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華山別後（6）

  十六年前，蒙古大軍攻打終南山，全真教勢單力薄不敢做正面還擊，在丘處機的帶領下捨去終南山退隱深山，養精蓄銳意圖東山再起。蒙古大軍攻上山頂發現中了空城計，惱怒之下放火燒山燒廟。後蒙古大軍雖然兵敗，但終南山一帶始終是蒙古國的勢力範圍。如今燒山的痕跡已經被時間掩埋，可終南山從此再無全真教，只有活死人古墓派一家。

  當年為了困住李莫愁，楊過放下斷龍石，決意陪著小龍女和李莫愁師徒同歸於盡。後機緣巧合之下發現另一條密道，這條密道世上知道的人並無幾人。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人卻不復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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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終南山，首先帶著神鵰回她們離開古墓後的第一個家。十六年的時間無人管理，小竹屋已經變得殘破不堪，走進屋子裡面布滿了蜘蛛網。對於這個小家楊過夫妻二人都很有感情，不願看到它就此破損。楊過道：「龍兒，現在天色還早，不如我們先把屋子修補好了再回古墓。」小龍女笑道：「好啊，我們一起修補吧，這樣快些。」楊過點頭應了一聲，夫妻二人只花了兩個時辰就把殘破的小屋煥然一新。而獨自去覓食的神鵰，也正好在這時候回來，嘴裡叼著一隻肥大的野兔。

  就餐過後，楊過才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一拍腦門，打得發出「啪」的一聲。道：「哎呀，龍兒我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給弄忘了。」小龍女連忙用手柔柔他的額頭，柔聲道：「過兒你幹嘛呢，也不知道輕點，有什麼事用的著這麼著急。」楊過嘿嘿乾笑兩聲道：「龍兒你想想，古墓已經十幾年沒有人住了，裡面的食物一定全都壞掉了。」小龍女點頭柔聲道：「過兒，你說的有理。」

  楊過道：「所以呢，我們剛剛上山的時候應該上集市買點食物是吧。」小龍女點頭「嗯」的應了一聲。楊過繼續道：「龍兒，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去就來。」小龍女搖頭道：「不要，過兒我要陪你一起去。」楊過道：「算了吧，我們在一起，如果再加上雕兄的話那就太顯眼了，還是我一人去。」說完從懷裡取出一個人皮面具帶上，立即變成了一個醜陋的男人。道：「這樣別人一定認不出我，龍兒乖乖的聽話，我很快就回來。」小龍女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道：「那好吧，你快去快來。」眼中儘是不舍。

  楊過點頭應了一聲，抱著小龍女的頭吻了一口，身形一晃已經離開了房間，小龍女追出屋外，看見他已經快速的向著山下奔去，直至背影消失在樹林之間。她緩緩的坐在樓梯道上，目光凝視前方等著楊過回來。不一會神鵰也走出房間，默默的站在她身邊。

  天黑之前小龍女看見楊過扛著一個大木箱回來，和神鵰立即迎了上去。「過兒，你累不累。」楊過笑道：「一點都不累。我們這就回古墓吧。」夫妻二人帶著神鵰向著古墓的密道走去。一路上楊過本來還一直擔心神鵰不會游泳，正想著等一下怎麼安慰它。沒有想到這傢伙真是老成精了，作為一隻鳥類，游泳潛水的技術一點不比楊過小龍女差。

  穿過水潭回到古墓之中。黑暗的古墓對於楊過和小龍女來說其實和外面沒什麼兩樣，神鵰的眼睛和人類不一樣，根本就不分白天黑夜。繞過幾條密道，終於再次回到了以前的住的墓室，點上了幾根蠟燭。常年不住人，墓室裡面座椅石床自然堆滿了灰塵，夫妻二人動手做完清潔工作後，就開始分房。楊過自然和小龍女住在一間墓室，神鵰則住在以前孫婆婆的墓室。神鵰不懂墓室開關，所以楊過和小龍女一番商量後決定，除了睡覺的時候平時所有墓室的門都不關閉。

