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被戴綠帽

2024-05-31 04:10:21 作者: 虹玲

  秦川沒有想到今天讓張新月來吃飯還會引出這麼一段奇事,張新月的父親是錢志剛的救命恩人,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呀。

  他忙接過王有義的話音說:「有義,你可別弄丟啊,要是弄丟了,及時找我要,我讓小張再告訴你一次。省長,有空的話歡迎您來清雲縣調研啊,也順便去看看老張一家。」

  錢志剛因為忽然知道了多年未找到的救命恩人的消息,心情很高興,就說:「好好,有時間我一定會到清雲縣走走,你們可要把工作做好哦,我可是個挑毛病的人,工作做不好,我是會批評人的。」

  秦川說:「請省長放心,工作我們一定盡力去做,只是希望省長能多多關心清雲的發展。」

  「清雲縣的事我會放在心上的,你放心。小張,什麼時候把你的父母帶來省城,和我聚上一聚,行不?我的事務太多,要到清雲縣也不一定有時間去看望他們。」

  「好的,省長,等您有時間我會安排他們來看看您。感謝您這麼多年來還記著他們。」

  「他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哪能隨隨便便忘記呢。最初幾年生活不穩定,沒找他們,後來穩定了,又找不到他們,最後是忙起來了,有時想起來也就是在腦中閃過,等想起來又沒去找他們的時候,別的雜事又讓自己分心去了。請你代我向你的父母表達我的歉意啊。」

  「省長您說哪的話呢,您還能記著他們,他們就很知足了。」

  「小張,看來你的父母把你教得不錯啊。」

  「省長您過獎了,我剛剛參加工作沒多久,什麼也不懂,要學習的還很多。」

  

  「秦川,小張在你們政府辦,你要多多關心她的成長啊。」

  「好的,省長。小張是一名很優秀的非黨幹部,我們正作重點培養。不瞞您說,小張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秦川說著就把張新月在災區救自己的事說了。

  錢志剛聽了哈哈大笑,說:「小張,看來你們一家人都有捨己為人的精神,你這隻怕是遺傳吧。」

  「省長,我當時救縣長也就是一種條件反射,沒有你們說的那麼高尚。」

  「哈哈,以你現在的回答,我就覺得不同一般,的確是女中豪傑。秦川,你們選人用人的眼光不錯。」

  「省長,您說的對,小張的確不錯。」

  張新月見他們可勁地夸自己,不由感到有點害羞,忙岔開話題說:「省長,我給您打點雞湯吧。」

  錢志剛說:「好好,喝一點。」

  張新月就給他盛了一碗湯,她又問別的人要不要一點,服務員馬上就過來幫他們盛,張新月只好坐下了。

  這餐飯,他們吃得很高興,主要是錢志剛興致很高,這讓秦川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感覺清雲縣的那條路,已經到了改變的時候了。

  而張新月,心裡更是有如雲裡霧裡一般,她的父親竟然是常務副省長的救命恩人,這真有點天方夜潭,她怎麼從來沒有聽她父親說過呢?這真是太奇怪了,呆會回去得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吃過飯,已經到晚上八點多鐘,錢志剛臨上車前還慈祥的拉著張新月的手,又特別交待了一下,別把他說過的事忘記了,張新月不住的點頭答應。送走了錢志剛,秦川招呼張新月上車,送她回黨校去。

  路上,秦川忽然想起昨天答應給豆豆買芭芘娃娃的事,就對由從飛說:「去趟沃爾瑪超市,買點東西。」

  由從飛說:「好的。」

  車子開到沃爾瑪超市,秦川讓張新月去幫他買,然後讓由從飛把車停好,等著張新月。

  張新月進了超市,好不容易找到兒童玩具專區,挑了一套芭芘娃娃。回頭付帳的時候,發現在她前面付帳的一對情侶正好又是前幾天差點開車撞著她的那對,他們動作親妮,顯得十分相親相愛。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只要你用心一點,好像處處都是偶遇。

