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民族風情

2024-05-31 04:10:50 作者: 虹玲

  第二天大清早,錢志剛提出要到張新月家裡坐一會,在哪小而窄的客廳里,只擺著幾件簡單的家具,令他感嘆不已。縣裡的各大班子仍舊陪著,當他們看到錢志剛唏噓的樣子,真後悔沒有給張新月的父母安排到更好的住處,見到錢志剛最後掏出了個紅包,在場的領導紛紛解饢,一時之間把張鴻明感動得熱淚盈眶。

  相機和攝像機的鎂光燈閃個不停,這條新聞後來還上了省電視台,題目卻是常務副省長錢志剛心繫困難職工,張新月看了不由感到好笑,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的父母也只能算得上是下崗的困難職工,哪敢稱是省長的救命恩人呢?

  好在錢志剛本人待他們還是心誠意到的,記者要報導也是要挖掘亮點,這就是宣傳的奧妙所在,誰敢報導說省長二十年後報恩呢?想通了這一點,她不平的心也就釋然了。

  

  不過這之後不久,她的父母很快就領到了城鎮低保,縣裡也以張新月的名義給她家分了一套一百平米的住房。

  張新月當然知道,他們家的生活之所以有了這些奇妙的變化,全是因為錢志剛是他們的故交。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微妙,當你的身份和某位權貴相連之後,就好像你也擁有了某種特權,就會得到別人特殊的照顧。

  張新月開始覺得縣委政府這樣的安排多少有點不太合適,可是想到自己的父母多年來操心勞累,現在就讓他們多享兩年福吧,這些恩惠,就讓自己努力工作去回報吧。

  到她家裡慰問過後,錢志剛一家就回省城了,這天是周六,張新月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去,而是給周婭打了個電話,約她到清雲縣過苦扎扎節,這節日的熱鬧要過三天呢,周婭一直想到清雲縣走一走,趁這個機會正好請她來玩玩。

  周婭接到電話,欣然同意,張新月又問她如果車子方便的話,帶她的幾個同學和老師也來玩一玩,周婭答應了。張新月接著打了陳靜的電話,讓她約幾個同學到清雲縣走一走,到這邊的吃住玩一律由她安排,陳靜周末也沒什麼事,爽快的同意了。

  張新月之所以敢自作主張的說他們到清雲縣的一切費用由自己安排,這是因為她這次回來,非常明顯的看到了縣級領導臉上對她所帶的三分敬畏和七分感謝。

  特別是何一濤看她的眼神都帶有了幾分討好的阿諛諂媚,這個畏權懼勢的官場中人,現在看到她和錢省長聯上了關係,也對她也另眼相看了。

  想到當初自己被他欺壓和利用的可憐樣子,她心裡就憤憤不平,心裡想,日後她要是升了官,決不會和何一濤這樣的人同流合污,但這次自己就居功自傲一次吧,她雖然是個柔弱的女子,可是也得有強勢的時候,不然以後自己還是要被人擺布,任人宰割。

  周婭他們十點從省城出發,到清雲縣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張新月在賓館等著,來的人還有路歡歡、楊天海、王勐,她沒想到董超竟然和他們一起來了,不免有點不滿的看了周婭一眼,暗示她不該帶他一起來。

