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誰的陷阱
2024-05-31 20:47:04
作者: 沙礫海市
阿烏回到寢宮之後,便吩咐木蘭和木槿將門窗緊閉鎖好,她去翻出了許久未用的鬼眼盒子。
現在收集信息比原來費事不少,因為皇宮比起相府和白府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用鬼量實在超綱,想在宮內做到巨細無遺的監視實在太難。而且皇宮這地方也有「帝王貴氣」坐鎮,算是鍾馗的地盤,阿烏沒有必要在尋常日子裡鬧事。
「現在有的忙了,和以前一樣,你們時時監視,有了什麼動向要告訴我。」阿烏說著將那兩個盒子推給她們。
木槿和木蘭正慎重的應下來,緊接著就聽見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還有太監尖細的嗓音說道,「國師大人,奴才有事求見。」
阿烏衝著她們點了點頭,於是木蘭抱著盒子收好,木槿過去開門。外面來的是個年輕的太監,他笑眯眯的給阿烏行了禮,然後道:「大人,皇上和韶華的那位老使者在重錦宮小聚,讓奴才來勞煩國師大人移步去一趟。」
木槿一聽就皺起眉來,阿烏問道,「千寂人呢,怎麼是你過來。」
太監又俯了俯身,「皇上本是沒叫奴才,但使者說要千寂護衛應該保護皇上安全,防著那刺客再來行刺,所以皇上才破例讓奴才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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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烏皺著眉頭看了他一會兒,這小太監也不打怵,總是笑眯眯的應對。阿烏對他有一點印象,他好像是姓圖,時常在早朝上伺候的。
阿烏忽然咧開嘴笑了笑,「你就回去和皇上說,本官都已經睡下了,就不過去了。」
「大人……」這圖公公是頭一回和阿烏私底下打照面,沒想到這位國師背地裡真那麼狂,皇上的旨意還說拒就拒,還敢瞪眼兒說瞎話。
「勞煩公公回去復命吧。」木槿立刻拉開門送客。
圖公公自然不肯走,他訕笑著懇求,「大人,您這不是還沒歇著麼。求求您就別為難奴才了,這皇上吩咐的奴才不敢做不到啊。」
阿烏嗤笑起來,「你怕什麼?我說的話你只管告訴皇上說就是了,皇上要是為難你還有本官兜著。」
木蘭也跟著幫腔,「國師大人說到做到,還從沒被皇上為難過呢,公公就放心吧。」
圖公公揉了揉後腦勺還是不動地方,半是小心半是神秘道,「哎,奴才覺著大人還是過去瞧瞧更好,好像是關乎慶和公主的婚事。」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阿烏眯著眼睛看他。
「奴才在近旁伺候著就聽了一耳朵,好像有什麼事兒要問大人您的意思。哎呀,現在誰不知道國師大人才是深得聖寵的,大人的話最有分量。但是……這俗話說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皇上對大人一片赤誠,肯定容易引來別人記恨。咱這也是為了大人著想麼~」再往深了他也不敢說,但話里話外都透著讓她捉姦的意思。
阿烏看著他不說話了。他這樣說,幾乎就是在直白的告訴她背後作俑者就是趙阿泠。
要麼就是這圖公公沉不住氣瞎說話泄了密,要麼就是趙阿泠並未讓他知道的太多。阿烏更傾向於後者,因為圖公公年紀輕輕能當上管事,心思肯定是要有點的。
但如果這真是趙阿泠策劃的,那她是什麼目的?
她在阿烏回程的路上最近的一處適合繞路的地方灑水結冰,包括現在派人找藉口請她,目的是什麼,恐怕不是想單獨見她一面這麼簡單。
還有趙阿泠對時機的把握,今天可是半年多以來薛止第一次夜不歸宿。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麼?
使者明天就要上路,如果常莒南在這個時候找薛止見最後一面,甚至打感情牌,薛止是絕對無法拒絕的。趙阿泠卡的這麼准,說明常莒南一定也是參與其中。
已知趙阿泠和常莒南在共同謀劃什麼的情況下,阿烏現在可以做兩個選擇。一個是把這小太監攆走絕不出屋,絕不進全套,就等薛止來處理。
不過這不靠譜,當師傅的除了能打感情牌肯定也做了別的安排,阿烏只有一張嘴,他們想推脫掉並不難。最多最多就是阿烏不上鉤而已,他們也不能暴露尾巴而已。
第二個選擇就是阿烏可以跟著過去,將計就計,什麼方法都沒有當場抓包更有說服力。畢竟趙阿泠還要繼續留在宮裡,前者留有後患,後者尚有機會一勞永逸。
「大人?」圖公公看她長久不語,緊張的叫出聲來。
阿烏回過神道,「本官實在太累了,不想動彈。公公不就是擔心皇上發落麼,叫木槿去說一聲就行了。公公想一起就一起去,不想一起的話,就讓木槿自己去。」
圖公公果然急了,「這不好吧,畢竟皇上——」
「你太放肆了。」阿烏陰惻惻的打斷他。
不知道為何,圖公公忽然感覺到渾身冰冷,寒氣順著褲腿直爬到頭頂上去,膝蓋都軟的撐不直了。木槿見了立刻上去唱白臉,「公公得把心放正啊,皇上說要砍你還真就未必會砍,可要是國師大人說砍,你就是十個腦袋都留不住。」
身體的寒冷讓圖公公心理也熬不下去了,他瑟縮著改口,「這個、要麼就不勞煩木槿姑娘,要不……奴才自己……」
「算了,要不本官就走一趟吧。」阿烏忽然說道。
她話鋒轉的徒然,圖公公也跟著詫異了,但他很快又在阿烏臉上看見了戲謔。在宮裡摸爬滾打的小太監知道,她一定是故意的,她是在玩弄嘲笑,在說自己已經看穿了一切。
圖公公決定少說少錯,他俯了身側身到一邊為阿烏讓路。在看見木槿木蘭兩個也要跟出來時,圖公公只能硬著頭皮再開口,「大人——」
不等他話說完,阿烏就停住腳步吩咐她們,「你們都留下吧,我自己去。」
木槿接到阿烏的目光,低頭應了句是。
圖公公渾身冷汗都下來了,心道這大人做事太反常太奇怪,真是難以應對,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要接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