  墓室里，楊過和小龍女站在師傅和祖師婆婆的畫像前恭恭敬敬的鞠躬上了一炷香，小龍女含淚道：「師傅，祖師婆婆，你們說的沒錯，外面的人都太壞太壞了。總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不好相處。過兒處處行俠仗義卻受盡苦難，最後落得身受劇毒左臂被斬，害的我們夫妻二人十六年不得相見。有一點你們錯了，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很美，並不是天下所有的男子都是負心人，過兒就不是那樣的人，遇到過兒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楊過把小龍女緊緊摟在懷裡，在耳邊輕語：「龍兒，你才是我楊過最大的幸福，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在斷腸崖底苦等十六年，受盡那相思孤寂之苦。你的苦勝過我百倍千倍，我楊過發誓，此生只愛你一人，縱是海枯石爛，天地毀滅。若違此誓言，天打雷劈，不得.」

  「過兒，別.」小龍女連忙掙開他的懷抱，用手捂住他的嘴巴，緊張的注視著他的眼睛，看見他那堅定的眼神一顆芳心瞬間被融化，美目流轉柔情似水。放開手摟住他的脖頸，玉臉微紅，一張紅唇慢慢的迎了上去。柔聲喚道：「過兒……」聲音勾魂奪魄。楊過的呼吸變得沉悶，似乎處身在地心之中，全身都要被愛情的烈火融化。他粗魯的一把將小龍女摟在懷裡，粗笨的嘴唇主動吻了上去，和小龍女的香舌糾纏在一起，在這一刻，十六年經歷的千般磨難，所受的相思疾苦都是值得的，就連時間都為之靜止。

  這一夜楊過和小龍女在墓室中完成了洞房儀式，祖師婆婆等人的見證下，成為真正的夫妻。

  那一日郭芙被郭靖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她不但沒有半點悔過之心，更是怪罪於楊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怪他。暗道：「自己身份如此嬌貴，要不是他目中無人從來不肯有半點順從自己，要不是他當著天下群豪斷然拒婚，三番兩次的出言羞辱自己，也不會憤而斷他左臂，更不會落得被爹爹當眾打臉，連娘家都不能回。」於是眾人回到桃花島，而郭芙和耶律齊則分路去向襄陽耶律府。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源於一個「情」字，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也就由愛生恨了。

  同夜，桃花島上的郭襄註定難以入眠。一陣又一陣的冷風時不時的刮著，吹動她那單薄的衣服，吹動她那烏黑的秀髮，更吹凍了她那顆純潔的心。她雙手托住下巴，坐在涼亭石凳上仰望明月，輕聲的，痴痴的念叨：「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大哥哥，你們夫妻如願團聚，從此快活人間，而我們是否此生不再相見。」

  黃蓉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把一件白色的披風披在她的肩上。柔聲道「襄兒，你在想什麼呢，都呆了。夜裡寒氣重小心著涼，早些休息。」

  郭襄這才發現母親，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自己的話，玉臉羞紅道：「我……我在想。」郭襄剛想說出大哥哥這幾個字，突然想到什麼又打住了。轉而道：「我.在想.嫦娥姐姐她一個人住在廣寒宮千萬年，是否已經習慣了寂寞。」

  黃蓉把郭襄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又是一個傻丫頭。」頓了頓繼續說道：「襄兒，你你長大以後都好久沒有陪陪為娘說話了，不如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吧。」

  「嗯……娘我們回去吧。」郭襄乖巧的應了一聲。

  當她再次抬頭看月的時候，月亮裡面竟然出現了一個英俊的獨臂男子，那男子目光柔和正在向她揮手再見。郭襄眼睛裡面霧蒙蒙的，她也抬手揮了揮，輕聲念叨。「再見了…大哥哥·。」她這句話的聲音極小，黃蓉似乎聽見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聽清，愣了一下問道：「襄兒，你在嘀咕些什麼呢？」郭襄搖頭低聲道：「沒.沒什麼。」母女二人攜手穿過花園，沿著小道繞了幾個圈後向著一棟精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