  周婭知道她不喜歡董超,就說:「我的車坐不下這麼多人,董老闆說他有空,我想在路上剝削一下這個公子爺,就把他請來了。」

  張新月想想也是,只好把不快隱藏心底。給他們安排好了房間,她讓大家用最快的速度梳洗一下,他們要到哈尼山寨去吃長街宴。

  今天去的不是昨天去的寨子,這個寨子叫哈尼城市,名字是叫城市了,不過全是蘑菇房,是個大寨子,共有百多戶人家,鑲嵌在一座青山的半腰。

  寨子上方是茂密的樹林,下方是一望無際的梯田,梯田之中一條小河無比清澈,彎彎的流過,就像一條巨莽懶洋洋的臥在草從之中。

  他們把車停在公路邊,由張新月帶路朝山上的寨子走去,一條山路崎嶇不平,溪水還會從路上流過,路歡歡和陳靜不太會走,一路由人攙扶著,幾百米的山路竟然走了半個小時。

  藍天、白雲、梯田,還有風兒吹來的稻花香,讓王勐這個大才子詩興大發,他口裡念著陶淵明的詩,手裡的相機不停的拍著沿途的風景,對這裡的田園風光讚不絕口。

  路遇從田地里打豬草回來的哈尼姑娘,她們頭頂著背索,背上的背簍里裝著冒尖的豬草。嘰哩咕嚕的講著哈尼話,說到高興處,爽朗的笑聲迴蕩在山谷之間,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王勐見到這幾個充滿了活力的哈尼姑娘,硬要拉著人家給他當模特,幾個姑娘羞羞答答的你推我讓的,王勐也不管她們願不願意,舉起手裡的相機咔嚓咔嚓的就拍了起來。

  姑娘們被大陽曬成古銅色的皮膚油光發亮,臉上的汗珠在夕陽照射下閃閃發光,臉蛋兒不知是害羞了還是走累了,變得通紅通紅的,一笑起來露出了滿口白牙。那沉沉的背蔞背在背上好像一點兒也不吃力,仍然談笑風生。這在張新月看來再平常不過,因為她經常接觸,可是在王勐的眼中,這卻是一種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原始的野性的美。

  王勐這次在清雲縣拍的照片,後來還發表在《中國民族畫報》上,的確很美。那幾位姑娘的的照片,王勐帶給張新月,讓她轉交那幾位姑娘,她也認真的看了,果然是原始風味十足,看起來非常性感,比起那些城裡天天靠脂粉掩蓋真容的姑娘們強多了。

  這事也讓她的審美觀發生了一定的改變,有時候看起來原始和單純的東西,其實蘊含著無與倫比的美。

  在張新月心裡,她所識的哈尼姑娘幾乎等同於勤勞一詞。

  她們從小就被教育得尊老愛幼,勤儉持家。剛剛出落成人,就得每天天不亮早早起床為家人做飯,做好飯自己還來不及吃,就要上山砍柴,早飯也是用芭蕉葉包著在路上邊走邊吃,等天灰灰亮的時候,她們早已砍柴歸家了,這時又得餵豬餵雞,下地幹活。

  她們的每一天都是非常忙碌的,超強的勞動量讓她們必須擁有強壯的身體,哈尼小伙討老婆別的不看,就看誰的小腿粗壯,因為這樣的姑娘必是最勤勞的。

  出嫁後的她們,還要遵守三從四德,丈夫就是她們的中心,在夫家,她們從來不准上炕吃飯,只能站著吃。如果有輩份高過自己的長輩在場,她們也是不能坐的,更不能和長輩同桌吃飯。

  就算是夫妻,他們也不能同床共枕,實在想在一起,也只能偷偷的在公婆睡熟之後悄悄的進行,因此哈尼族的男子婚後仍然有人悄悄的在外面和別的姑娘約會,而自己的妻子最好裝作不知道,否則的話她在家裡的地位勢必要受到影響。

  她們一生忍氣吞聲,只為了能忍到老了辦婚宴的那一天,她們才真正算是丈夫的妻子,家族的一員。如果丈夫不幸先她而去,而他們還沒有辦過老酒,那她到老了,也必須一個人和死去的丈夫辦一次婚宴,不然她們死去也不能在天堂和丈夫團聚。

  這就是哈尼女人,雖然這種狀況在解放後,特別是改革開放後有了很大的改變,但在老一輩的哈尼人眼裡,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仍是不能破的,因此現在很多女孩子都選擇了外出打工,遠嫁他鄉,那些深藏在山坳里的哈尼寨子,總會有許多哈尼小伙痴痴的等著出遠門的啊妹歸家,可是他們的願望常常只能變成深夜裡的一聲嘆息,像那落入深潭的石子,咚的一聲,就再無聲息。

  此時,張新月看王勐興致很高,也力勸那幾個姑娘給他當模特,他們拍了半天照,這才向哈尼城市走去。

  還未進寨門,就聽到了寨子裡傳來的陣陣歌聲,他們一行到了寨門口,好客的哈尼群眾就端著米酒,上來給他們唱敬酒歌。

  米酒裝在青翠的小竹筒里,散發出一縷清香,大家像征性的泯了一小口,就進了寨子,張新月進去半天沒見著王勐跟來,回頭去找,沒想到他還在哪拍照,臨了又被迎客的哈尼姑娘拉去喝了三杯米酒才放開他,他跑過來連呼過隱,逗得張新月哈哈大笑。