  付了帳出來,張新月一直緊跟在那對情侶的後面。看到由從飛發動車子滑到了車道上,她忙跑了過去。她一上車,由從飛準備加油駛上街道,突然聽秦川說:「慢點開,跟上前面那兩個人。」

  張新月一看,正是那對情侶。只見他們鑽進了旁邊的一輛小轎車,開動車子出了停車場。秦川趕快對由從飛說:「跟上前面那輛車。」

  由從飛也沒說話,一路跟著那輛計程車到了一個住宅小區,那輛車開進小區,由從飛的車只好停在了小區門外。好半天,秦川才對由從飛揮揮手,低低地說:「走吧,回去。」

  回去的路上,車子路過濱江公園,秦川讓由從飛往路邊停了車,說:「這裡離家不遠,我想下車走走,你先送張副回黨校吧。」

  張新月感覺到秦川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在他下車之後問由從飛:「剛才那兩個人是誰啊?」

  「女的好像是嫂子。」

  「哪個嫂子?」

  「你真木啊,縣長夫人啊。」

  「啊?好了,知道了。你先回吧,我下去看看他。記得先把芭芘娃娃送去給豆豆。」張新月怎麼也不相信那個女人是秦川的妻子,如果真的是,那秦川不是被她給戴綠帽子了?她急急的下了車,向秦川追去。

  由從飛急得在她身後大聲喊:「呆會用不用來接你們啊?」

  「不用了,到時我們打車。」張新月頭也沒回地答,她擔心自己一回頭就找不到失魂落魄的秦川。

  她快步跟上了秦川。秦川此時正在打趙芸的電話,還在關機。他收了手機,見張新月跟上來,就說:「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回去吧。」

  「我不,讓我陪你走一會,好吧?」張新月固執地說。

  秦川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默認了。

  他們二人沿著濱江公園的林蔭道默默的走著,路邊的早從里傳來蟲子的「吱—吱—」叫聲,遠處的霓紅燈一閃一閃的。

  這裡曾經是秦川和趙芸以前經常來散步的地方,每一處都留有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甜蜜的痕跡。可是現在,秦川眼裡看到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傷痛。趙芸,他的愛人,她和那個男子是什麼關係呢?她明明身在省城,卻為什麼要請假,還要關機?難道她已經背叛了他嗎?他不相信她會背叛他,可是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又那麼親密,這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感到自己心裡無比的煩躁,他掏出煙來,一支接一支的抽著,每一支都沒抽幾口就扔掉又換另一支。最後,一包煙也抽沒了,他狠狠地把煙殼和火機丟進了路邊的草從里,甩開手大步朝前走去。

  張新月見他突然大步走去,跟在他後面叫道:「縣長,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秦川氣憤地說,也不管張新月知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你能去哪裡找?剛才那個小區住著那麼多人。」

  聽了張新月的話,秦川停住了腳步。是啊,他能去哪裡尋找趙芸呢?不可能到小區里去大吼大叫吧?別讓人家當他是個瘋子攆出去。

  想起趙芸,他氣憤地一屁股坐在路邊的小石凳上,雙手插進頭髮里,痛苦地皺緊了眉頭。

  張新月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坐下,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這個時候對秦川來說,也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他需要知道的是事實的真相,趙芸到底有沒有背著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有事,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看到秦川如此痛苦,張新月內心也無比難受。這個她所愛的男人,此刻正受著情感的煎熬,她很想安慰他受傷的心靈,可是她卻給不了他什麼撫慰,因為他不屬於她。他在她心裡是個寶,卻被人棄之如敝履。她在心裡為他鳴不平,也為自己深藏著的愛戀所折磨。從秦川的表情完全看得出他對趙芸的感情是很深的,他深愛著他的妻子和他們的家,不然他不會這麼痛苦,而自己只不過是自作多情,這對她而言又是一個多麼大的諷刺。

