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024-05-31 21:35:58
作者: 一片口香糖
夜未深,馮曉棠無所事事,倏地想起葉崇光口中的衣帽間,好奇心驅使她去「參觀」那一整牆的鞋包。
拉開推門的瞬間,馮曉棠只差原地石化,葉崇光著實沒有誇張的成分,琳琅滿目的鞋包多到她驚掉下巴,各種品牌各類款式,不說多麼齊全,可也足夠她還幾輩子債的了……
馮曉棠嚇得腿軟,莫非自己的愛慕虛榮導致了她將自己「抵押」給了葉崇光的後果?
所以,葉迦樹口中那個「勤儉持家的女孩」到底是誰?
誰能告訴她,葉崇光和葉迦樹口中的馮曉棠為何呈兩極分化,難不成她沒失憶之前有嚴重的人格分裂?
帶著這個疑慮,馮曉棠準備立刻鑽到被窩裡,去《准予你熱戀》一文中尋求答案,現在能幫她答疑解惑的或許只剩下這虛構的文本了!
馮曉棠第一次面色凝重,感受到因失憶而留下的後遺症,時不時湧上心頭的焦慮不安、岌岌可危的安全感,以至於她關了臥室的門之後許久,才反應過來葉崇光正靠坐在她的床頭看一本厚重的英文原版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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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響動,他抬頭,對上馮曉棠不甚明朗的表情,她極少流露出這般迷惘苦楚的神色,眉心輕攏,眸色朦朧,肉眼可見心煩意亂的模樣。
不過很快,馮曉棠意識到了異樣,彆扭問道:「你幹嘛睡我床上?」雖然有點明知故問。
反觀葉崇光,他根本不想回答她這種傻裡傻氣的問題,好在他的口氣和態度相對友好:「客臥我睡不習慣。」
既然用了和她相同的藉口,讓馮曉棠如何反駁,反駁就是打自己的臉。
馮曉棠無措,深更半夜害她進退兩難。
同意吧,過於輕浮;不同意吧,略顯矯情。
葉崇光可真會給她出難題,自己沒事人一樣,安然自若,該幹嘛幹嘛,繼續將注意力放到書上,哪裡管她死活。
「那我去加床被子。」馮曉棠原地嘆氣,她的記憶仍停留在沒有戀愛經歷的年齡,雖說白天和葉崇光有過那麼幾個親密的肢體接觸,可夜間的同床共枕又是另當別論了。
葉崇光不作聲,大概是沒有異議,又仿佛完全不管不顧她單方面的可笑幼稚。
窸窸窣窣忙了十分鐘後,馮曉棠和葉崇光一人蓋一床被子,涇渭分明,互不打擾。
馮曉棠不想讓葉崇光發現,做賊心虛般躲進被子裡看小說,可惜好景不長,正當她被書中一個情節甜到時,葉崇光已經動作輕柔地撥開了她被子的一個角,床頭暖橙色的光從頭頂傳來,驚得馮曉棠惶恐仰頭,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像在夜裡突然閃了一下的星,黯淡里獨自耀眼。
葉崇光目不轉睛盯著她,隨即一點一點湊近,雙手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吞沒她的呼吸。
不知過去多久,葉崇光一直一直在加深這個纏綿悱惻的吻,馮曉棠輕顫著嗚咽著,終於一滴淚不由自主順著眼角流下,然後被葉崇光沉默著吮干。
意亂情迷間,馮曉棠不忘問:「我真的欠下高額負債了嗎?」
「嗯?」葉崇光低喘著,性感低音擦過她的耳廓,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妥協後失控。
「你說我在巴黎……瘋狂敗家。」被葉崇光折騰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馮曉棠在葉崇光的雙重刺激下,節節敗退,心甘情願擺出予取予求的姿態。
葉崇光不再回應她無關痛癢的好奇心,而是加深加重動作,不讓她有多餘的思考精力。
她的身體明顯比內心更快更好地接納了他,他們是這樣的彼此熟悉跟合拍,一個不經意的觸摸就能讓對方知冷知熱,很是酣暢盡興。
馮曉棠大汗淋漓被葉崇光抱在懷中平復呼吸,她用盡最後一絲氣力,雙手攀著摟住葉崇光的脖頸,如溺水之人緊緊攀住眼前唯一的浮木。
就這麼沉沉睡在了他溫熱的懷中,半夢半醒間,馮曉棠尋了個更舒服的睡姿,翻身壓在了葉崇光身上,呼吸更沉了。
若不是看她真的累到極致,葉崇光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撩了人不自知,孰不知細微的磨擦感在這昏暗的夜裡,有如星星之火。
直到後半夜,馮曉棠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神智清醒了大半,小心翼翼動作緩慢地從葉崇光身上翻了下來,當腦袋重新沾上枕頭的那一刻,身體脫離他的懷抱時,她才恍然察覺到無邊無際的空虛,於是仍舊側躺著往葉崇光懷裡鑽,當肌膚相貼的那一刻,消失的安全感失而復得。
葉崇光似乎被她反覆不定的動作惹怒了,雙手一橫,將她固定成一個被動且僵硬的姿勢,馮曉棠推不動他,只得將就到天亮。
這一覺他們都睡得深,天光大亮,葉崇光才悠悠轉醒起身去淋浴間沖了個澡,難得的懶覺使他身心舒暢,像打通了任督二脈。
洗完澡穿好衣服,馮曉棠才因為一點點很輕微的動靜而驚醒,她剛做完一個冗長而間斷的夢,這會兒四肢百骸都酸痛無力。
比之如沐春風的葉崇光,她那張臉則看起來蔫了吧唧的,像霜打的茄子。
「醒了?我把窗簾打開?」葉崇光正要出門,見她睜開眼,走到床邊,忍不住彎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摸了摸她鋪散在枕頭上的長髮。
「嗯。」馮曉棠貓哼似的有氣無力,仿佛在投訴昨天夜裡的一場暴風驟雨,她顯然滿臉的疲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因為事前與尚早早有約,她拿手機看了眼時間,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不到半小時了,她必須起床洗漱了,都來不及化個妝吃個早飯。
男歡女愛誤正事!