  長街宴很快就擺好了,路歡歡奇怪的問張新月:「這麼多桌子,我們坐哪張啊?」

  張新月說:「隨便坐吧。」

  路歡歡再問:「要付錢的吧?」

  張新月說:「哈尼人民很好客,這些飯菜都是每家每戶做好抬出來招待客人的,一般不用付錢,但是來的客人,特別是他們邀請來的單位都會像征性的給一點,不然的話他們自己也承受不了那麼多。你們就不用擔心了,縣政府辦已經給過了,你們跟著我白吃白喝就行了。」

  他們還沒坐下吃飯,張新月就看見何一濤朝他們走了過來,這個老色鬼,怎麼自己到哪裡也要遇到他,唉,他是分管意識形態的副書記,這種活動一般也算是一種民間的文化活動,自己在這裡遇見他也在所難免。她也假裝微笑的看著何一濤,說:「何書記,你好。」

  何一濤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隨即就把目光投向了周婭,熱情地說:「唉呀,周書記,您什麼時候光臨的啊,怎麼也不通知一聲?」

  說著熱情的雙手握住了周婭的玉手,周婭寒喧著說:「來得匆忙,怕您公務繁忙,沒敢打擾。」

  何一濤不滿的說:「唉呀,您說這話就見外了嘛,您來了,再忙我也要來陪的,你說是不是?哪能怠慢您這樣一位貴客嘛。」

  周婭被何一濤的熱情感染了,她不好意思的說:「看您說的,我和你都一樣,哪分得了貴賤,來到清雲縣,給你們添麻煩了,還清多多原諒。」

  何一濤說:「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你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呆會要罰酒三杯,哈哈。」

  周婭說:「好,何書記您也是個爽快之人,我雖然是個女子,可是也不能甘於示弱呀。」

  何一濤說:「女人天生三兩酒,你們有優勢,我只怕還喝不過你呢。」

  周婭笑道:「我哪裡敢和你比啊,剛剛只不過是想占點口頭之風,嚇你一嚇,你可不要當真哦。」

  何一濤說:「你的酒量我早就領教過了,今天難得在一起,呆會我們不醉不歸。」

  和周婭寒喧了一會,何一濤才轉過頭來問張新月同行的人,張新月一一給他作了介紹,何一濤聽了很高興,說:「你們要多多為清雲縣作宣傳啊,特別是路主任和楊導遊,我們清雲縣也有很多未開發的旅遊資源,歡迎你們來開發,來旅遊啊,今天你們能來,就好好的體驗一下我們的民俗民風。」

  董超等他把話說完,才走上前去和何一濤握手,說:「何書記,您好。」

  何一濤熱情的拍拍董超的肩說:「哦,小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董超說:「我和周書記他們一起來的,我給他們當車夫。」

  何一濤呵呵笑道:「好好,以後你要經常帶他們來,你這樣的車夫當的值。」

  董超說:「我也請李向陽主任來走一走,可是他有個招商會要參加,沒來得成。」

  何一濤說:「唉呀,可惜了,下次你一定請他來啊,我們非常歡迎嘛。」

  董超說:「好的。」

  張新月看到董超一副巴結權貴的樣子,心裡特別不舒服,就憑他也請得動李向陽?不過是口頭說說顯擺一下罷了,他兜里有了幾個錢,就想左右別人,特別是李向陽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他父親可比他歷害多了,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說不定也會答應的。可是她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招呼大家吃飯了。

  何一濤說:「別在這吃,我帶你們到龍頭那裡吃去,你們是貴客,怎麼能隨隨便便的接待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何一濤身邊站著個粗壯的哈尼漢子,他也連連說:「何書記說的對,到龍頭坐的那桌去吃。」

  張新月一看,這個人好像是個村幹部,不過她還是知道一點哈尼族的規矩的,便問:「我們這裡還有幾個女同志,和龍頭們坐在一起吃飯,他們會有意見的。」

  村幹部說:「不會,不會,他們的想法已經開放多了,你們是貴客,和我們村子裡的婦女不一樣,請吧。」

  張新月看了周婭他們一眼,說:「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們一行走到那裡,張新月見旁邊有一空桌,就說:「我們還是坐這桌算了,多少還得尊重人家的民族習慣,我們是女子,和龍頭坐在一桌多少有點不合適。」

  何一濤也知道哈尼族的民族習慣,就沒有免強。但他自己也隨著他們一起坐下了,周婭和她職位相當,既然來到這裡,自己不陪也說不過去,更何況還有這麼幾位千嬌百媚的女子呢?

