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傳劍（1）

  精舍裡面，郭襄和黃蓉母女二人躺在床上，黃蓉平躺著閉著眼睛貼牆而睡，呼吸均勻，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郭襄向外側捲曲著身子，呼吸起伏不定，眼睛朦朦朧朧的注視著窗外，往事一幕幕浮現。黃蓉時不時的睜開眼睛偏頭看看郭襄，皺著眉頭欲言又止。最後暗自嘆了一聲，說道：「襄兒，你睡著沒有？」郭襄似乎並沒有聽見，仍然注視著窗外，身子一動不動。

  黃蓉「哎.」了一聲，道：「本想和你說說過兒的事情，既然你睡著了，那就算了吧。」說完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側身轉向牆睡去。郭襄聽見母親提到大哥哥，心裡著實激動，卻又不太好意思立即轉身詢問，畢竟娘剛剛問自己睡著了沒有，自己都沒有搭理她，這可怎麼辦呢。突然她靈機一動慢慢的轉過身，睡眼迷濛的道：「娘，你剛剛在和我說話嗎？」

  黃蓉看她的反應暗自好笑，也不拆穿她，轉過身看見她那睡眼迷濛的樣子道：「我睡不著，想和你說說話，沒想到你困得很，算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說完就要轉身。郭襄連忙拉住黃蓉胳膊，道：「好了，娘我剛剛被你叫醒現在都不困了，我們都好久沒有說說話了，既然你睡不著女兒肯定會陪你的。」黃蓉道：「那最好不過了，我就是想問你怎麼看待你姐夫。」

  郭襄瞪著眼睛道：「什麼，姐夫。」她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問題太有跳躍性了。黃蓉故意問道：「怎麼了襄兒？」郭襄道：「沒.沒什麼。其實姐夫這個人也挺不錯的。」黃蓉道：「挺不錯的，聽起來還有很多不足，難道同輩人當中還有其他男人能勝過你姐夫。」郭襄脫口而出：「當然有了，我大哥哥還不比他強嗎？」黃榮笑道：「你說過兒嗎，確實在同輩之中無人能及。我是想問問，你也知道你大姐是個草包，從小被我寵壞了，你姐夫也是一個明眼人，怎麼就偏偏喜歡上她呢。」

  郭襄思量了一番才認真的道：「姐夫睿智內斂、沉穩幹練，長得是俊郎挺拔，與生俱來的一種貴族氣質，舉手投足間彰顯大家風範。」頓了一下她又說道：「說到他看上大姐什麼，我猜測.姐夫之所以喜歡大姐，美貌的原因是有的。但更主要的是因為大姐的出身——她是郭大俠的女兒。

  姐夫一看就不是胸無志向的庸人，只是他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不是中原人物。而那個瘋癲的師傅老頑童也指望不上，只好憑藉郭大俠的地位聲望來成事。你想，一個落魄的高官子弟，要想在一個新的環境立足，就得和他們取得良好的關係。而和郭大俠的女兒成婚，無疑是條捷徑。不過.看得出這十多年他們之間是建立了真感情。」

  黃蓉也只是隨便找個話題消遣女兒，故意不提楊過的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兒女小小年齡眼光和見解都如此老道，完全不是她那草包大姐能比的。一時之間竟然出神，愣愣的注視著一直被冷落的女兒，心裡一陣愧疚。

  郭襄說完看母親竟然呆住了，輕輕搖晃著她的肩膀問道：「娘，我說錯什麼了嗎。」黃蓉回過神來柔聲道：「襄兒，你說得很好，你真是長大懂事了。」郭襄從小被管教得很嚴，就是怕她長大後會像郭芙那樣草包，所以一直都是責多於獎，像今天這樣還真是頭一次。不由得有些不習慣，道：「娘.」黃蓉會意，道：「先不說他了，今晚我給你說說過兒的故事好不好？」郭襄連點了兩次頭乖巧的應了聲「嗯」

  黃蓉嘆了一口氣，道：「過兒的爹爹和你爹爹那是八拜之交，可是過兒他爹楊康當年賣國求榮認賊作父，殘害同族，幾乎是無惡不作，罪孽深重最後慘死嘉興王鐵槍廟中。」郭襄道：「啊，是誰殺了他呢。」黃蓉嘆了一口氣道：「是他自己害死自己，當年他在廟中欲圖加害為娘，要不是我當時身穿桃花島至寶軟蝟甲，恐怕早已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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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我軟蝟甲上塗滿了劇毒，他自己一掌打在我肩上，立即毒發身亡。」郭襄道：「那也怪不得娘。」頓了頓又道：「那後來呢，那時大哥哥有多大？」黃蓉再次嘆了口氣道：「那時他還未出生，還在她娘穆念慈的肚子裡。」郭襄眼含淚花道：「大哥哥好可憐，還未出生就沒了爹爹。」

