕭和尚說道：「還是算了吧，不是我說，在國內出事的話，還有人管，他們也會收斂一點。出了國就不好說了，要是廣仁他倆犯軸追過去了，雖然馬來西亞華人多，畢竟和我們長得也有區別，一眼就能從人堆里找出我們來。」

  說著，孫胖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蕭和尚，說道：「為了五百萬人民幣冒這個險，不是我說，不值啊！」說到五百萬的時候，孫胖子的語調故意提高了幾分。

  孫胖子說完之後，蕭和尚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古怪了起來。他有些疑惑地看了孫胖子一眼，猶豫了半晌之後，說道：「小胖子，是不是誰告訴你什麼了？算了，本來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的，那我就直接說了，五百萬美元，請你們去馬來西亞的雲杉賭場吃喝玩樂一趟。說實話，要不是我上個月剛剛戒賭，連我都想去了。」

  孫胖子眯縫著眼睛看著蕭和尚，說道：「五百萬美元，請我們去吃喝玩樂？老蕭，說實話吧，你不會以為我真是傻子吧？」

  這時的蕭和尚變得扭捏起來，又猶豫了半天之後，他才說道：「其實吧，這對你們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去年這家賭場和當地政府簽下來一條鐵路專營線，說白了，就是在當地鋪一條鐵路，開設運營一輛豪華列車，只要是去賭場的客人都可以免費乘坐。

  「這條鐵路線去年年初才開始正式運營，不過運行沒有幾天就出現了問題。連續幾天都有乘客在火車上死於意外，雖然事後都證實了這幾個人是死於突發情況，賭場和鐵路線運營商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但是架不住後面連續又有人死於非命。

  「當地政府自然就不幹了，後來就下令，這條鐵路線停運半年。等到確保不會再有意外的情況發生之後，才允許重開這條鐵路。就這半年中間，賭場老闆請了好些個宗教界有頭有臉的人士，連續不斷地進行了無數次宗教儀式。

  「本來以為是萬無一失了，不料就在火車重新運營的第一天，賭場請的一位當地拿督就因為心臟驟停而死。當時的錄像我看了，那位拿督在酒吧裡面喝酒，本來還有說有笑的，突然頭一歪就倒地上了。旁邊的人把他拉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位拿督已經死了，屍檢報告的死因是心臟驟停。我們都是幹這個的，心臟驟停意味著什麼，就不用我這個老傢伙多說了吧。」

  說到這裡，這個老傢伙頓了一下，緩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死了個拿督，影響就大了。本來當地政府是要永久停運這條鐵路線的，不過賭場方面花了大氣力，才讓事情有了一點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