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葉崇光捉住了馮曉棠的手臂，將她輕輕拉到自己另一邊，離這個滿口胡謅的人越遠越好。

  「好好好，你更帥。」果真聽到馮曉棠妥協，引得葉崇光側目連連。

  立場還真是不堅定呢。

  林睿家的大廚做得一手好菜，今天做了幾道正宗的粵菜，湯是從早上開始文火慢燉的。

  葉崇光隨便吃了點兒，抬表看時間，說：「我下午要進實驗室，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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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曉棠應聲：「那行，你去吧。」

  「你要回家的話，我先送你。」他指的是他們兩個的家。

  「不了，我想在這裡待會兒。」

  馮曉棠說完，林睿立馬接話挽留：「嗯，我今天正好沒其他安排。」

  葉崇光猶豫了會兒，說：「行吧，我去家裡把藥給你拿過來，你記得吃。」

  馮曉棠的偏好幾乎沒有變動，她當年對著一見鍾情的人是自己，但更聊得到一塊兒的人卻是林睿。

  葉崇光很快就把藥給她送了來，離開前叮囑：「累了就去家裡休息會兒，讓林睿送你過去。」他旋即笑了一下，頓了頓，用只兩人聽得懂的潛台詞，「怕你迷路。」

  「走你的吧，什麼時候這麼嘰嘰歪歪了。」林睿沒好氣趕人，用他說，這點風度他不缺。

  葉崇光走後，林睿說：「等我會兒，我去餵一下狗子們。」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馮曉棠不放心地確認：「他們是關起來了對吧？」

  「放心了，我不關起它們，葉崇光就該把我關起來了。」林睿笑問：「怎麼會這麼怕狗呢？」

  馮曉棠也想知道……

  狗子們被關在後院的籠子裡，見了林睿和馮曉棠，狗叫聲不絕於耳。

  馮曉棠好奇：「你為什麼會養三隻狗呢？」

  林睿理所當然：「一家三口唄。」

  「你可真有心了，而且把它們照顧得這麼好。」

  「那可不！照顧得不好你家那位也不同意……啊。」說到這裡，林睿意識到自己話趕話失言了，一時口快，漏了口風。

  馮曉棠捕捉到了關鍵詞，心生敏感：「為什麼他要不同意？」

  林睿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回答馮曉棠的話。

  餵完了狗，馮曉棠跟他進屋，甭管自己失憶前的求知慾強不強烈，總之失憶之後，她什麼訊息都不想遺漏錯過，尤其事關葉崇光的。

  指不定哪一個信息、哪一個環節，都能觸動她滯後的神經，從而有助於記憶的修復。

  別看林睿素日裡盡顯話嘮本色，但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特別拎得清。

  馮曉棠再傻也明白了，這三條卡斯羅犬則是不能說的。

  她不好強人所難，而林睿也帶她上了樓，進了家庭影音室。

  家庭影音室算個套房，連著外面一間開放式的大型辦公區域，一張碩大的長桌上，擺齊了文房四寶和好幾台電腦。

  難怪馮曉棠在屋內看見了好幾幅的書法作品和水墨畫，這樣看來，應該是出自林睿之手的傑作。

  「選個電影看？」林睿問。

  「好呀。」細數，馮曉棠已經有許久沒有看過電影了，眼下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家庭影院比普通電影院舒適得多，林睿讓她選片子，自己走出去替馮曉棠拿了點兒零食和果汁來。

  也算與她相熟老友了，尤其清楚她的喜好。

  等林睿回來，馮曉棠問他：「《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可以嗎？」

  「好。」

  與此同時，馮曉棠的手機響起，林睿聽到動靜，慣性往她的手機屏幕上瞄了一眼。

  嘿……

  想什麼來什麼。

  馮曉棠對林睿做了個抱歉的表情，坐在沙發上，當著他的面接起了尚早早的電話。

  「早早，你回來啦？」

  「沒呢，我剛吃好飯，你吃過沒？」

  林睿本來坐得離馮曉棠遠，替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得知對方是尚早早，驀地被勾起了興趣，他橫跨一步，便坐到了馮曉棠身側，幾乎豎尖耳朵，試圖聽一聽那頭的動靜。

  遲鈍如馮曉棠也看出了他的別有用心，想著她和尚早早之間也就是扯扯閒篇，聊些有的沒的，索性她就來個成人之美，落落大方點開了免提。

  林睿輕輕訕笑，他可越活越回去了，這樣的做法真是不太高明。

  於是他端著酒杯，重新坐回到離馮曉棠遠一些的榻榻米上。

  「我剛吃好，準備看電影。」馮曉棠對著電話那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幾點開場？要不咱倆晚點聯繫？」

  「哦，沒關係，我這裡是家庭影院。」

  「你這又開始凡爾賽上了？」

  「哪有哪有。話說，你出差順利嗎？演員選得如何？」

  「你一提這事兒我就又要笑死！今天在選女三號，來試鏡的有幾位是學生，個個貌美如花細腰長腿，我都看得別不開眼了。但你知道我們選角導演怎麼給出評價的麼？」

  「聽你這麼說，必然是語出驚人了。」馮曉棠笑說。

  一邊的林睿聽完也跟著笑，這倆姑娘的人生中想來是用不著經歷大風大浪的，一點日常小事都不遺餘力地彼此分享，笑著鬧著是常態。

  他喝了口酒，唇角不自覺微揚，想起的竟是那夜她推門而入的場景。

  她驀然闖進了他的領域。

  「選角導演說，在普通人里你算很出彩的。」尚早早模仿著選角導演的語氣，接著陳述：「女同學問，那在不普通人里呢？」

  「導演說，你也敢來。」

  「女同學不怯場，陰陽怪氣來一句——哦，敢不敢的反正都來了，那我還是回去做普通人好了。」

  「說真的，我還挺喜歡這女同學的脾氣，而且她的長相太鯊我了！見她第一面，我人一整個直接沒了！」尚早早主要是為了說這事兒，一說就停不下，「後來我追了出去，加了她好友，我等會兒去翻翻她朋友圈，看看有沒有自拍照。」

  林睿聽著漸漸蹙起了眉心，怎麼聽怎麼有點劍走偏鋒的味道，他這會兒有理由懷疑尚早早的性取向是否跟他一致。

  「聽起來是個酷girl啊。」

  「是那種清純校花掛的軟妹長相，但性格超酷，我要能及她一半，我都不至於混這麼慘！」

  「哈哈哈，幸虧加上好友了，你就跟她多取取經！」

  「嗯吶，那你看電影吧，我就要跟你說這事兒！」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出意外明晚吧。」

  「好，你跟我講哈，我來機場接你。」

  「不用，打個車的事兒。」

  林睿自告奮勇：「不如我去接，一腳油門的事兒。」

  尚早早措手不及問：「誰在你邊上說話呢？我怎麼感覺是個男人，而且聲音聽著還不是你家那位。」

  林睿不輕不重回她：「你耳朵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