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及時
2024-05-31 20:06:05
作者: 沙礫海市
巫寒天聽得出巫行知那分明就是嘲諷不屑的語氣,她說的每一個字加上流血也依然還在微笑的表情對於他來說都是絕對的挑釁。他很後悔,為什麼會容忍這個最討厭的孩子在府里橫行霸道了這麼久!
「子期、我的子期啊……我可憐的孩子……」姜晴雪心有憤怒,她攥著兒子的手痛哭流涕,「這可怎麼辦啊、這以後還能好了麼,還能起來了麼!以後子期的前途可怎麼辦啊!」
終於有人提到了病情,府醫本著職業操守趕緊插話道:「夫人您平息一下情緒,雖然大少爺的腿恐怕、恐怕是廢了。不過好在救治及時,以後也就是走路會坡,不影響很多的……」
姜晴雪和巫子期驟然聽到這個噩耗都是渾身一怔,就聽老夫人忽然長出口氣,直接氣暈了過去。
「老夫人——」
「娘!」
巫寒天急忙衝過去攬著老夫人倒下的身子,旁邊椅子茶壺又砸了一地。
那邊忙做一團,這邊角落裡,巫行知則慢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她面色平靜的單手拍了拍衣裙,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皺和灰塵,如果不看她肩頭的傷,分明就像個沒事人一般。
此時她的心裡就是感覺有點可惜,畢竟在相府裝孫子裝了這麼久,今天終於是破功了。真正的好處還沒撈夠呢,以前的都白裝了……真是打一槍回到解放前。
她對於這幾個人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失望,畢竟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按得什麼心,沒有期望也就沒有失望。但多少就是有些不舒服,畢竟……無論真的假的,大家都是其樂融融的相處了好幾個月,不管背地裡什麼心思,表面上都是互相護著。可結果呢,這些人果真是和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啊~
府醫在那邊又是掐人中又是針灸點穴的折騰了好半天,老夫人這才悠悠的醒轉過來。她一睜眼就直勾勾的看著巫寒天急切的臉,悲切而木然的念叨著,「完了……完了……」
那是相府唯一嫡出的男孩……唯一正統的血脈啊……
巫子期支棱在床上驚魂不定的看著老夫人,聽到那幾個完了,他自然是明白什麼意思,祖母這是覺得他以後沒有用了、撐不起相府了啊!悲從中來的他又是痛哭哀嚎的砸著床哭喊起來,「若是成了廢人,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讓我直接去死啊!巫行知、你為何不直接殺了我來的痛快!」
姜晴雪心疼的摟住兒子跟著一起哭,老夫人聽見這樣的聲音又絕望的閉上眼睛,好像馬上就要駕鶴歸西了一般。
老娘和兒子都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叫巫寒天周身都在顫抖,他深吸口氣回頭看著巫行知。就見巫行知這個罪人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而已,還毫不害怕的敢直視回來,大有幾分那幾個兩袖清風老頑固的風采。
巫寒天的右手緩緩攥緊,指間發出咯吱的聲音,他怒喝一聲,「來人!」
他話音未落,立刻就有一個小廝就衝進門來,急切的叫道:「老爺!小、小王爺來了!」
姜晴雪一聽噌的一下直起身來,御赫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過來解圍?!這可怎麼辦啊?
「御赫是怎麼回事!他來幹什麼的!」巫寒天又驚又怒的吼著,整個人猶如一個噴發的火山。
小廝被那一嗓子吼怕了,弱弱的道:「這、奴才們都不知道小王爺是幾時來的,小王爺好像忽然出現,就、就說是在西院沒找到人,叫奴才出來zhao三小姐……」他說著又看見巫行知一身血,後半句話語調都變了。
巫寒天猛然一掌擊碎身旁的圓桌,轟隆一聲,木頭渣滓和碎片滾落一地,這一下無論是巫子期還是老夫人都收了聲勢,一時間屋子裡沒人敢說話。
巫行知忽然道,「爹爹上次吩咐的事情,月兒有好好的做呢。」
「你說什麼!?」
她露出一個微弱但是張揚的笑容,「爹爹叫我好好哄著小王爺,接受小王爺示好,想盡辦法讓小王爺喜歡月兒……月兒有做到呢。」
此時巫寒天臉色綠的就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老夫人微弱的抬手拽了一把巫寒天的袖子,他立刻側頭看了老太太一眼,對上那雙陰沉不見底的深淵。
他明白自己母親的意思……
「好,你先回去見小王爺,但這件事我回頭會跟你算帳的。」這句話是巫寒天咬著牙說完的。
姜晴雪不甘心啊,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蹭到巫寒天面前抱著他的腿哭道:「老爺!子期可是您的第一個孩子啊!您為他做主啊!」
巫寒天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用力的閉上眼沒有理會髮妻。
「哦,那就多謝爹爹放行了~」巫行知漠然的說著,飄然出屋去了。身後還隱約傳來不絕於耳的哭嚎。
實際上巫行知一出門就感覺身上特別虛,平淡的氣勢完全消散,一路小跑著往西院奔去。許多丫鬟在路上看見她都低低驚呼,但巫行知根本不做理會。
她一進門就撞上在門口守候的御赫,她驚喜的問他,「你怎麼來了。」
御赫眼神一暗,拉著她未受傷的手就往裡走,「是阿離給的消息,你身上怎麼樣了。」
「沒事,小傷,看著嚇人而已。」
她說的很輕鬆,但絲絲和小靈還是紅了眼睛,小姐這樣明明是又挨了打的。她們關好院門,御赫一路把人帶去屋裡。
「過來給我看看。」御赫一進屋就開始動手解巫行知的衣服,低聲問她,「巫子期怎麼會忽然過來。」
「是辛魚給指的路,他打算給你找點麻煩了。」
「看來,我要先解決了他。」御赫的聲音平穩,但其中似乎夾雜著怒氣。
巫行知覺得他生氣也很像火山,但是更像蓄勢的火山,時刻準備著噴射。
她裡面就穿著一個淺紫色無繡花的抹胸,肩頭一紮長的刀口還在淌血。根本不覺得胳膊腿給人看了會怎麼樣,任由御赫扒了她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