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2024-05-31 21:37:23 作者: 一片口香糖

  後側袋裡的手機在一陣沉默中響起。

  

  馮曉棠疑惑,半夜三更誰不睡覺還來電話,除了尚早早應該不會有別人了。

  葉崇光正好徑直走來,聽見鈴聲,也下意識朝手機屏幕上瞄了一眼,然後將水杯端放在林睿跟前。

  他雙目緊閉,葉崇光推了推他,問:「回房休息?」

  「緩緩。」

  馮曉棠轉過身,背對著他們接起電話。

  「早早?這麼晚沒事吧?你到家了嗎?哈哈,什麼好事這麼神神秘秘非得當面說?」

  「沒你這麼吊人胃口的吧!大半夜說話說一半!那你稍微劇透一下唄?」

  「沒勁。」

  「好,那我隨便猜猜。」

  「你有男朋友了?」

  「哈哈哈哈不會被我猜中了吧?」

  「嗯嗯,那帶著男朋友一起明天見,拜拜!」

  林睿聽得岔氣,端起杯子灌了口水,不料一口水燙得他舌尖發麻。

  「葉崇光!」林睿痛得跳腳,這對夫妻不把他折磨到死是不會收手的!

  一個虐他身,一個虐他心,商量好似的往他心是添堵。

  「你要不要回房休息?不回我們回家了。」葉崇光的耐心告罄。

  「走走走!欠你們的!」林睿急眼了,沒好氣開始趕人。

  「唉?好好的怎麼吵起來了?」馮曉棠掛了電話,就見兩人王不見王的模樣。

  林睿答非所問:「尚早早她今晚在相親?」

  馮曉棠滿臉問號:「?」

  「報復來得真快。」

  「??」醉鬼開始胡言亂語了嗎?

  「你失憶後變壞了!」

  「???」不是我做錯什麼了這是?給我扣這麼大一頂帽子!

  葉崇光不再給林睿當祥林嫂的機會,把他扶回了房,直接扔在床上,然後帶著馮曉棠回了家。

  「你之前來過這裡?怎麼熟門熟路的。」馮曉棠問他。

  「林睿怎麼知道的?」

  「我失憶嗎?我說的。」

  「你很信任他。」

  葉崇光沒有她問為什麼,他說出了答案。

  「這不是大事,沒什麼好特意對誰隱瞞的。而且,我已經開始在慢慢釋懷了。」無法釋懷的,只是關於那些被我遺忘了你的從前。

  馮曉棠沒對他全部坦白心聲。

  回到家,馮曉棠催葉崇光先去洗澡,說自己還要跟尚早早打個電話。

  馮曉棠一直是個心急火燎的性格,說是打電話,就真的是打電話,但這通電話打給的不是尚早早,而是馮如至。

  她對大憨憨產生的好奇,已經到了假如無人給她答疑解惑之前,她不會有個安穩覺可睡的程度。

  話嘮如林睿,對此諱莫如深,其中若是沒有貓膩,馮曉棠都無法說服自己。

  眼下,只有自己的親哥,馮如至能解開她心底的謎團了。

  「哥,在忙嗎?」

  「有空,什麼事?」

  「我在好轉了。」

  「嗯。你那邊很晚了,不會只跟我說這事,問吧。」

  「咱倆是親生的,這一點咱們已經達成也共識,是不是?」

  「行了,少套路我。快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能跟我說說大憨憨嗎?」

  ……

  葉崇光擦著濕發推開房門,只見馮曉棠靠在床邊,心不在焉翻著書,聽聞動靜也沒抬眼。

  那本書葉崇光看見她看過不止一遍,後來被塞進了抽屜,這會兒又被她拿出來看,但顯然她沒有真的在看,而是打發時間,又或是逃避他的一種手段。

  「怎麼不去洗澡?」葉崇光特意把裡間的浴室留給她使用,可她進屋以後,什麼都沒做。

  馮曉棠沒答,繼續盯著書頁。

  快凌晨三點了,雖說年輕是資本,熬夜終究傷身體。

  葉崇光不知她在鬧什麼脾氣,發什麼無名火。

  整晚下來都好好的,從林睿家離開時也沒異樣,他用排除法,要不就是打算跟他秋後算帳梁筱悠的問題。

  「我說話你聽不見?」

  馮曉棠繼續充耳不聞。

  良久,她才將書扔到床頭柜上,見葉崇光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自己的臉上沒有移開,而他臉上不再是一貫波瀾不驚的表情,眼裡披上一層輕薄的慍怒。

  「愛一個人,會剝奪ta去愛其他事物的權利嗎?」

  理智告訴葉崇光,這個問題擺明了是個火坑,因為過於籠統且沒有前提假設。

  他抿唇不語。

  「會嗎?」

  終於在馮曉棠的追問下,即使在他還未摸清狀況之下,他還是作出回答:「理應不會。」

  葉崇光借希望於那本書,或許她是在有感而發的前提之下,才問的他這個問題。

  雖然直覺告訴他,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馮曉棠輕笑,似是聽到了預料之中的答案。

  「那麼,我並不愛你。」馮曉棠吐字清晰地說出了這句話,眼神愈發黯淡。

  「你告訴了我你的結論。所以,你是不是同樣得讓我知道前提是什麼。」

  「我的問題就是我的前提。」

  「那麼,請問你剝奪了我什麼權利?」 葉崇光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裡頭找出破綻。

  「你說不上來嗎?可失憶的人明明是我啊。」馮曉棠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要哭不哭的模樣,帶著午夜沉沉的困頓和倦色。

  「你困不困?」葉崇光問她,面色不善。

  「……」這怎麼又突然轉了話題,她本想順藤摸瓜,想說分開住一段時間。

  葉崇光似是見多了她的胡攪蠻纏,怕了她,見她一開口聊正經話題准沒好事,尤其在後半夜,就更不能給她借題發揮的機會。

  他頭髮還微微濕著,可他還是一把扔了毛巾,雙手一用力,就將馮曉棠帶向了自己。

  他素了一周多,出差回來趕上她生病,因為憐惜她便沒有動其他念頭。

  「我沒洗澡呢,放開我。」

  「不介意。」

  「那也不行,我困了沒力氣。」

  「我看你一點困意沒有。」葉崇光手上沒有過火的動作,牙齒咬上了她乾澀的嘴唇,他咬得不輕,弄得馮曉棠直喊疼,眼裡瞬時蓄起了薄淚。

  「馮曉棠,你能不能告訴我。」葉崇光低低道,卻停在這裡,沒有問更多。

  他去親她的脖頸,鬍渣扎得她刺痛發癢,白皙的頸子一下子泛起了紅雲,燈光下尤為顯眼,配上她一雙怯生生的眼睛,更是我見猶憐。

  葉崇光快瘋了,那種前所未有的不確定性,在他心底深處無盡地蔓延,他沒來由嘗到了恐懼的滋味。

  這種恐懼來源於,他可能潛在冒有失去馮曉棠的風險。

  「我不舒服,都咬痛我了。」馮曉棠出聲抗拒,踢了他一腳,「你怎麼這麼粗魯用咬的,屬狗的嗎?」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葉崇光停下嘴上的動作,緊緊抱著的動作卻是不放。

  「我沒生氣。」

  葉崇光輕柔柔撫摸她的臉龐,輕嘆一聲:「去照照鏡子,這是沒生氣的臉?」

  「行,這就去照!」馮曉棠說著就要起身,見他不肯鬆手,恨恨道:「那你不放開?」

  葉崇光主動放軟口氣:「我的意思是,想你消消氣。」

  我氣的只是自己,沒能比別人更早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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