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2024-05-31 21:37:45 作者: 一片口香糖

  「別拉我!我不活了!」馮曉棠一陣鬼哭狼嚎,少女時代的黑歷史被男朋友拿出來鞭屍,沒有比這更慘痛的體驗了。

  

  「好了,我不提。」葉崇光順勢伸手環住她的腰,這個台階必須給馮曉棠,不然怕她借題發揮鬧上三天三夜。

  「現在你可以相信,我是真的怕狗不是裝的了。」馮曉棠委屈巴巴,這樣一來,她還得感謝尚早早,她怕狗實錘了。

  葉崇光嘆氣,這事怎麼偏偏就過不去了。

  「我從未有過這種想法。」他只好無數遍澄清,無法想像,終有一日,他會為了一個人而改變自己的原則。

  「總之我很抱歉,因為我的關係,你不得不把大憨憨送走。」

  葉崇光一時沒有說話,只有電影裡的角色用滬語絮絮講述在這座城市一隅的生活,接地氣,又不那麼接地氣。

  劇情播到修鞋那一段,小皮匠悠哉品著咖啡,輸出「鞋與女人」的見解時,馮曉棠想,或許只有市中心弄堂里的小皮匠才會邊修鞋邊喝咖啡。

  馮曉棠有感而發:「假如我面前放著一雙Jimmychoo和一雙三葉草,我都不用考慮選誰。像我這樣的人生,一輩子都沒有適合穿Jimmychoo的場合。」

  不知這話是在說給自己還是說給葉崇光聽。

  「不知你是不是記得。」葉崇光回應她:「我們每去一個地方,你都會備一雙三葉草的鞋。」

  「我沒有印象欸!」

  「算是我的一個小發現。」

  聞言,馮曉棠偏頭看他,他正拿起酒杯,唇邊含笑,似乎在為他的小發現沾沾自喜,也仿佛在為自己說出這個小發現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然後,葉崇光抿了口酒,用餘光捕捉到了馮曉棠這抹驚喜的目光,二人視線膠灼了一會兒,才略顯不自在般輕輕移開。

  馮曉棠見他喝完一杯酒,又給他滿上。

  「你在灌我酒?是不是想等我喝醉了套我話?」葉崇光俯身,將臉湊到馮曉棠面前,終是親了親她的嘴角。

  「套你話?不存在的!我想知道什麼都是光明正大問。」

  葉崇光又喝了口酒,半晌,開口道:「關於大憨憨,他曾經是只被遺棄的狗。」

  大憨憨的來龍去脈馮曉棠已經了如指掌,但葉崇光的版本,她沒有聽過,至少在她失憶之後,她對此一無所知。

  所以,她願意安靜地聽他親口說一遍。

  「當初,我們實驗室需要幾隻狗做實驗。你可能不清楚,有些實驗是殘忍的。」

  葉崇光喝酒的頻率明顯增高了,酒杯起落好幾次。

  馮曉棠翻了個白眼,還真會擺出講故事的架子呢。

  沒轍,她洗耳恭聽的同時,一言不發。

  「大憨憨就是其中之一,但很幸運,他躲過了一劫。那之後,梁筱悠決定收養他,但後來因為搬家之類的原因,由我來照顧大憨憨。」

  馮曉棠第一次打斷葉崇光:「你們當時同居了嗎?」

  「沒有。」葉崇光一改模稜兩可的語氣,說:「除了你,我沒有和任何女人同居過。」

  馮曉棠不屑:「切,你還挺保守的。」

  葉崇光不說話,馮曉棠好奇追問:「那你倆,那什麼都去酒店?」

  馮曉棠果然自討沒趣了:「唉,算了算了,你反正也不會願意回答這種隱私。」

  「嗯。」

  「……」馮曉棠給自己挖了個火坑跳,都來不及給她反悔的機會,葉崇光居然大大方方承認了!

  她這是在自找什麼不痛快!?

  那以後,馮曉棠像顆蔫了吧唧的白菜,把心思重新放回電影上。

  怎麼之前沒覺得,這電影裡遍地都是一夜情?