  黃蓉繼續道：「想到過兒他母子二人孤苦伶仃，我和你爹爹商量著接她們到桃花島來住，也好照顧她們母子，可穆念慈性格剛硬以致過兒從小流落街頭，受人欺辱，過著三餐不保的日子。後來我們又多次尋找她們母子，可她們就像人間蒸發一般，其實是故意躲避著我們。後來在紹興偶遇過兒和你二位武哥哥，我們便把他們來桃花島，也想給他一個溫馨的家，過著正常人的日子。

  過兒從小聰明得很，但脾氣古怪，我怕他長大以後會變成他爹那樣，到時候若是知道殺父真相，那真是養虎為患，所以我留了一手，打賭說讓你爹爹交你二位武哥哥武功，由我親自教過兒武功，以後看看誰教得好，其實我並沒有教過兒功夫，我每日都教他讀書寫字，四書五經。希望他長大以後能做一個明白人，即使沒有半點功夫也足以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後來，過兒辱罵你柯公公，無法再留在桃花島，你爹爹親自把他送上終南山拜師學藝，誰知.。哎.。我們郭家欠過兒太多太多。」

  母女二人一夜未睡，直到快要天亮這黃蓉才閉上眼睛睡了一會，郭襄終於知道了大哥哥的一切，郭家虧欠他太多太多，恐怕是今生今世也沒有機會償還。想著想著只感覺眼皮越來越重，迷迷糊糊中也閉上眼睛睡去。

  這一天，天氣晴朗，太陽發出柔和的光。經過一夜的翻雲覆雨，小龍女和楊過舉止之間親密了很多，無論是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透露出無限的情意。楊過躺在寒玉床上睡得很熟，小龍女早早的就醒了過來，她輕輕的在楊過的臉頰上吻了一口，披上外套起床外出採摘不少野蘑菇，匆匆回到墓室裡面煮了兩碗野蘑菇素麵。熱騰騰的端到墓室一看，楊過竟然還在睡覺，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意，小龍女把面放在石桌上，轉身又去打了一盆洗臉水。這才把楊過叫醒：「過兒，快起床了，嘗嘗我為你煮的野蘑菇素麵。」邊說邊搖晃著楊過的身子。

  楊過慢慢的睜開眼睛，快速的伸出右臂抓住小龍女的手臂，手上一用力小龍女便發出「啊」的一聲，被楊過拉在懷裡，在她的額頭上狠狠的親了一口，發出「啵」的一聲。小龍女呵呵的嬌笑兩聲道：「過兒你別鬧了，快起床洗臉，嘗嘗我為你煮的野蘑菇素麵。」楊過沒有回話，又在她的眼睛上輕輕的吻了一口，然後是鼻子、耳垂、最後深深的落在她的紅唇。小龍女「嗯呢」的發出一聲，便再說不出話來，被楊過壓在身下盡情纏綿。

  小龍女嬌喘著用力的推開楊過嬌聲道：「過兒，你別鬧了，快起床吃東西了。」楊過道：「龍兒，這這不是正在吃呢。」說著又在她柔軟的紅唇上吻了一口。小龍女道：「過兒，別鬧了，為了采蘑菇我翻了幾個山頭折騰了好久，現在已經餓得不行。」

  「啊.」楊過放開小龍女翻身而起，一步跳到洗臉盆邊低著身子捧著水在臉上亂抹一番。小龍女呵呵嬌笑一聲，嗔道：「哪有你這樣洗臉的。」她走到楊過身邊，低著身子把水裡面的毛巾擰乾。一手捧著他的臉，一手拿著毛巾幫他把臉上的水擦乾，順手幫他整理有些凌亂的頭髮道：「過兒，吃麵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夫妻二人對坐著，一邊吃麵一邊注視對方，情意綿綿。其實小龍女的廚藝平平，而且口味比較淡，煮什麼吃放鹽的極少。但楊過吃在嘴裡只感覺這是全天下最好吃的東西了，每吃一口都讚不絕口。而小龍女看楊過吃得那麼香，自然心裡也是如同抹了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