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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章 站隊

2024-05-31 10:50:27 作者: 久之糖

  江風親自送走了姜宗澤。

  「朝堂上真是複雜,或許江公子真該如他們所言,培植自己的勢力了。」

  江風有些好笑的回頭看了眼燕霽清,道:「大師兄,若是我真的培植了自己的勢力,那我還是你們眼中的江公子嗎?」

  「江公子一直是江公子,這無可辯駁,變不了的。」

  江風笑道:「是啊,我是變不了的,所以我自然不可能去朝堂上,玩這種低級遊戲。」

  

  丁七月頓時就激動起來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江公子運籌帷幄,那些跳樑小丑,江公子根本看不上。」

  江風笑罵道:「你在激動什麼啊!我現在在朝堂上被四方針對,要再離開京都,身為侯爺,還得靠你們幾個來護衛,那牌面可太差了,我還怎麼去北涼?」

  「你不是有自己的考量了嗎?」丁七月撓了撓頭。

  燕霽清和丁七月內功深厚,在遠處也能聽得清楚江風與姜宗澤的交談。

  「我是有了,但是問題也並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不過他們以為我沒有培植自己的朝堂勢力,就覺得我沒有話語權了,那真是管中窺豹,只見一斑!」

  江風不屑的抱手在胸前,往回渡步,道:「你們兩位方才不是在湖心亭釣魚嗎?怎麼跟我出來了?接著釣你們的魚去啊,釣上來了就吃。」

  丁七月疑惑的問道:「能吃嗎?不是景觀魚嗎?」

  「既然是魚,那自然就能吃。」

  「不哦,三師姐說有些魚是不能吃的。」

  「什麼魚?」

  「河豚。」

  江風撓了撓頭,哭笑不得道:「那種魚,是不會存在這裡的,那我們得去到沿海,不過其實也能吃,只不過要經過一些處理,尋常人不會吃,所以不能吃。」

  「不是河豚嗎?怎麼要去到沿海?」丁七月百思不得其解。

  「呃……因為名叫河豚,其實生活在海里,哎呀,以後自然就知道了。」

  「哦……」

  ……

  ……

  「這是大周皇帝送來的,三對釵子。」江百順將三幅禮盒交給了江風。

  江風收起後,嬉笑道:「大伯將我叫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江百順笑眼微眯,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周國那邊有禮物送來,大伯吩咐下人送來就是了,何至於把侄兒叫來?」

  「有人找我給你帶個話。」

  江風聽到這話就笑了。

  「看來也不必說了,這話已經有人給你帶過了。」江百順也微微一笑。

  「周國就送來這個?」

  「那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

  江風笑了笑,道:「我本以為我要離開京都前去北涼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周國呢!」

  「確實已經傳去了,怎麼?你在期待她給你送點什麼?」

  江風故作失落的說道:「我還以為我娘會給我送幾個武林高手過來呢。」

  與江百順這個武聖在一起,可以完全放心,他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防監聽系統。

  「哈哈哈,你有十三樓還不夠嗎?」

  「保護我的安全是足夠了,但是,不夠用啊,十三樓再強,不過是幾個人。」

  「你在周國整頓江湖的事情我聽說過了,不過,現在他們還沒有被收服,他們儘管已經屈服於你的淫威依附於朝廷,但是在他們看來自己是被脅迫的,所以,這些人,你娘她應該不會用,至少不會放心用。」

  江風點了點頭,笑道:「孩兒其實也知道,我娘肯定不可能把不放心的人送來姜國的,再者說如今我歸國,儘管享盡殊榮,但還是得小心一點,這姜元胤可賊著呢。」

  「你需要人做什麼用?」

  「不知道,但得有。」

  江百順攤了攤手道:「那大伯幫不了你,這你得自己想辦法。」

  江風擺擺手道:「這都是小事,到時候大不了我忽悠一下王庭下的小部族,該有的就有了,不該有的,我也可以有!」

  江百順有些擔憂道:「風兒,大伯知道你心意已決,不過你可不能做得太過火了。」

  「放心吧,不會,孩兒心裡有數。」

  江百順道:「你不結黨營私是對的。」

  「嗯?」江風有些好笑的問道:「大伯也覺得結黨營私的話,很難獨善其身嗎?」

  「不是,是麻煩。」

  江風笑了笑,道:「大伯不必擔心,孩兒已經不怕什麼麻煩了,也沒有什麼人敢找麻煩找到孩兒身上。」

  江百順皺了皺眉,道:「你不能這麼自負……」

  「不是自負,是實力,不過孩兒也明白大伯的意思,大伯是怕皇帝?」

  江百順點了點頭,面色凝重的說道:「姜國的皇帝不是尋常人等,你或許能將許多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那是因為他們並不在你的層次,但絕不代表你便能將全天下都任憑你的心意攪動!」

