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心生誤會

  張新月呆了呆，劉葉卻有點興災樂禍的看著她們倆。張新月知道趙芸是趁秦川不在，想趕她走，因此沒有應她的話。

  趙芸見她不接話，接著說：「張主任，我以為你只會搶我的呢，原來別人的你也搶啊？」

  張新月見她有意挑釁，不想和她爭執，忍住內心的火氣，說：「嫂子，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我沒搶誰的東西。」

  趙芸惡狠狠的說：「那當然，你搶的不是東西，是位置！哼，嫂子？你叫得倒是好聽，你不是早就看上我的位置，想取而代之了嗎？」

  張新月見她一改昨天在醫院裡求自己的面目，想到這個女人三天來真是變化莫常，一會晴一會雨的，這會她又想給自己難看了，為了息事寧人，她不想提起她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就說：「我叫你一聲嫂子，是看在秦縣長的面上才叫的，要是你和秦縣長沒有關係，我才懶得理你，你這樣的女人，還不配來教育我。」

  趙芸提高了聲音說：「喲，看不出來，你還挺辣的。你昨天不是答應我不再和秦川來往了嗎？今天怎麼跑得這麼快，請你離開這裡，自己說過的話要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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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新月直視趙芸冷冷的雙眼，說：「我來這裡是因為工作需要，秦縣長讓我走，我才會走。」

  趙芸冷笑道：「哼，理由倒好聽，為了工作，我看你是勾引的功夫到家了，什麼事都用工作來當幌子，這裡只有我家的私事，沒有公事，臭婊子，給我滾。」

  張新月還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羞辱，巨大的羞恥感令她恨不得地上生出一條縫讓她鑽進去，她望了劉葉一眼，希望劉葉能幫她解解圍，可是劉葉對她投來的求助的目光視而不見，張新月感到身上就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般透心的涼。

  趙芸見她沒轍了，更加變本加厲，走過來推她說：「滾吧你，沒人要的東西，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就你這德行還想和我搶男人，臭婊子！狐狸精！」

  張新月在她的推搡下，感到無地自容，自己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難道真的嫁不出去了嗎？此時她對秦川的愛已經退到了自尊的背後，真摯的愛是沒有錯，可是她錯在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為這她受到的侮辱還少嗎？

  面前的這兩個女人，一個是她的好朋友，一個是秦川貌合神離的老婆，她們都在羞辱她，傷害她，只因她們的醜事無人揭發。她是不屑於去揭露她們的，可是在她心裡，她們都沒有資格指責自己，可是事實是她們的指責比別人更甚。在她們毒辣辣的目光下，張新月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遠離秦川，遠離傷害。

  秦川再好，也不是她張新月的，就算昨天自己還在他的懷裡柔情蜜意，就算他心裡現在把自己當寶，她也不想要了，她再也受不了別人無休止的辱罵了。

  這是她愛上秦川以來第一次為這份無畏的愛打起了退堂鼓，她不知道為什麼以前自己默默的愛著秦川的時候，想一輩子都為他做出犧牲的時候，她心裡是那麼堅定，而現在秦川已經和她走到了一起，他們的愛唾手可得了，而她又開始退縮了呢？也許這就是現實和夢想的不同，現實實在太殘酷，殘酷到讓她不敢面對自己內心的愛。她淚水奔涌而出，她用力甩開趙芸的手，大步朝出口跑去，她不願再在這裡接受別人的羞辱，她不是沒人要的東西，她不是婊子，她是一個有自尊有思想的女子，沒有秦川，她也照樣能活得有滋有味。

  她還沒走出幾步，就遇到了林子沖，林子沖看她滿臉委屈，淚流滿面，拉住她問：「新月，你怎麼了？」

  張新月再也忍不住，撲倒在林子沖的懷裡嗚嗚大哭起來。林子沖緊緊的抱著她，他胸膛的溫暖讓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踏實，這個胸膛，總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她以溫暖，只有在他的懷裡，才沒有人敢說她半句，現在她突然對他充滿了依戀，她不顧一切的抱著他，任自己的淚水恣意橫流。

  林子沖不知道張新月為何突然這麼傷悲，她的傷悲讓他感到心痛，這個女子，總是讓他有說不出的心疼，他那麼愛她，愛到沒有自我。他哪裡知道她的心裡對另一個人的愛也同樣如此，他只能抱著她，讓她在自己懷裡療傷。他在她耳邊輕輕耳語：「新月，別哭了，別哭了，好嗎？」

  這是在殯儀館，這一對青年男女的抱頭痛哭並沒有引起別人太多的注意，這裡本來就是表達傷悲的地方，他們的痛哭，別人最多會認為是因為失去親人的痛楚，也會有人投來同情的目光，並沒有人管他們，也沒有人圍著他們，更不會有人指責他們。他們的行為要說讓人覺得不對勁的只有趙芸和劉葉，她們二人呆呆的看著他們，他們親密的樣子讓她們覺得來得過於突然。

  張新月哭了一會，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拉過林子沖的手，快步走到趙芸和劉葉的面前，大聲說：「趙芸，我不會搶你的男人，我也不是沒人要，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不信你們問他。」

  林子沖這時算是了明白了，他伸出手摟住張新月的腰，用力的點了點頭。

  趙芸什麼話也沒說，只用鼻子哼了一聲就進了靈堂。張新月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她鬆開林子沖，說：「做事去吧。」她剛回頭，就見秦川站在她的身後，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林子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進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