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溫泉之約

  從哈尼城市吃過飯回來，何一濤非要大家到溫泉去泡澡，王勐也早就聽說那裡是男女共浴的天堂，那裡小卜哨曼妙的身姿早就讓他心神往，想去拍照，便縱踴大家去，董超也說他請客，於是一行人上了車，直奔天源溫泉而去。

  天源溫泉地處清雲縣海拔最低的勐者鄉，這裡的村民多是傣族，泡溫泉是他們每天必做的功課。天源溫泉是天然溫泉，出水口大，出水點多，來泡澡的人也多，久而久之，這裡形成了一片溫泉開發區，但凡上級來人，縣委政府和各部門的領導都要帶到溫泉泡一泡，漸漸的就形成了習慣。

  溫泉開發區多為傣家吊角竹樓，走上去咯咯吱吱的響。開發區里養著為數不少的女子，主要靠按摩行業為生，全身充滿了脂粉味。張新月當上政府辦副主任後，也有幾次接待來過天源溫泉，可是她極不喜歡這裡的氣氛和味道，總感覺女人來到這種地方有點不合適，可是周婭他們也沒來過，再說溫泉泡澡的好處也很多，消除疲勞就是最好的辦法，所以她沒有反對。她的本意是要帶他們去泡瑤藥澡的，可是既然大家意見一致，自己只好順從了。

  到了溫泉，她沒想到秦川竟然在這裡，見到她，秦川也有點吃驚，特別是她和何一濤在一起，這讓秦川更加吃驚。

  何一濤沒想到縣長也在溫泉，平時他是不愛來的，沒想到今天會撞了個正著。他走過去握住秦川的手說：「秦縣長，雲懷縣的副書記和省里的幾個客人來到清雲縣，我帶他們來泡泡澡，消除一下路途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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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說：「應該的，應該的，你接待好就行，市裡的莫市長今天微服私訪，讓我遇到了，帶他來休息一下，我們也剛剛到一會。」

  何一濤一聽莫市長來了，忍不住四下看了一眼，秦川見狀，說：「莫市長剛剛到包間泡澡去了，我等他一會。你們去忙吧。」

  張新月此時也走到了秦川的身邊，小聲的叫了一聲：「秦縣長。」

  秦川只是「嗯」的應了一聲就沒話了，張新月知道此時不是和他說話的時候，就叫過周婭他們，一一給秦川做了介紹，然後就安排大家泡澡去了。

  大家泡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有人滿頭大汗的跑出來了，連連說：「唉呀，這溫泉真歷害，泡一小會，比跑五公里出的汗都多，支持不住了。」

  張新月一看原來是王勐，就笑道：「人家都說泡溫泉是種享受，溫泉還能治療風濕、皮炎等疾病，你怎麼不多泡會。」

  王勐一邊揩著臉上的汗，一邊說：「只泡了這一會，就出了這麼多汗，疲勞也一掃而空了，可以了，呵呵。」

  他們正聊著天，突然聽見周婭在叫救命，張新月嚇得衝到周婭和路歡歡泡澡的那個包間，門是反鎖的，她打不開，就叫道：「周姐，怎麼了？周姐？」

  周婭在裡面說：「快來救人，小路暈過去了。」

  張新月急了，叫道：「你快開門啊。」

  周婭說：「我動不了，我抱著她呢，我一鬆手她要掉池裡去了。」

  張新月更急了，王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張新月拉到一邊，用腳踢開了房門，只見周婭只圍著一條浴巾，用力抱著癱軟如泥的路歡歡。

  王勐衝過去用自己肩上的浴巾包住路歡歡，抱住她就往外沖，由於他不認識路，心裡又急，一出門就走錯了方向，張新月忙叫道：「王勐，走這邊，快快。」

  幾人衣冠不整的護著路歡歡上了竹樓，把她平放在滕篾椅子上，又是掐人中，又是亂捏一通，過了半天路歡歡才輕吐一口氣，緩過神來。她睜開眼一看王勐抱著自己，用盡全身力氣揚起手來打了王勐一巴掌。

  王勐一心只放在救人上，哪想到路歡歡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自己一巴掌，他愣了一下，隨即帶著哭腔說：「歡歡，你終於醒了，剛才可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路歡歡呸的一聲說：「你想咒我死啊，快放開我。」

