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我更清醒

  「阿書看上去心情很好，是不是遇到什麼高興的事兒了？」

  秦墨淵壓下心頭的慌亂，儘量問得自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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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玥書根本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笑眯眯的點點頭，「確實遇到了好事，我打算今晚吃點兒好東西慶祝一下，正好明日要啟程去重州。」

  末了，她還問了一句：「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這麼一問，秦墨淵更慌了。

  雖然他一直希望阿書能這麼對自己，但前提是她原諒自己，並接受他的心意，而不是現在這樣毫無徵兆的態度轉變。

  他看著黎玥書充滿笑意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阿書，我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

  他這話反倒把黎玥書給問懵了，「什麼？」

  秦墨淵摸了摸鼻子，「你突然對我這麼好，我……有點兒不適應。」

  黎玥書笑容一僵，「……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對你不好了？」

  秦墨淵心裡咯噔一下，還沒想好怎麼回答，黎玥書忽然一聲冷哼：「行吧！」

  丟下這兩個字，她轉身就離開，留下秦墨淵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

  完了，之前的事兒還沒哄好，他又惹阿書生氣了！

  秦墨淵想要找機會道歉哄人，可黎玥書壓根兒不理他，對他的態度又回到最開始得知自己被欺騙時的樣子，似乎他這麼久的努力全白廢了。

  而讓他氣憤的是，衛子邈仿佛看出什麼，用一副看好戲的眼神盯著自己。

  他真想揍這個病秧子一頓！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他們要啟程離開洪寧城。

  衛同昊父子親自送到城門口，黎玥書正在同衛靈道別，秦墨淵卻恨不得馬上拍拍馬屁股走人。

  跟黎玥書道完別，衛靈含著水光的眼睛轉向了沈易旻，聲音滿是不舍：「易旻哥哥，你要記得給靈兒寫信，有機會一定要多回來看看靈兒。」

  「你要是把靈兒忘了，我……我就親自去重州抓你！」

  她故意一臉兇巴巴的表情威脅著，但肉嘟嘟的小臉讓她的樣子看上去顯得十分可愛。

  旁邊的黎玥書忍了好一會兒，才忍住沒伸手去捏。

  等兩個孩子道別完，她這才看向衛同昊父子，「衛城主，衛公子，那我們就告辭了。」

  衛子邈淺笑著點點頭。

  一抬眸，他就對上秦墨淵不爽的視線。

  衛子邈心思一動，忽然對著正準備轉身的黎玥書說道：「黎姑娘，我想最後請你幫個忙。」

  黎玥書回頭，疑惑的看著他，「什麼事？」

  衛子邈一臉笑意的靠近，聲音壓低了幾分……

  秦墨淵坐在不遠處的馬車上看到這一幕，結疤的傷口差點兒又崩開。

  周圍吵雜的聲音太多，他集中注意也聽不到兩人說了什麼。

  但阿書竟然抓住了那個病秧子的手！！！

  秦墨淵拳頭一緊。

  傷口又崩了。

  不知過去多久，黎玥書終於鬆開衛子邈的手，交代了幾句，才帶著孩子們上馬車，啟程繼續往重州的方向而去。

  城門口，衛家父子二人默默望著馬車離開的背影，遲遲沒有轉身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衛同昊忽然開口打破沉默：「這次一別，怕是沒什麼機會再見了。」

  他嘆了口氣，「看黎姑娘和那位爺的樣子，十有八九會在重州安家。」

  衛子邈眸光微閃，沒有回頭，卻說道：「若是去了重州，自然有的是機會見面。」

  衛同昊一愣，詫異的轉過頭，「你要去重州？！」

  衛靈也抬起頭來，滿是希冀的看著自家舅舅。

  舅舅要去重州的話，她是不是可以跟著一起？

  衛子邈回頭看著這一大一小的視線，摸了摸衛靈的頭，「舅舅的意思是，若有機會去了重州，自然能見到他們。」

  「哦……」衛靈失落的耷拉下腦袋。

  見此，衛同昊趕緊叫人將她帶回府，自己則拉著衛子邈，一臉嚴肅的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決定去重州了？」

  衛子邈也沒隱瞞，點點頭，「太子派了親信前來送信，若是我們還不表態，衛家不會有安寧。」

  衛同昊眉頭緊鎖，「你答應了？你應該知道一旦去了重州，衛家就徹底捲入皇權之爭了！」

  衛子邈自然知道，神色無奈，「就算不答應，衛家也卷進去了。」

  他看向慢慢消失在大路另一頭的馬車，「爹，你以為太子派親信來傳信的事，二皇子會不知道麼。」

  他嘆了口氣，「洪寧城離重州這麼遠，太子隨便放出一點風聲，就能讓二皇子以為咱們已經投靠了他。」

  到時候，二皇子對衛家出手，太子作壁上觀，衛家一樣逃不掉成為皇權爭鬥犧牲品的命運。

  在太子和二皇子之間，衛家必須做出一個選擇。

  衛同昊明白這一點，心裡也升起深深的無奈。

  他就想守著一城安好，想兒子和外孫女都平平安安的，根本不想捲入那些上位者的爭鬥，求什麼榮華富貴，怎麼就這麼難呢！

  衛同昊嘆了口氣，一抬頭，就見自家兒子還盯著人家離開的方向，心裡跳了跳，「你要去重州，不會是為了黎姑娘吧？」

  衛子邈回頭，有些無奈，「爹，我像是這麼衝動的人嗎？」

  衛同昊想了想，搖搖頭。

  子邈這孩子自小聰明沉穩，十來歲就能幫著自己處理城中事物，若不是有他，恐怕洪寧城早就跟衛家沒關係了。

  他從來不會做什麼衝動的事。

  「但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衝動的。」衛同昊又說道，「當年我要不是對你娘一見鍾情的衝動，厚著臉皮求娶，現在就沒有你了。」

  衛子邈：「……」

  他溫柔親切的形象也只有在自家老爹面前繃不住，直接翻了個白眼，「放心吧，我雖對黎姑娘有好感，但我更清醒。」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因為那個白公子的幾句話，就放棄對黎玥書的追求。

  他對黎玥書的好感確實是男女之情的喜歡，但絕不是非她不可的深愛。

  能與她成為朋友，足矣。

  只是，世人皆知太子與攝政王不對付，也不知真在重州相見時，他們各自又會是什麼身份。

  衛子邈無聲嘆息，直到馬車背影徹底消失，這才轉身回去。

  而此刻的黎玥書，正看著面前一臉委屈的人，青筋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