幸好葉崇光良心發現,最終兩人一塊兒出門,他主動要送她,並且給她準備了早餐。
葉崇光是怎麼能夠容忍馮曉棠在他車上吃東西的,這一點他怎麼都想不通。
算起來,倆人認識至今,他一共換過三輛車,每一輛車上都備著她的零食、飲料、口紅、發繩等數不清的小物件。
她總是不長記性,圍巾和帽子,隨手就丟在后座,後備箱還放著她一些平時需要更換的幾雙鞋和幾個包,偶爾需要用時一頓好找,同時還會口不擇言怪罪葉崇光換車過於頻繁,自己一點錯沒有似的。
下車前,葉崇光叮囑她:「少聽葉迦樹亂七八糟的話,不要做傻事。」
馮曉棠沒提尚早早約她到一迦傳媒是想幫助她找回記憶一事,所以她含糊跟葉崇光提過,來這兒是為了談合作一事,看來老奸巨滑的葉崇光早看穿一切。
馮曉棠不信邪,反幫葉迦樹說話:「我覺得迦樹他其實挺靠譜的呢,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麼誤解或偏見?另外,我能做什麼傻事呢?」
「比如他為了讓你喚醒記憶,會想出那種讓你再撞一次鋼板這種方法。相信我,他做得出這種事。所以馮曉棠,你別跟著犯傻,不然我饒不了你們倆。聽見沒?」
葉崇光離開前依然表達出了自己的擔憂,當然,擔憂的除了馮曉棠的人身安全以外,更大的擔憂顯而易見表現在馮曉棠和葉迦樹的心智上。
葉迦樹和尚早早先第一時間帶馮曉棠看了那日的監控錄像,這段錄像已經被葉迦樹拷貝在了電腦上,電腦又連上了影音室里的大屏幕。
直至畫面跳到馮曉棠走進貨梯後,腳下突然鬼使神差打了滑,然後腦袋毫無預兆磕在了身後的鋼板上,那一幕看起來沒怎麼驚心動魄,卻叫馮曉棠落了個失憶的下場。
事實不出葉崇光所料,只聽葉迦樹替馮曉棠出謀劃策:「曉棠,我已經找人在貨梯放了塊和那天一模一樣的鋼板,一比一復刻了那天的情景,就連搬運的兩個師傅也找了過來!」
「……」馮曉棠欲哭無淚,果然是偶像劇害人,她想對所有的編劇同志們說,以後寫劇本請儘量講點科學和醫學依據吧!
總之,馮曉棠再傻也不會傻到讓自己的腦袋磕兩次鋼板,除非是她活膩了!
「你的意思是,再讓我模仿一遍那日的情景?」馮曉棠看著葉迦樹一臉的期待,仿佛她再磕一次,就有很大概率恢復記憶一般。
葉迦樹連連點頭,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儘管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可馮曉棠不得不對自己的腦袋負責。
她苦笑道:「你哥猜到你會讓我這麼做,還說我若是聽了你的話,我倆都得完蛋。」
葉迦樹看來是忌憚葉崇光的,聽馮曉棠這麼說,直接否決了自己一分鐘前還甚是有把握的好辦法。
尚早早掩唇偷笑,她起初就不同意這種做法,奈何葉迦樹一意孤行,非說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要一試,寧可試錯不可錯過。
似是感受到了來自尚早早無言的嘲笑,葉迦樹投過去一記冷冰冰的眼神,她打了個哆嗦趕緊正襟危坐,默念職場禁忌之一——切勿在老闆頭上動土。
馮曉棠從頭看了一遍視頻,旋即在一個畫面上按下暫停鍵,方才還私下裡暗流涌動的葉迦樹和尚早早,重新將注意力投到屏幕上。
只聽馮曉棠用肯定的語氣說:「我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