  在他們救路歡歡的時間裡，同行的人也披著浴巾跑出來了，他們見到有人暈倒，紛紛圍了過來，把路歡歡害羞得只想有一條地縫讓她鑽進去。

  陳靜拍拍胸口說：「唉呀，虛驚一場。歡歡啊，你要是有什麼事，我怎麼向你的父母交待啊？看來這個溫泉也是不能亂泡的，體質不行也受不了嘛。」

  張新月剛剛也被嚇壞了，連連說：「都怪我沒有和大家說清楚，還好歡歡沒事，剛才要是單獨泡的，後果還真是不敢想像啊。泡溫泉和泡瑤藥都是一樣的，大家以後都要多長個心眼，體質不好不能亂泡，要泡也不能單獨泡。歡歡，你好多了吧？要不要去醫院？」

  路歡歡此時早已恢復過來了，她在王勐的懷裡，她感受到了他急切的心跳，他對自己關切的目光灼得她滿面通紅。

  張新月見路歡歡不說話，就叫董超去開車，送路歡歡去醫院。董超不敢怠慢，穿著一條褲衩就跑上前去。張新月帶上路歡歡的衣服，王勐抱著路歡歡上了車，一行向勐者醫院駛去。

  周婭和何一濤他們也換好了衣服，出來時在開發區門口恰好遇到了莫理由和秦川他們，莫理由在這裡意外見到周婭，分外高興，非要他們和他一起去吃傣味燒烤，周婭在黨校時就聽張新月說過傣味燒烤的美味，欣然前往。

  在燒烤攤上，秦川聽說有人暈倒了，就讓何一濤陪一下莫市長，自己去看一看。莫理由見到周婭，早已心花怒放，那裡在意秦川在與否，連連准假。

  秦川來到醫院，路歡歡就早打上了吊針，由王勐陪著，張新月見王勐他們倆人難得有機會相處，就悄悄退了出來，剛好遇到了秦川。她激動的叫道：「秦，秦縣長。」

  秦川微笑著問：「你的朋友怎麼樣了？」

  張新月說：「剛剛睡著了，有人陪著，我去找找周書記他們。」

  秦川說：「他們正在街上吃燒烤呢，我聽說了，就過來看看有事沒有。」

  張新月說：「沒事，可能是第一次泡溫泉，不習慣，暈過去了。」

  秦川說：「那就好。」

  他們倆人出了住院部，來到醫院的小花園裡。此時夜深人靜，樹影婆娑，秦川忍不住拉住了張新月的手。

  自從知道趙芸背叛自己之後，和張新月在一起他心裡再也沒有了內疚，而是再次找到了戀愛的感覺，這讓他激情四射，就想天天和她在一起。

  張新月擔心別人看見，趕緊抽出了自己的手，說：「秦川，今天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秦川點點頭，離開了。

  秦川走後，張新月路歡歡輸完針水，就叫董超來接他們到勐者賓館。

  勐者賓館說是賓館，實際上並不是高樓大廈，而是建在一片河灘上的很多小木屋。

  這片河灘曾經是採金船採金的地方，清雲江的金沙含量很高，這在省內外都是很出名的，很多外地的採金人曾經慕名而來，在這裡實現他們的掘金夢。

  在過去國家法律還不夠健全的歷史，掘金者硬是把一片水草豐美的河灘變成了寸草不生的沙礫和水塘相間之地。

  近年來，通過清雲縣的不斷清理，取諦了一些非法的採金船，一個採金老闆見這裡河水清清，竹樓隱隱，便把它開發成了一個集休閒、娛樂、住宿為一體的服務場所，還號稱為賓館。

  別小看了這些小木樓，它們都是單獨建立在一個個水塘之上，屋裡鋪著地毯，衛生間一應俱全，每一間相隔二三十米，用木橋和陸地相連，水塘中水清見魚，陸地邊種著香蕉，非常有情調，每縫周末，不少清雲人都願到這裡來渡假，的確是個休閒的好地方。

  張新月安排好路歡歡他們，回到自己的木屋，已經是深夜一點半了。

  第二天早上張新月醒來，招呼周婭他們吃了早點，就送他們趕回省城去。

  吃早點時，她看到王勐和路歡歡，經歷了昨晚的事，這對冤家竟像被人施了魔法般情意綿綿起來，張新月心裡暗暗為他們高興，他們本來就是一對佳人，能夠因禍得福也是天意。

  還有董超，這次回來竟然沒有騷擾她，而是表現得像個謙謙君子，也許周婭說得對，他也有優點，只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了解他。但是無論如何，他和自己都不是一路人，還是各走各的路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突然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時候，她心裡又不禁感到一點點失落，這樣的反差也許她還沒適應過來吧。人就是這樣，就算是自己不想要的，也希望別人為自己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