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縣長隱情
2024-05-31 04:09:45
作者: 虹玲
他們一行有說有笑到悅來歌廳,張新月到總台要了一個大包廂,服務員才剛打開門,大家就魚貫而入,開始放開嗓子唱歌。眾人都首推秦川唱歌,他勉為其難的唱了一首《駝鈴》,博得了大家的熱烈喝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唱歌了,不是被這個拉著敬酒,就是被那個拉著敬酒,還有就是美女劉葉,只要逮到機會就請他去跳舞。
在昏暗的包房裡,劉葉柔軟的身體似柔若無骨般靠在他身上,她身上散發的女性特有的香味令他心慌意亂。畢竟自己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而且夫妻長期分居,面對如此美艷女下屬的故意勾引,不起一點反應是不可能的。可是理智告訴他這是不行的,他盡力把劉葉往外推,劉葉卻更似無力般把整個身體靠在他身上。秦川止不住臉紅耳熱,呼吸不暢,他只得用力推開劉葉,走了出去。
他一出門就看見林子沖和張新月在深情對唱。原來林子沖見他暫時不需要人照顧,就請張新月和他一起對歌,他點了一首思雨思儂的《雙雙飛》,隱密地暗示著自己對張新月的愛慕之情,張新月知道他的心意,可是也沒有推辭,大方的接受了邀請。林子沖從小在山上放牛就愛唱山歌,他的音色非常好,他用炙熱的目光看著張新月,深情地唱起來:
草兒沾露水,蝴蝶花中飛
何時我與你這樣共相隨?
張新月也接著唱道:
風箏線上走,鳥兒把雲追
何時我與你這樣共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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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沖磁性的嗓音和張新月清麗的嗓音和在一起,十分動情,在場的人無不被他們深情的歌聲所感動。
秦川看著這一對青年男女,心裡感到甜蜜又憂傷。他和他的妻子趙芸也曾經和他們一樣年青過,她是他的校友,小他兩屆,是藝術系的系花。趙芸出身邊遠小縣,但她步態輕盈,舉止大方,柔情似水,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就像一顆剛剛熟透的桃子,等著他去採摘。當時追求她的人數不勝數,什麼樣條件的人都有,秦川追求她,也有點擔心她看上的是他的背景和後台,有意對她隱瞞了自己的身世,可趙芸卻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家庭情況,這讓他感到趙芸不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女人,和她在一起心裡總是覺得很舒服。當他們在校園小樹林的陰暗角落裡完成了一個驚心動魂的吻之後,開始了漫長的愛情之旅。她畢業後又被他母親安排到省文化廳工作,這才和他結婚。
現在他們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才剛剛四歲,他還在省財政廳的時候他們生活得很幸福,可是當她知道他要到清雲縣任職的消息之後,根本就不相信這是真的,以為他是在和她開玩笑呢。當她確認這是事實,簡直氣瘋了,扭曲著她那張俊俏的臉跟他吵:「秦川,你是不是神經不正常了?人家夫妻分居兩地的,個個都削尖了腦袋往一處調,可你倒好,好好的日子不過,放棄財政廳的好工作,要到基層去當一個什麼狗屁縣長,豈不是犯傻了!」
秦川對她的脾氣還是很了解,知道她是個急性子,就不緊不慢地說:「我神經很正常,不傻也不糊塗,我知道我現在的工作不錯,可是在這樣的崗位上呆久了,感到前途越來越……」
趙芸打斷他的話說:「前途,前途,你們男人就知道前途,清雲縣離家那麼遠,你一年也回不了幾趟家,這個家你還要不要?豆豆你還管不管?」
「唉呀,我下去工作幾年,鍛鍊鍛鍊,幾年就回來了。」
秦川說得輕輕鬆鬆。趙芸又感覺到他的心裡沒有她和這個家了,更是火上澆油:「下去幾年?你都多大了?你今天34了吧?過上幾年你都奔四的人了,你以為你還年輕?還能在基層耗多久?你到底想不想和我過日子了?」
