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原書中的莫斂

  「夫子此話何意？」沈易旻緊張的往前走了兩步，「莫兄可是出了什麼事？」

  夫子知道他們倆平常關係好，也沒隱瞞，「莫斂母親病重，已經好幾日沒來學院了。」

  夫子滿臉可惜，「這孩子也是可憐，父親去得早，留下體弱的母親把他拉扯大。他平日除了在學院求學，就是替人寫字賺錢，幾乎沒休息過。」

  「還有沈易旻，也經常出去寫字賺錢，除了要養弟弟妹妹，還有一個心思歹毒的後……」

  「夫子！」

  見他越說越不對勁，沈易旻連忙出聲打斷他，「多謝夫子相告，學生這就去看看莫兄。」

  黎玥書：「……」

  

  這夫子看上去也沒到老糊塗的年紀，怎麼眼神一點兒都不好。

  黎玥書心裡吐槽了一句，面上卻絲毫不顯，禮貌的同夫子打招呼後，就離開了。

  夫子還愣了一會兒，等人走遠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完犢子，他竟然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心思歹毒！

  ……

  黎玥書壓根沒把夫子的話放心上，而是在想著那個莫斂。

  這個人，不會就是她想的那個莫斂吧？

  黎玥書心中疑惑，看了眼身邊一臉擔憂的沈易旻，問道：「阿旻，你和這個莫斂的關係很好嗎？」

  沈易旻心裡擔憂著莫斂，但還是回答著她的話，「我們時常一起替人抄書賺錢，在學院裡，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黎玥書恍然大悟。

  破案了，這個莫斂真的是未來的首輔大人！

  原書中，莫斂本是寒門學子，機緣巧合下被當朝太傅徐行收為弟子，在朝堂上過關斬將，一路爬上首輔之位。

  莫斂多年前受過女主幫助，後來也因此成了太子的得力助手，也就是書中男主的得力助手。

  在扳倒沈易旻這個大宦官的道路上，莫斂可以說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但在沈易旻死後，也只有他頂著流言蜚語替他收屍。

  對此，書中只解釋了一句，說二人多年前是同窗好友。

  黎玥書想起那日見到的莫斂，不由咂咂嘴。

  沒想到未來的首輔大人，現在竟然只是個白淨柔弱的小少年。

  思索間，幾人來到一個破敗的巷子裡，沈易旻走在最前面，顯然來過不止一次。

  還沒走近，就見那日報信的少年正死死抓著一個男人的衣袖，洗得發白的衣服看上去髒亂不堪。

  男人抽出自己的袖子，表情有些不耐煩，「莫斂，我讓你們娘倆白住半個月，也算仁至義盡了。我是要靠出租這房子養家餬口的，你就算跪下來求我也沒辦法！」

  莫斂臉色蒼白，身形晃了晃，膝蓋竟真的彎了下去。

  在他即將跪下的那一刻，身旁忽然伸出一隻手，將他穩穩接住。

  莫斂下意識抬頭，就見一個相貌傾城，但暗沉的皮膚蓋住了這份美貌的女子站在身邊。

  明明是瘦弱得一陣風都能吹倒的身形，卻像一座山，撐起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黎玥書從袖子裡掏出幾兩碎銀遞過去，「這些夠房租了嗎？」

  男人伸手接住，連連點頭，「夠了夠了。」

  拿了銀子，他也沒什麼好說的，自然離開了。

  莫斂愣了半天，似乎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反應過來。

  沈易旻走過去，擔憂的看著他，「莫兄，你沒事吧？」

  莫斂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眼熟的幾人，大概猜到他們的身份。

  他退到一旁，朝著黎玥書拱手一拜，「多謝夫人出手相助，莫斂定會儘快湊齊銀子，還予夫人。」

  黎玥書倒不在意這點銀子，只是見莫斂的樣子，分明是不還不行的。

  也對，作為未來的首輔，他身上必定有自己的傲骨。

  思及此，黎玥書淡淡一笑，「銀子的事不急，我們今日來是為了感激你當初報信的事。」

  她招招手，沈煨立馬乖巧的抱著布匹和糕點走過來，二話不說就把東西塞莫斂懷裡。

  莫斂一臉懵。

  黎玥書：「……」

  這傢伙幹事還真是……

  沈易旻率先開口打破沉默，「莫兄，我聽夫子說你母親病了，可有大礙？」

  提到這個，莫斂神色暗淡下去，「我跑了好幾個城鎮，什麼藥都吃過，可所有大夫都說……時日無多。」

  說到最後四個字時，他聲音都顫抖著。

  氣氛霎時凝重下來。

  看著莫斂低沉的臉色，黎玥書心頭不忍，「你若信得過，不如讓我試試？」

  莫斂詫異抬頭，「夫人會醫？」

  黎玥書倒沒有給肯定答案，「我得先看看情況。」

  大概是死馬當活馬醫了，莫斂也不知怎麼的就把人帶進屋。

  屋子很小，但收拾得很乾淨，看得出住在這兒的人是在認真生活著。

  不遠處，一個瘦得只剩骨架，臉色灰青的婦人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滿是補丁的被子，要不是微弱起伏的胸膛，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樣。

  黎玥書也沒廢話，直接走上前開始檢查。

  大致的了解情況後，她的眉頭深深皺起。

  黎玥書轉頭看了看身後一大堆人，「你們先出去，我給她做個詳細檢查。」

  莫斂心都提了起來，想問什麼，卻被沈煨拉出去。

  對於黎玥書的話，他向來是最遵守的那個。

  關上門，黎玥書帶著昏睡中的莫母進了空間。

  屋外，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著，莫斂甚至抱著布匹和糕點都忘了放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終於打開，黎玥書神色凝重地走出來。

  莫斂第一個衝上去，滿臉希冀的看著她，「夫人，我娘她……」

  黎玥書神色複雜，「你娘的肺已經完全病變，想要救她，只能做換肺手術。」

  在這個世界，莫母的情況是必死無疑，難怪原書中的莫斂會幼年喪母。

  一聽母親還有救，莫斂連忙說道：「換我的！把我的肺給我娘！」

  黎玥書心頭一動，直直地看著面前的少年，「沒了肺，你會死的。」

  莫斂臉色蒼白，身體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但他目光依舊堅定，「只要能救我娘，我心甘情願！」

  黎玥書的心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

  她看著眼前的少年，卻說出了一句很殘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