  她腦子裡果然裝了不少黃色廢料……

  「你當初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送走大憨憨的?」馮曉棠將酒杯含在唇邊,要飲不飲的樣子,不知不覺間,她喝得有些迷糊犯困了,話就憑著本能一股腦問出口。

  「說不上來。」

  「你當時哭了沒?」

  「沒有。」

  「你以前失戀會哭嗎?」問完,馮曉棠心下說,以後都不敢讓自己喝多了,這問的都是什麼鬼問題。

  「不會。」

  「那你一共失過幾次戀呢?」

  面對馮曉棠的窮追不捨,葉崇光起身走開了。

  馮曉棠對著他的背影大喊大叫:「喂!回來!」

  兩分鐘後,葉崇光從臥室走了回來,手上多了條薄毯。

  他不動聲色披在馮曉棠肩膀,重新坐回她身旁。

  屋裡是開了暖氣的,或許喝的酒里加了冰塊,她的指尖很涼。

  一到冬天,馮曉棠就莫名怕冷,衣服還不肯多穿,有時在外寧願生生挨著凍也不肯套件羽絨服。

  葉崇光曾問起原因,馮曉棠紅著鼻頭哆嗦著控訴:「小時候我媽給我穿得多,有一次我哥的幾個同學看見,嘲笑我像只打氣豬玀。」

  「我很難過,回家一照鏡子又笑了,因為看起來真的很珠圓玉潤。」

  「不過我哥聽說後幫我收拾了那群嘲笑我的傢伙,當時我覺得他超帥!」

  那以後,他便記下了她怕冷。

  慢慢地,她天生怕狗,她愛吃辣勝過甜食,愛追劇不看球,只穿休閒服和運動鞋……

  他都一一記下了。

  他的生活,包括他的情緒,開始被她一點一點填滿。

  葉崇光遲來的回答,在這一刻全盤脫出:「失去的不是你,其他都好說。」

  馮曉棠扯了扯身上的薄毯,一時沒聽明白,她扭頭狐疑地打量葉崇光,這人恐怕比她強不了多少,喝得都開始說胡話了。

  她奪下他手中的酒杯:「不許喝了,都醉了。」

  「你說誰醉?」

  「你說我說誰醉?」

  馮曉棠拉起薄毯的一角,手臂一伸,一併把葉崇光罩了進來。

  倆人席地而坐,馮曉棠半倚在他身上,電影權當成了背景音樂,只聽個響聲,無心再看,時不時瞥一眼屏幕罷了。

  她翻身直接跨坐到葉崇光腿上,雙手鬆松環上他脖頸,歪著頭,笑眼迷離,賴皮勁上來了。

  「到底失過幾次戀?」馮曉棠嘟起粉潤潤的唇,貼上了葉崇光的,貼上後很快離開,動作輕盈敏捷,似在耍人,也似在調情。

  葉崇光眼色深沉看著她,沉默如初。

  馮曉棠不厭其煩,這會兒是吧唧親了一下他的唇,仍未多作停留。

  葉崇光心跳起伏加重,目光攥得她更緊,其中已然有了變化。

  馮曉棠較著勁,她偏不信這個邪,抱著今晚不問出來誓不罷休的態度,這一回,她的唇微微張著,一口吮上了他的唇,動作溫吞吞持續了幾秒才告終。

  她咽了口水,蠱惑一般:「幾次?」

  這還能無動於衷?

  馮曉棠下決心,她要放出最後的大絕招了!

  孰不料,待她剛湊近葉崇光,想伸出舌頭的一瞬間,葉崇光已經反客為主,雙手捧起她的臉,快她一步封住了她作怪的唇。

  轉換快到馮曉棠蒙了一圈,口腔被他濃郁的氣息密密麻麻占據以後,還傻不愣登瞪著雙眼,忘了回應。

  太丟臉了,她依舊是幹啥啥不行的典型代表啊!

  這個吻來勢洶洶,不懷好意,像湍急的河水,瞬間將她沖卷翻滾,沉浮起落。

  馮曉棠輕輕嗚咽著,眼裡蓄起委屈和不甘,葉崇光能猜到她還在不依不饒固執地問他幾次。

  他急急停了一下,只是一下,抽空說:「兩次。」

  便繼續捧著她的臉,讓她仰頭更迎合他,再度加深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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