  江風苦笑道:「原來大伯是這個意思,孩兒自然明白,天作棋盤星作子,地作琵琶路作弦。」

  江百順滿臉讚嘆,道:「這天下,我孩兒乃第一人也。」

  江風微笑搖搖頭道:「大伯別誇了,這天下既然是一座棋盤,那便要有博弈之人,博弈人……我和姜元胤?或許吧,或許現在是他,我不會小瞧任何人。」

  ……

  ……

  又是一日早朝。

  朝堂之上,姜元胤淡淡的看著眼底發生的一切。

  在這大姜帝國的朝堂上,他作為皇帝本應該是主角,但此刻卻一言不發。

  同樣一言不發的還有許多人。

  有站在群臣前列的渝瑾侯江風,還有身側的魏忠武。

  諫言之後站在一旁的謝知先,六部尚書也諫言後,紛紛站在謝知先之後。

  謝知先沒有去看江風,江風也沒有去理會朝廷上反對他開啟互市的諫言。

  爭吵最是激烈的,是那些武將們。

  北涼之亂以及國戰,喪將軍與魏忠武給了他們說話的底氣。

  等朝堂上群情激奮的武將們諫言完畢,姜元胤雙眼微眯,看著下面站著的江風,緩緩開口問道:

  「江風,你可有話說?」

  魏忠武卻搶先一步,道:「臣有事啟奏。」

  魏忠武的舉動超乎了姜元胤的預料,他眉頭一挑,有些生硬的說道:

  「可是朕現在問的是渝瑾侯,不是大將軍。」

  江風微微一笑,道:「啟稟陛下,臣無話說。」

  姜元胤眉頭一皺,江風的反應也超乎了他的預料,他本來以為江風會很應激,但是沒有……

  江風笑了笑,道:「陛下,我說完了,是否現在可以請魏將軍啟奏了?」

  姜元胤皺著眉,深深的沉了口氣,略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看著魏忠武:「魏卿,有何事啟奏?」

  「回稟陛下,臣支持渝瑾侯開啟互市,臣願親率軍,護送渝瑾侯。」

  這話一出,頓時朝堂上一片譁然,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魏忠武。

  那些武將們一個個的,比那些文官還要難以置信,他們瞠目結舌看著自己追隨的領袖,此刻,朝堂上寂靜無聲。

  緊接著,所有人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朝堂上,不該如此失儀,趕忙低下頭,不敢去偷瞧姜元胤想要吃人的眼神。

  姜元胤臉色鐵青,他沒有去看魏忠武,而是看向了江風。

  江風微笑的與他對視,道:「臣一片赤膽忠心,望陛下成全。」

  姜元胤張了張嘴,頓了頓,片刻後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准奏。」

  「臣謝陛下。」

  ……

  ……

  朝堂散後。

  眾人見江風與魏忠武走在一起,很多人上前去問,但都不敢。

  謝知先攜子孫上前與二人見禮。

  「恭喜渝瑾侯。」

  「何來恭喜?」

  「侯爺初涉朝堂,便已運籌帷幄,這不是喜嗎?」謝知先神色有些難言的艷羨。

  江風笑了笑,並不答話,而是看向了謝雲均,道:「雲均兄,有沒有興趣隨我去北涼走一遭?」

  謝雲均聞言臉色一喜,但是隨後趕忙看了一眼自家爺爺和父親,低頭作揖道:「江侯爺說笑了,雲均此身由朝廷調度,朝廷不給調令,雲均哪兒也去不了。」

  謝知先擺擺手道:「你若有報國之心,那調令不過是一紙奏章,既然江侯爺有意帶你建功立業,報效家國,那我豈有不支持之理?」

  「是,孩兒受教。」

  江風也笑著作揖道:「那多謝相爺了。」

  隨後,謝知先又說道:「謝我什麼?」

  江風笑而不語,謝知先也笑了笑,道:「怪老夫犯痴了,不打擾江侯爺與魏將軍,老夫告辭。」

  江風看著幾人走遠,歪著頭好笑的念叨了一句:「報效家國嗎?好傢夥,先家後國啊!謝家,真是人精。」

  「看來謝知先看出來了。」

  「這麼明顯的對立,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朝堂博弈,是我與陛下的博弈,早就超出了他們與陛下玩的君臣權術了。」