  張新月他們剛坐下,倒好了米酒,何一濤就擺出了主人的架勢,抬起酒杯來說:「來來,今天幾位貴客遠道而來,我謹代表清雲縣縣委、政府,以這杯米酒歡迎各位的到來,大家一同幹了這杯。」

  大家都抬起酒杯站了起來,禮節性的和他碰了碰杯,隨意的泯了一小口。何一濤幹了一杯,看看大家都沒喝多少,心裡覺得十分不爽,便訂著周婭說:「周書記,您的酒量我是知道的,今天您的表現不太讓人滿意啊。幹了這杯,給大家做個好榜樣嘛。」

  周婭推託道:「路上疲勞,今天就隨意了,明天一定喝。」

  何一濤聽了知道她不過是藉口,哪裡肯依,就說:「不行,不行,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不要給我開空頭支票,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周婭還是不喝,何一濤就開始給張新月施壓:「張主任,周書記不喝,那你得喝,今天你也是主人,哪能省嘴待客呢,幹了幹了。」

  張新月無法,只得喝了。何一濤見她喝了,非常高興,就說:「好,張主任這個表率做的好,周書記,這是清雲縣歡迎你們的酒,大家還是幹了吧,幹了這杯酒,其他的咱隨意,你們看怎麼樣?」

  大家見何一濤力勸,也都喝了,何一濤這才滿意的招呼大家坐下了。

  大家相互敬了一會酒,張新月見大家只忙著喝酒,就說:「大家吃點菜吧,這可是哈尼族原汁原味的特色菜,只有哈尼山寨才吃得到的。」

  她的話讓大家把目光都投到了桌上的菜里。路歡歡伸出筷子到一碗灑著簿荷和香料的菜里撈了一下,撈出了一條黃鱔,嚇得差點丟了筷子,那條黃鱔撲通掉回了碗裡,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路歡歡窘迫的問:「這是什麼啊?是不是蛇啊?」

  何一濤大笑著說:「路主任,這不是蛇,是黃鱔,整條煮的,叫做三嘴黃鱔,為什麼這樣叫呢?說的是吃這黃鱔的技巧,三嘴就把它吃完,你看我吃一條示範一下啊。」

  說著夾起一條黃鱔,從鱔魚的背部接近頭部的地方輕輕咬了一口,把連著頭的一方咬斷,筷子輕輕一拉,鱔魚的背部就到了他的嘴裡,吃了這部份,他又輕咬腹部,用同樣的方法吃了腹部,然後用筷子挑掉鱔魚的腸子,把其餘部分一口吃掉。

  何一濤吃完,笑著對路歡歡說:「看見了吧,這回學會沒有,來,你也吃一條,這個營養價值高。」

  說著夾了一條黃鱔給路歡歡。

  路歡歡看著他吃,心裡早就直發毛,這時見他夾著一條黃鱔向自己伸來,忙捂住自己的碗,連連說:「我不要,我不會吃。」

  王勐很快就來英雄救美,抬起自己的碗說:「讓我來。」

  何一濤只好把黃鱔給了他,王勐夾住,像模像樣的吃了起來,邊吃邊說:「嗯,味道好極了,甜,鮮,還有一種從沒吃過的香味。」

  張新月忙介紹說:「那種香味是哈尼豆豉,聞著嗅,吃著香。」

  何一濤也指著桌上的一小盤金黃色的面沫說:「對對,就是這一種,這是哈尼族的特色豆豉。這個拌生黃瓜最好吃。」

  說著他又夾起一條生黃瓜,蘸了一點點豆豉,吃得滿嘴生香。

  其他人也學著他吃了起來,都點頭說不錯,只有路歡歡還是吃不慣那個味。

  大家吃了一會,也說了些清雲縣的民風民俗,講起了本地的特色小吃,比如說傣族的燒烤,還有瑤族的大粽子。楊天海聽了,說:「清雲縣有這麼多的民風民俗,這可是非常豐富的旅遊資源啊?你們怎麼不好好利用起來呢。我們帶團,有時候去到的民族村,還沒有你們這裡有特色,風景也沒這邊好,可是人家開發得好,收入很可觀的。」