  秦川使勁撥著頭髮,張新月試著去拉開他的手,秦川忽然拉住她的雙手,顫抖著將自己的臉埋在她的手心,痛苦地說:「她那是為什麼呀?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這個家?我這麼苦這麼累求的是什麼呀?」

  張新月不知道如何回答秦川的話,因為他問的不是自己,是趙芸。她感到秦川的淚濕了她的手心,人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秦川的心中該是有多麼痛苦。她多想用自己的溫柔去安慰他,多想用自己的愛去溫暖他,可是這不是他現在想要的愛。自己的愛人想要的愛她竟然給不了,這是一個多麼大的痛苦啊!她只能把秦川的頭抱在懷裡,任秦川發泄內心的痛苦,小聲地說:「縣長,別難過了,也許是你看錯了呢?」

  秦川痛苦地搖搖頭,他怎麼可能看錯呢,趙芸在他的心裡,就算是越過千人萬人的背影,他也能把她認出來,他曾經那麼深深的愛著她。

  聯想到這兩天的所見所聞,張新月判定趙芸已經背叛了秦川,她明明知道真相,可是她不能對他說出實情啊,那不是把他受傷的心再一次的拿出來蹂躪嗎?她只好偽心的勸道:「也許是你誤解她了,現在的人和朋友在一起,不管男女,都難免會的一些出格的動作,你不要想多了。」

  秦川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不停的嘆息。張新月不知道還能怎麼勸他,只好說:「也許,是你長期不在家,嫂子只是找個異性朋友談談心,不會有事的。」

  秦川聽了,想起自己剛到清雲縣時也會感到孤單寂寞,那個時候自己不也對張新月也萌生出一點非份之想嗎?後來經歷了一些事之後,他才慢慢的把自己對張新月的感情轉化過來的,也許趙芸正如張新月說的一樣,只是寂寞找個人消磨一下時光,當初她就不願讓自己去基層鍛鍊,也怪自己當時沒有把她的思想工作做通,他也有責任。他慢慢的抬起頭,問張新月:「在感情上,女人是不是很害怕孤單?」

  張新月點了點頭:「是的。」

  「也許我真的忽視了她,怪我把工作看的太重了,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秦川說得真切,張新月心裡卻痛如刀割,他關心的是另一個女人,他的關心與自己毫無關聯,如何不讓她心痛。她隱飾著自己的悲傷,勸道:「等她回來好好問問就知道了。」

  「她已經離家兩天了,明天就是周末,也不知道她回不回來。」秦川竟也變得那麼茫然。

  「會回來的,家裡還有豆豆。」

  「是啊,豆豆。豆豆一定知道她媽媽在哪裡,她說過一個叔叔教趙芸跳舞,那個男人一定就是豆豆說的人。」秦川的眼中一亮,像是看到了一線希望。

  「你要讓豆豆帶你去找她嗎?」張新月擔心的問。

  「對,讓豆豆帶我去。」秦川肯定的答道。

  「可是,你想讓豆豆看到你們吵架嗎?」張新月不願讓一個孩子牽扯到大人的矛盾之中。

  「我,我——」秦川猶豫了,困惑了。

  張新月只好說:「縣長,豆豆只是個孩子,你和嫂子的事還是自己解決的好。」

  「唉,是啊,你說的對。」秦川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走吧,我們先回去,等嫂子回來再說。」張新月試著拉他起來。

  「不,我不回去,那個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不想呆在那裡。」秦川的表情再一次變得那麼絕望。

  「那你想去哪裡?」張新月不知道要怎樣去說服他了,她根本就沒有勸解男人的經驗。

  「去喝酒,你能陪我去喝酒嗎?」秦川想要以酒澆愁。

  「縣長,酒傷身,還是別喝了。」

  「不,我要喝,我想醉了,醉到什麼也想不起來才好。」

  秦川說著也不管張新月同不同意,拉起她的手朝前走去。張新月穿著高跟鞋,兩條腿被旗袍裹著,邁不開步子,只能跌跌撞撞地跟著他,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真的裝不了什麼淑女,周婭的這身衣服現在可難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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