「這和過日子有什麼關係嘛?這只是工作調動,和婚姻有什麼關係?」
秦川在耐心的解釋,可是趙芸卻根本聽不進去。她說:「當然有關係,夫妻在一起過日子,就是柴米油鹽的事情,你不在家了,什麼都丟給我了,這樣的日子我過不下去。」
「說實在的,當時我還真沒有細細想過這些……」
秦川還沒有說完,趙芸就像一個快撐爆的氣球,一下子就暴跳起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說:「好傢夥,原來你的心裡根本就沒有裝過這個家,不然的話你能沒有想過?是不是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和豆豆?是不是你怨我生了個女兒,看不上了?怪不得你想去那麼遠……」說到這裡,趙芸的眼圈忽地紅了,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秦川沒有想到趙芸的反應會這麼強烈,說的話也是這麼離譜,他感到很委屈,他極力申辯道:「我哪兒沒把這個家放在心上了,結婚這麼多年了,我都是對你疼愛有加,你說你搞藝術不能早生孩子,我也隨著你,結婚十年了,你和豆豆哪天不是和我一起度過,現在我想去做一番事業,你也要給我點空間嘛。」
「我不管,現在你變了,你心裡只有事業,沒有家。你要是覺得當官有多好,你就去當去,這日子過不過隨你的便。」
秦川見趙芸真的惱了,而且說的話越來越不著邊際,只能耐著性子和她解釋,可是她用兩隻手堵著耳朵,跺著腳說:「你說你還下去不?你要是堅持下去,我們就離!」
「你這是何苦呢?工作和家庭並不對立嘛,你怎麼非要把它們對立起來?我去幾年回來,這個家還不是一個完整的家?有的人夫妻分居一輩子,還不是過到老嘛。」
「哦,你還真是煩我了啊?你想跟我分居?別講你的大道理了,想分居是想離婚的前提吧?早提出來就行了,不用繞這麼大彎子。我早就知道你是獨子,你們家想要孫子,可我卻生了個女兒,好嘛,你表個態,我們馬上離。」趙芸就像倒豆子般一下子把話說到了絕處。
秦川為難了,下去鍛鍊本身是件好事,被趙芸這樣一鬧,好像自己是故意的。他哪裡會想到那麼遠嘛,當時只想著男兒志在四方,有抱負就要去實現啊。可是趙芸為什麼這麼不理解他呢?
趙芸見他躊躇不語,心一橫,木納著臉說:「我知道你的心不在這個家裡了,你要走你就走,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說著蒙著頭大哭,一夜也沒理他。
他知道再作解釋也沒有用,只好任她自己慢慢去想開吧,夫妻這麼多年了,她總有一天會理解自己的。他來到清雲縣之後,趙芸和他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交流也越來越少,有時候他工作忙,連電話也很少打了。過年回去,趙芸對他的態度也是冷冷的,這讓他的心靈感到了一絲孤獨,他感到趙芸變了,也許是自己當初做出的決定沒有徵求她的意見,傷害了她。作為男人,這份情只能是虧欠了。領導的愛情,可能很多人都只能和他一樣,屬於欠帳式的愛情,再有深度,再有濃度,也是沒有密度的,頻頻的分離最能讓人感受到思念的痛苦與煎熬,也許情到濃時情轉薄才是最高境界吧。
對張新月,他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既像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感情,也有一點男女之間的吸引,現在他看到她和林子沖在一起深情的對唱,內心不由感到了縷縷不安,他把這種不安隱藏於笑臉背後,不停的喝著啤酒。
但凡是個男人,都喜歡有幾個崇拜自己的女人吧,張新月對他的感情,他當然不可能熟視無睹,他對她的憐憫不就是最好的見證嗎。
在歌廳那種幽暗的環境裡,再伴著憂鬱的情歌,在酒精的作用下,秦川感到了一種無法驅趕的欲望潮水向他直漫過來。他只想醉去,什麼也不要想,從他眼中看去,所有的人都變成了雙雙對對,他的眼皮越來越重,眼前的人影也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