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年之內，和沈郅焱分手

  男人身形瘦高，利落分明的五官輪廓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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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菸繚繞，眉眼散漫。

  像個墮世者。

  倪歡思緒飄忽至少年時期，那時的楚堯桀驁不馴，玩世不恭，眼高於頂，舉手投足間透露出傲氣和自信。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楚堯的身影慢慢顯得單薄又落寞。

  像被寒冰凍結起來的一團烈火，失了溫度，連餘熱也再難追尋。

  倪歡漸漸收回思緒的同時，也來到楚堯面前。

  他微低著眼看她幾秒，閃身打開車門。

  倪歡側了側身，彎腰坐進去。

  楚堯：「回哪？」

  倪歡：「新錦苑。」

  夜空的繁星不被察覺的被烏雲覆蓋，漸漸風起，看上去，有場大雨即將襲來。

  車開的很慢。

  后座中間位置放著束滿天星。

  倪歡心底糾結要不要和楚堯張這個口，她是真的不想麻煩楚堯，可現在能幫她的人好像也只有楚堯。

  她組織好措辭，鼓起勇氣要開口的那瞬間，眉宇間划過顧慮和愁悶。

  終是舒口氣，把話咽回了肚子裡面。

  殊不知，她的一切小舉動，身旁的男人都觀察在眼底。

  楚堯輕抬下眉梢，慢條斯理的撇過頭看她一眼。

  「想說什麼直說，別藏著掖著，我都替你難受。」

  倪歡咬了下唇內側的肉，輕抿唇瓣，慢吞吞的說道：「關於九中那塊地，我想借用幾天，但沈郅焱不同意，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倪歡：「我不會讓你花錢的，我把我的銀行卡給你，需要錢直接從裡面扣除。」

  商業利益場上的事，倪歡不太懂，許櫻也不懂。

  她能求助的人只有楚堯。

  楚堯單手打著方向盤，聞言瞥了眼倪歡的包，輕嗤一聲。

  「我差你這點錢？」

  倪歡：「……」

  楚堯：「還算有長進，知道開口求我了。」

  倪歡剛想問楚堯有幾分把握能從沈郅焱手裡搶過東西，便聽他先開口問道。

  「你打算一輩子都這樣等著他？」

  楚堯漆黑眼眸緊盯前方，方向盤上微微泛著青白的指骨泄露出他的情緒。

  車廂內有短暫的沉寂。

  倪歡大腦一片空白，她沒想過這種問題，此刻倏地被楚堯擺在檯面上，心口悶痛兩秒。

  她聲音艱難道：「不。」

  楚堯眉宇間的褶皺散去，出乎意料之外目光掃過她的面上，似乎是在判斷她有沒有說謊。

  倪歡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我沒有在等他。」

  她的確沒有在等盛衍。

  她只是單純的……

  忘不掉。

  「如果有一天盛衍回國，知道了你和沈郅焱的事情，你覺得他還會和你在一起嗎。」

  倪歡搖頭。

  「沒想過，不過有一點，我們以前沒有在一起過，以後也不會。」

  楚堯陷入沉思，斂了斂眉眼，又問。

  「你這麼光明正大的讓我幫你，不怕被沈郅焱知道？」

  怕嗎？

  倪歡想。

  如果她和沈郅焱之間的關係還像去年那樣平穩，她當然不會打破這種平衡，但現在，事情明顯和她意料中的發生了偏差。

  「知道就知道吧。」

  反正她無所謂了。

  想著，她摸了摸自己受傷的手臂，不由懊惱，要是早知道沈郅焱會因為莫梨的出現而這麼對她，她那天又何必費盡心思贏得他的憐憫。

  希望手臂不要留疤，一丁點痕跡都不要留。

  楚堯沉默了會，車子快到目的地的時候，他散漫的說道：「我把九中那塊地送給你，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倪歡看向他，「我只是借用一下拍戲而已，又不是開發商，我不要。」

  楚堯一哂，「好。」

  「我的條件就是，一年之內，和沈郅焱分手。」

  倪歡愣了下，慢悠悠地扭頭看他，顯然對他提出的條件感到詫異。

  而楚堯依舊目視前方，眼神冷戾。

  倪歡：「從沈郅焱手裡奪東西，你需要多久？」

  「和他合作的開發商就是我，你說呢？」

  語氣狂妄桀驁。

  倪歡差點氣笑，「原來如此。」

  她垂眸思索片刻，又側頭看了看楚堯，問：「你表妹什麼時候回國？」

  倪歡的事楚堯全知道，在他面前她幾乎沒有不能說的事情。

  楚堯冷笑一聲：「葉茵茵？」

  倪歡看著他，點點頭。

  「別把什麼人都和我扯上關係，楚音我沒承認過，葉茵茵更不會。」

  說罷，楚堯的車停在新錦苑小區門口。

  「她什麼時候回來我不知道，但應該也就這陣子，畢竟沈郅焱的艷聞滿天飛，我那『好姑姑』也該著急了。」

  聽著楚堯話里話外滿滿當當的嘲諷之意，倪歡心底唏噓。

  曾幾何時，她也是抱過希望的。

  楚堯從小脫離楚家，見過葉茵茵的次數不多，但葉茵茵的模樣他隱約還有點印象。

  他偏頭仔細打量了下倪歡的五官，眼皮垂下又掀起來，神態透露著認真。

  察覺到楚堯的視線，倪歡轉過頭和他對視，挑了挑眉，示意怎麼了。

  楚堯搖頭，眸子裡泛著考究，說了句：「以前沒發現，葉茵茵是有些像你。」

  心底某處被楚堯這句話悄然觸動，倪歡愣了下，不經意地說道。

  「不應該是我像她嗎？」

  楚堯又是一哂。

  「她算個什麼東西？」

  倪歡對這番話不予評價，她解開安全帶，從包里拿出來一張銀行卡，放在楚堯手裡。

  「你的損失從這張卡里扣，不夠的話再跟我說。」

  「至於你說的條件，我同意。」

  ——

  新錦苑

  衣服在燒烤店沾染上了油煙味和酒味，倪歡回家後先洗澡換了身衣服，之後披著半濕的長髮打開電視。

  電視一打開就是新聞頻道，正在報導沈氏集團和海市乾音集團合作策劃案的新聞。

  沈郅焱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站在發布會現場，面容寡淡，鶴立雞群。

  鏡頭切換過程中，倪歡看到了莫梨。

  她又想起今天在微博上看到的什麼晚宴？

  艷福不淺。

  有錢就是好。

  長發濕漉漉的不舒服，倪歡換台到水果台，邊放自己的劇邊拿出吹風機吹乾頭髮。

  臨睡前，余茉來了通電話，通知她關於《帝後》劇組選角最終結果。

  開機時間是在明年一月份。

  影帝周胥白那邊定下了《明天去旅行》，第一期定在十一月底拍攝。

  不過盛娛這邊臨時加了個人。

  莫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