  何一濤說:「清雲縣地處偏遠山區,交通不便,開發起來也沒用啊。」

  張新月也點頭稱是。周婭說:「清雲縣和雲懷縣情況都差不多,都是農業大縣,經濟要發展,的確很難,從省城來要坐這麼久的車,誰都會累的。何書記,來,我敬你一杯酒,謝謝你們的熱情款待,有空的時候也請你們到雲懷縣走一走。」

  何一濤飲了一杯,大笑說:「周書記,在我們清雲縣,可不要輕意說累,更不能說謝謝啊。」

  周婭不解,問:「為什麼不能說?」

  何一濤笑著說:「那我今天就給你們講兩個故事,一個故事叫做累不累,別一個故事就叫謝謝。」

  眾人都說:「好,洗耳恭聽。」

  只聽何一濤講道:「這兩個故事都和老師有關,累不累講的是女老師的故事,謝謝講的是男老師的故事。你們要先聽哪一個。」

  劉勐笑道:「當然先聽女老師的故事。」

  何一濤說:「好,那就先講女老師的故事。話說改革開放之初,我們哈尼寨子裡分來一個女老師,因為交通不便,村子裡就讓一個男青年去縣裡接她。在回來的路上,全是上坡路,那個女老師走累了,就問那個哈尼青年:你累不累啊?那個男青年搖搖頭說:不累。又走了一程,女老師太累了,又問:你累不累?男青年還是搖搖頭說:不累。就這樣過了一會,女老師又問了一次,那個男青年激動地說道:你要想累就累一回。說著就把女老師給按倒了,女老師就這樣被破了身,她傷心極了,就到法院去告那個男青年強姦,結果法院一審,法官問那個男青年,他為什麼這麼做,男青年說道:她問我累不累,我都說不累,她老是問,我就只好累了。法官問女老師:是這樣嗎?女老師說是,結果法院判男青年無罪,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大家都搖搖頭說:「不知道。」

  何一濤笑道:「哈尼語裡,累,就是做男女之事。」

  大家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路歡歡紅著臉說:「那個女老師可真倒霉。」

  楊天海和王勐聽完覺得很有意思,異口同聲的問:「那男老師的故事呢?」

  何一濤講道:「話說當時也有一位男老師分到了傣族寨子,到潑水節的時候,傣族家裡都包粽子,他的學生們都給他送粽子,他第一次感受到傣族人民的熱情,激動的和每個給他送粽子的學生們說:謝謝,謝謝。結果第二天校長找他去談話,問他怎麼欺侮班裡那些給他送粽子的女生,家長把狀都告到學校來了。他一聽,全懵了,他說他沒有欺侮她們啊。校長不信,說他沒欺侮,人家家長能到學校來告他?讓他老實交待,他只好把學生送粽子的事全部說了。校長聽了大悟,原來是他對人家說的謝謝這個詞惹的禍啊。你們猜猜這謝謝在傣語裡是什麼意思?」

  王勐很快接道:「不會也是說的男女之事吧?」

  何一濤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兄弟,算你聰明,猜對了,就是那回事。我剛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到傣族寨子裡去下鄉,村長讓小卜哨來敬酒,我說:謝謝,謝謝。結果把人家給嚇跑了,哈哈哈。」

  何一濤說完,在場的女子全都害羞得低下了頭,只是哧哧的暗笑。

  張新月見何一濤喝多了酒,說起話來開始沒遮沒攔,她只好出面道:「何書記,你的故事有點意思。我敬你一杯,感謝你對我朋友的款待。」

  何一濤和她碰了碰杯,說:「好,好,我也想好好謝謝你啊。」

  何一濤一語雙關,張新月只當作沒聽見,可是她心裡對他更加厭惡了。他好色的弱點看來是改不了,身體上的便宜他沒占著,口頭上的他也不放過,剛才聽他一個勁的宣傳清雲縣的樣子還像個領導,可是此時淫笑的他又變得讓她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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