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反咬一口
2024-05-31 04:10:24
作者: 虹玲
第二天,由從飛被鑰匙開門的聲音驚醒了,他一下子警覺的坐了起來。
門開了,趙芸走了進來,看到他也受了一驚,「啊—」的一聲驚叫起來,由從飛忙叫她:「嫂子,是我啊,我是小由。」
趙芸好好看看,果然是秦川的司機小由,才鬆了一口氣,拍著胸脯說:「是你啊,嚇死我了,還以為家裡來了小偷。」
「哦,是這樣,昨晚秦縣長喝醉了,我們送他回來,看你沒在家,所以就守了他一夜。」由從飛忙解釋道。
「那辛苦你了。」趙芸一臉歉意的說。
「沒事的,你回來了,我們也該走了。咦,張主任呢?可能在樓上,我去叫她。」由從飛掃了一眼客廳,不見張新月,止不住心慌意亂,她這時會去哪呢?
他快步上了樓,趙芸也在他身後跟了上去,到臥室門口只聞到一陣酒氣刺鼻而來,她厭惡地罵了一聲:「酒鬼,每次回來都喝得這麼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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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和張新月也被樓下的說話聲驚醒了,秦川坐了起來,還來不及整理身上的衣物,趙芸他們就進來了。
趙芸一見秦川衣冠不整,再看張新月穿著自己的裙子,頓時怒火攻心,她的目光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張新月,聲音雖然不大,卻是一副挑釁的腔調:「這位是誰?」
由從飛忙答:「這是我們政府辦的張副主任。」
「哦?」趙芸妒火中燒,眼珠子裡凶光畢露。
「嫂子,我們走了。」由從飛見趙芸眼裡寒光閃閃,一看情況不妙,趕快拉著張新月的手讓她和自己快走,張新月也感覺再留在這裡只會增加他們之間的誤會,什麼話也沒說,抬起腳來和由從飛要走,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被趙芸一把堵住了。
她指著張新月的鼻子,挑高了嗓門問秦川:「秦川,你說她是誰?」
秦川毫無思想準備,心裡想著怎麼拯救這個局面,可是一想到趙芸對自己的傷害,他又想破罐破摔,他完全是憑著一種下意識的反應,才發出了聲音:「我們政府辦的張副主任。」
「什麼副主任,我看是個狐狸精吧?」趙芸一邊罵著,一邊對著張新月的臉扇了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花,嘴角流血。
張新月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趙芸接著聲色俱厲的罵道:「不要臉的小娼婦,你還有臉哭,今天我讓你進得了這個門就別想出去。」
說著又要來打張新月。
「趙芸,你幹什麼?」秦川衝過來的把她拉開,此時他真想像一個大爺們一樣抽趙芸一頓,可是他沒動,只是壓著火對由從飛說:「小由,送張副回去。」
由從飛看了看他和趙芸,解釋說:「嫂子,你真的誤會了。」說完拉著張新月就走。
張新月對趙芸的印象不好,自己此時又解釋不清,只會越描越黑,只得委屈的看了秦川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跟著由從飛出了門。
張新月一路強忍著委屈,一回到宿舍就傷心的扎到床上痛哭失聲。周婭還在睡懶覺,見她一晚末歸,大清早的就回來痛哭流涕,吃驚的從被窩裡鑽出來問:「新月,你怎麼了?」
張新月只顧痛哭,什麼話也沒答。周婭起來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說:「受什麼委屈了?和姐說說。」
張新月坐起來撲進周婭的懷裡,嗚嗚哭了起來,邊哭邊說了在秦川家裡遇到趙芸的經過。周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別哭了,別哭了,是誤會,過幾天就好了,他們還要來給你道歉呢。」
張新月哭著說:「我可不想再見到那個潑婦,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亂打人。秦縣長他,他怎麼找了這樣一個女人嘛?嗚嗚—」
周婭笑著批評她道:「你呀你,我就說你年輕不懂事吧?你們孤男寡女身處一室,也怪不得人家誤會,以後處事還是要多長几個心眼,特別是男女之間的事,最說不清楚,知道嗎?」
張新月掛著淚點了點頭,還是止不住的傷心。
周婭又說:「新月,做我們女人難啊,政屆里的女人更難,離領導遠了,得不到提拔,離領導近了,人家又是風言風語。這是個男權社會,我們女人只不過是點綴的花朵。新月,這條路上開滿了鮮花,也布滿了荊棘。要走這條路,得做好思想準備,在男人中間小心周璇。我們的每一點進步,付出的代價都比男人多得多,可是誰來肯定我們的成績呢,沒有人啊,有的只有傷害——」