  「江侯爺不爭朝堂權利,又想與陛下爭什麼呢?」

  江風笑了笑,也沒有回答魏忠武的問題。

  他仰望了一眼天空,心裡默默的說:自然是爭一爭這天下的走勢了。

  ……

  ……

  謝雲均隨謝知先遠走後,才敢開口問道:

  「爺爺?」

  謝知先回頭看了眼自家孫兒,問道:「怎麼了?」

  謝雲均有些猶豫,但謝知先笑了笑,道:「雲均,你已經長大了,你該有點自己的主見,不要怕惹我不高興,你既然有疑惑,也問了出來,那就一口氣問完。」

  「是……爺爺,雲均固然想與江侯爺同道,雲均崇拜江侯爺,爺爺明目,自然也能看得出方才朝堂上江侯爺與陛下之間略有些劍拔弩張,但按照爺爺的行事風格,不應該在此時令雲均去親近江侯爺,當應什麼都不做,明哲保身才對。」

  謝知先聞言,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喜笑顏開:「我謝家長孫聰慧!不錯,如今渝瑾侯確實是眾矢之的,但是,眾人皆可看見此處明暗,卻看不見,江侯爺已經與陛下形成對立!」

  謝雲均嚇了一跳,道:「對立?沒有那麼嚴重吧?」

  「有!自然是有的,江風此人,可怕呀!既然他已經把姿態明擺著出來了,那我們自然要站隊。」

  謝雲均聽得雲裡霧裡的,連忙問道:「爺爺,什麼叫站隊啊?這又不是黨爭,怎麼用上站隊這樣的詞了?」

  「確實不是黨爭,黨爭是在皇帝陛下之下,而渝瑾侯,卻是站在了與陛下同一層次上了,他們之間的博弈,旁人看不明白,我也看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江風可怕,即便我不知道他們是在爭什麼,但是魏忠武都選擇站在了江風一邊,那我們謝家也得站。」

  謝知先嘆了口氣,道:「這是一場豪賭,即便我不知道為什麼江風敢如此,但即便江風落敗,他也不會落得悽慘下場,同樣的,謝家也不會遭到清算。」

  謝雲均似懂非懂:「所以,方才江侯爺是為了試探謝家的意思,所以才要我與他一同去北涼?」

  「不錯,他拋出了橄欖枝,那我們謝家,自然要接來。」

  「若是不接呢?」謝雲均疑惑的問道。

  謝知先苦笑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陛下對渝瑾侯疼愛有加,若是我們不接,難保日後變天,謝家遭到清算,怕是首當其衝。」

  「這麼嚴重?」謝雲均吃驚不已。

  謝知先搖搖頭道:「沒有,這是我的猜測,畢竟身處在我們謝家這個位置上,凡是都得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可,可我們謝家一向與江侯爺交好……」

  「朝堂之上,鋒芒交錯,哪裡有什麼情誼啊?萬一真的要犧牲個什麼人,那執掌生死之人,必然會選擇逆我者亡!」

  出了皇宮,皇城腳下,謝康平服侍自己父親上車駕時。

  謝知先忽然回身道:「若是……若是能與江家再進一步……」

  「父親,您說什麼?」謝康平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方才想到,雲均說了,我們謝家與江家交情還是有些的,但是這些交情,不能作為籌碼,也不能作為紐帶,若是我們與江家之間有一份斷不了的紐帶……」

  謝康平不愧是閣老,立馬就明白了自家父親所說的是什麼意思,趕忙低聲問道:

  「父親是說……」

  「就好像……魏忠武大將軍那樣的……」

  謝康平略作思索,然後微微點頭道:「兒子明白了……若是謝家與江家聯姻…怕只怕,只怕……」

  謝知先冷笑道:「只怕江家會成為眾矢之的?宰相一門與江侯聯姻,當朝鎮國大將軍也與江侯家門聯姻,葉家也與江家聯姻,江家屆時將會成為姜國第一大望族!你怕陛下忌憚,遠離,冷落嗎?」

  「父親明鑑!」

  「不必擔憂,江侯志不止於此。」

  「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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