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夢中女人

  葉小蔓的心往下沉，看樣子，她之前的擔心，真的不是多餘！

  蘇木在房間裡轉來轉去，什麼都想不起來，讓他很焦躁。

  「雪薇，雪薇……」他不斷喃喃自語，最後坐在床沿，痛苦抱著頭。

  「蘇木，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我們慢慢來，好嗎？」葉小蔓給他倒了杯溫水，讓他喝下，柔聲勸慰。

  蘇木轉頭，輕輕拉住她的手，抱歉地看著她。

  「沒事，我們先這樣，等我們賺了錢，就去找你的家人。」葉小蔓心裡難過，卻還是努力上揚唇角。

  蘇木心裡很亂，他已經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確有妻子，而且和那個女人，一定感情深厚。

  但眼前這個女人，他也確確實實喜愛、感恩，他不想和她分離，就算以後找到自己的家人，他也絕不能讓她離開自己。

  

  「休息吧，你睡這邊，我睡那邊。」葉小蔓笑笑，爬到床裡邊，和衣朝裡邊躺下。

  蘇木坐了一會，吹滅燭光，也和衣躺著。

  他感覺到葉小蔓冰冷的腳，依舊把她的腳摟在懷裡。

  葉小蔓想掙脫，被他抱緊，掙脫不開。

  她沒動了，臉朝著裡邊，想著和他的未來，必定逃不過勞燕分飛的命運，不覺悄然落淚。

  第二天醒來，還是很溫暖的晴天。

  葉家老兩口和哥嫂，都在灶屋忙乎，做了一桌子的菜，喊他們吃飯。

  葉小蔓起來後，眼睛有些許紅腫，拿熱毛巾敷了還一會，還是掩飾不住憔悴。

  蘇木拿了水粉，給她擦了些在眼睛旁，很歉意地說：「對不起。」

  「沒事，這原本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葉小蔓疲倦笑笑，昨晚一直失眠，也就早上眯了一會，這會頭疼得厲害。

  兩人一道出了房間，春香一大早便過來串門了，她家就在隔壁，兩家人還共著一面牆。

  「小蔓，蘇木哥哥，你們早啊！」春香笑嘻嘻的打招呼。

  「春香，早。」葉小蔓笑笑。

  春香湊到她面前，「咦」一聲問：「小蔓，你眼睛怎麼腫得跟水蜜桃似的？你哭過？」

  「沒，我好像對杏花粉過敏，沒事，一會我吃點藥就好了。」葉小蔓笑著回答，一邊親昵地和蘇木說，「蘇木，一會我們去鎮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店鋪，我們儘快把醫館開起來。」

  蘇木拉著她的手，微笑點頭：「好。」

  兩人甩下春香，親親蜜蜜地去了灶屋。

  春香一早過來，就是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情況，明明好像有情況，又像沒什麼情況，她琢磨不透了。

  「小蔓，蘇木哥哥，你們開了醫館，我要給你們做工，好不好？」她跟著進了灶屋。

  「我們夫婦夠人手了。」蘇木淡淡回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蘇木哥哥，你好沒良心。」春香悻悻然嘟嘴。

  「春香！回來納鞋底了！一堆的活，你又跑哪裡去了！」隔壁春香媽獅子吼。

  春香趕忙一溜煙回家去了。

  葉家灶屋裡，張氏正抱著紫菀，在飯桌旁逗她認各種菜餚。

  今天剛好是紫菀一百天，當地的習俗，可以開葷了，所以老太太特意給紫菀做了三樣菜，一個清蒸鵪鶉，寓意平安，一條鯉魚，寓意彬彬有禮，還有一條泥鰍，寓意機靈滑溜。

  姥爺給她煨了一個雞蛋，剝開皮，用小勺子來餵她。

  「寶貝，今天有這麼多吃的呀！」葉小蔓笑著去逗她。

  紫菀又笑又跳，砸吧著滿嘴的蛋黃，格外開心。

  李三妹摸著肚子，坐下來拿起筷子想吃鵪鶉，被張氏擋住，不悅說：「這是紫菀的，你也吃。」

  李三妹當即面紅耳赤，重重擱下筷子，葉小蔓忙說：「嫂子吃吧，紫菀能吃多少呀！」

  張氏拉著臉，沒有說話。

  葉蔓哥哥碰碰李三妹的胳膊肘，李三妹才咬牙咽下這口氣，默默拿起筷子，吃別的炒菜。

  吃過飯，葉長庚拉著李三妹，去地里幹活了，張氏把紫菀交給葉小蔓，去爐灶洗刷碗筷。

  葉小蔓批評她說：「娘，今天就是你的不對了，嫂子也是有孕在身，她想吃什麼，就讓她吃唄。」

  張氏不屑地說：「你忘了她從前有多橫了？當初天寒地凍，趕你出家門，後來村里對付你，她比誰都起勁，如今態度好了，還不是因為看姑爺有能耐，想著得你們的好處，你們若是不強橫點，她就該得寸進尺了。」

  葉小蔓笑笑，說道：「娘親說得也是，但家和萬事興，只要她不明的對付我們，想貪點小便宜，那就給她些好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哼，她也貪得太厲害了，昨天的酒席，她就貪了二兩，想想都慪人！」張氏氣呼呼地說。

  葉爹在爐灶間抽旱菸，說道：「說了當初讓你不把銀錢交給她管，你偏不聽，這會說還有什麼用？」

  「當初你也沒放半個屁，就會說我！」張氏沒好氣地懟老頭。

  「行了行了，不就二兩銀子嘛，反正還是在哥嫂手裡，肥水沒流外人田，不用計較了。」葉小蔓笑著打斷他們的爭吵。

  她餵飽紫菀，蘇木已背著蔑簍，在院子裡等她了。

  葉小蔓把紫菀背背上，走去院子，和蘇木一起，步行去鎮上。

  蘇木今天一直沉默寡言，心事重重，不像從前，說說笑笑，滿滿的正能量。

  葉小蔓看著他，想法兒逗他說話，但總是問一句，答一句，說得她自己都累得慌。

  在鎮上轉了一圈，卻沒找到合適的空店面，而翠花家空著的房子，他們十分不樂意租。

  「不著急，我們先回山上，還是按原來的計劃，先種些菜蔬，養些雞鴨，采些藥材，也能賺錢營生的。」葉小蔓見蘇木一直悶悶不樂，柔聲寬慰他。

  蘇木點頭，和她一起去鋪里買了些菜種，打轉回家。

  路過張家醫館時，有個老嫗抱著孫子，快步正要去醫館，孫子眼淚汪汪，嘴裡呻、吟，看上去肚子疼得厲害。

  老嫗嘴裡絮絮叨叨：「怎麼越發疼呢？都吃了幾天的藥了，怎麼不見好。」

  葉小蔓攔住她們，按了按小孩肚子，小孩連著嘔吐了幾口。

  小孩肚子硬邦邦的，脹大如鼓，葉小蔓皺眉，說道：「不好，你這是蛔蟲鑽膽了！延誤病情，會有生命危險！」

  張阿虎衝出來，冷著臉道：「葉蔓，你幾斤幾兩，我又不是不知，你除了能辨認幾味藥材，什麼時候又懂得醫術了，你走！少在這裡裝神弄鬼，嚇唬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