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空穴來風

2024-05-31 04:14:12 作者: 虹玲

  回到家洗了個澡,再上網查了查資料,夜深人靜之時才上床睡覺。可是躺在床上,她卻怎麼也睡不著,一會想到周婭,一會又想到自己,忍不住把自己和周婭作對比。周婭這一生,被迫成為了市長莫理游的情人,付出了青春和美麗,雖然得到了權力、地位和金錢,卻如過眼煙雲,如今都煙消雲散了,那失去自由的生命還會美麗如初嗎?那麼精緻優雅的女人,就這樣走入了牢籠,想想都覺得可惜。

  市長的權力究竟有多大?有多廣?一個官員的興衰成敗,一個家族的興衰成敗,最終都歸究於權力。沒有約束、沒有監督的權力是一把雙刃劍。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興衰往往都是一瞬間,興亡可以在一夜之間,就如依附莫理游權勢的董氏家族的繁榮鼎盛,一夜暴富和一夜破產都不再是神話。

  權力到底有多可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人走茶涼」,這些詞不是最好的表述嗎?在這些活生生的事例面前,更多的是人治的影子、權力的影子,這其實是政治文明的一種悲哀。而這些現象的背後,還是有那麼多人對權力的迷戀與追逐,對權力的崇拜,與此對應的就是對於權利的漠視,這樣的思想在當前的體制下其實很有基礎,無論是官,還是民,說得通俗一些,就是「官本位」思想。

  在這種思想下,出生貧民的莫理游淪陷了,美麗如花的周婭也淪陷了,下一個人還將會是誰?

  她張新月呢?她的人生又會走向哪裡?難道她要做周婭那樣依附著秦川的女子嗎?不,她和秦川雖然相愛,但是她決不能再走周婭的老路,就這樣吧,讓這份愛存於心間,永遠懷戀。

  

  自從林子沖走後,自己潛意識的也在這麼做,雖然這樣傷害了秦川,但是也為自己贏得了自尊。愛一個人,不是要得到他的全部,而是讓他得到最好的發展,儘管做出這樣的選擇很痛苦,但痛苦都是暫時的,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沖淡。

  是的,也許十年之後她再回過頭來想想今天自己做出的決定,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給秦川自由。

  想到此她再一次淚流滿面,因為在對一份深愛的感情告別時,她真的不能做到灑脫的揮揮手了事,儘管她那麼用力的想去忘記,但曾經刻在生命里的東西是不會輕易被改變的。

  第二天,她早早就來到辦公室上班了,因為昨夜的失眠,她的精神不太好,臉色也不好看。李小夢把她交辦的一些事辦好了,此時見她在辦公室,就忙著向她匯報工作,一見她的臉色,以為自己又犯了什麼錯,得罪她了,趕緊退了出去。

  自從剛剛建立旅遊局的時候張新月收拾過她,就再也不敢和她對陣了,後來她的父親也到了年限退居二線,她就更不敢昌狂了,現在見到張新月臉色不好,連辦公室都不敢進。

  張新月見李小夢在辦公室門外鬼鬼祟祟的,就喊道:「李小夢,是不是有什麼事?」

  李小夢這才硬著頭皮進來,說道:「局長,您讓我寫的材料寫好了。」

  張新月挺累的,就隨口說道:「放那吧,呆會我再看。」

  李小夢就把材料放辦公桌上了,但她好像還有話要說,猶猶豫豫的樣子。

  儘管很累,張新月還是發覺了,問道:「李小夢,你是不是還有話要說。」

  李小夢看了看門外,沒見到人,這才湊過去,小聲的對她說道:「張局長,我聽說秦書記要調走了。」

  什麼?秦川要調走了?她怎麼不知道?秦川應該和她說才是啊!一大清早的聽到這個消息,就如一陣響雷,差點把她震暈了。但回頭一想,自己一直在拒絕秦川,他可能早就沒把她當自己人了吧,想到此,不由悲從中來,只差沒有落淚。

  但她怎能在下屬面前失態,便裝作輕鬆的問:「你怎麼知道?別聽別人瞎說,自己又倒處去宣傳,秦書記就算是要調走,組織上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他走的。」

  李小夢原本想討好她,才把道聽途說的這些消息說給她聽的,沒想到張新月並不領情,只好應道:「我也是聽韓平說的,昨天下午他和縣委組織部的人一起吃飯,大家都在私底下悄悄的傳呢,沒準是真的。」

  張新月聽說秦川要調走,心早就亂了,只想馬上打電話問問秦川是不是真的有此事,此刻見李小夢仍然喋喋不休,就下了逐客令:「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李小夢,以後你聽到什麼,可以直接向我匯報。」

  李小夢見張新月讓她以後可以直接向她匯報,更加高興,巴結的說道:「好的,局長。你們從政之人,就是要掌握好上級領導的動向啊,是不是。」

  聽了李小夢畫蛇添足的話,張新月心裡一陣噁心,這些小兒科的事,還用得著她來教她嗎?她真以為她父親當了幾年局長,就什麼都懂?她那是沒有涉過水,不知道此中的水有多深,官場的學問可不是她們這些科級幹部和小科員能夠領會的。

  她朝她擺擺手,說道:「你先去工作吧,我心裡有數。」

  李小夢就樂滋滋的走了,她的心情卻隨著她離去的腳步一落千丈。

  李小夢一走,她就抓起了電話,撥了幾個號碼,又停住了。這個時候給秦川打電話問他是不是真的要調走,自己對他的關切之情是不是過於暴露無遺了?秦川如果真的要調走了,不會不和她說吧?可是現在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他為什麼還沒有一點動靜呢?自己離開清雲縣的這幾天,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林子沖不在,她的消息來源都斷了線,這可怎麼辦呢。讓誰去打聽呢?想了半天,想到了由從飛,便打個電話過去問他此事是不是真的,由從飛說他也不清楚,前兩天他的確是和秦書記去了趟省城,他也沒說過要調走的事。

  這事真是邪乎了,不可能是空穴來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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