「周婭姐——」張新月的心裡也酸酸的,又忍不住掉下了淚。
「新月,別哭。再難的路,只要用心去走,也會走通的。」周婭輕輕的幫她拭著眼淚。
張新月又點點頭:「嗯,我會用心。周婭姐,你知道嗎,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竟然是秦縣長的老婆。」
周婭好奇的問:「誰呀?」
張新月說:「就是那天我們去做頭髮遇見的那對,那個女的竟然是,是——」
「啊?」周婭也有點想不通了,問:「你看清了沒有啊?」
「當然看清了,他們開車差點撞了我,能不記得嗎?」張新月肯定的說。
周婭說:「唉,你們秦縣長可憐了,他是一縣之長,老婆給他戴了綠帽子了,他以後怎麼在政屆上混呀。得,那種女人會遭報應的,你別哭了,啊。」
聽周婭這麼一說,張新月一想壞了,自己怎麼和周婭說起了這個呀,她要是說出去,對秦川多不利啊,她忙說道:「周婭姐,你千萬別說出去啊,秦縣長他是好人。」
周婭說:「好,我不會說出去的。」
張新月還是不放心地說:「周婭姐,你得發誓一輩子不說出去。」
周婭笑著幫她拭乾臉上的淚,說:「好,我發誓!你們秦縣和我和無怨無憂,無親無故的,我沒事嚼人家的舌頭做什麼啊?別難過了,呆會我帶你去買衣服,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這副哭相可不適合去挑衣服。」
張新月看了看自己身上,說:「你說到衣服,我還想起來了,你昨天讓我穿出去的旗袍,現在還是秦縣長家裡呢,都髒了。」
周婭大度的笑笑說:「那樣的衣服我多的是,咱不要了,呆會去買新的去。」
張新月這才破涕而笑。
吃過早點,她們二人打了輛車,直奔省城最繁華的街道去買衣服。
逛了一上午,各自添了幾套服裝,全是周婭開的錢,張新月怎麼搶也搶不過,只好隨了她。
她們兩人提著大袋小袋,腳都走得有點痛了。張新月說:「周姐,我們回去吧。」
周婭不答,又拉著張新月進了一家服裝店,說:「再看看這家,這家服裝不錯,我常來,我有購衣卡,你只管挑。」
張新月只好又跟著她進去了。周婭挑了一條裙子讓張新月去試,自己在外面等。
張新月剛剛換好裙子出來,就聽見「啪」的一聲巴掌響,她順著聲音看去,竟然是周婭被人打了一耳光。她來不及細想,衝過去對著那個打周婭的半老徐娘就是一拳,把她打了個嗆鋃,大聲說:「幹什麼打人啊?」
那個女人惡狠狠的說:「我打她還算便宜她了,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初我真是瞎了眼,引狼入室。」
說著再次衝過來把周婭推倒在地,動腳踢著她,口裡還不停的罵著髒話,旁邊一個年紀和周婭相仿的女子也在幫腔:「死婊子,你這種婊子也配穿衣服啊?你只怕要光著屁股才好去勾引男人呢!」
周婭在她們的打罵下,只顧躲閃,一言不發。她一隻手捂著自己被打的臉頰,另一隻手護自己,不讓自己被她踢到。張新月蹲下身去護著她,叫著:「別踢了,有話好好說,別再踢了,會傷人的。」
周婭哭道:「新月,你別管我,你讓開,讓開啊。她會踢到你的。」
張新月也哭了:「周婭姐,周婭姐,你起來啊,你還手啊!」
服裝店的老闆娘著急的直勸道:「貴客莫在我這裡動手啊,我們是生意人呢,有什麼話好好講,莫動手,莫動手。」
那兩個人還不停手,周婭也半天起不來,張新月也被踢了好幾腳,她抬起頭來好好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兩個怒火中燒的女人,看她們的穿著打扮也不像市井小人,倒像是富貴人家,這種有身份的人怎麼打人罵人這麼狠呢?
她提高聲音生氣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敢在大街上打人,小心我們報警。」
那個婦人也叫囂起來:「叫啊,你們叫啊,我還不信了,我會制不了這個第三者。我還愁沒有說理的地方呢,有種你們就報警試試看!」
張新月聽她話裡有話,也不明白這兩個人和周婭結下了什麼梁子,只好先把周婭扶起來,叫了一聲「周婭姐」,想從她那裡知道答案。可是周婭朝她擺擺手,讓她什麼也不要說,她說:「換換衣服,我們走吧。」
平時心高氣傲,口齒伶俐的周婭,怎麼被人家打罵也不還口呢?張新月實在想不通,可是既然她不讓自己再問,可能也有她的難言之隱,只好趕快換好衣服,和周婭匆匆離開了。
那一對母女在她們身後惡狠狠的「呸—」了一聲。
回到宿舍,張新月越想越氣,就問周婭:「周婭姐,那兩個人是誰?你為什麼要讓著她們?那麼可惡的人,是我早就還手了。」
周婭流著淚,一言不發。張新月坐到她身邊,輕聲說:「周婭姐,說出來會好受些,你說嘛,我不會說出去的。」
周婭突然抱著張新月,大哭道:「新月,我們女人真的太難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哇——」
一天之內,她們都被人欺侮,兩人禁不住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