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不情之請

2024-05-31 04:09:25 作者: 虹玲

  第二天下午,秦川撥通了陳雲東的手機,陳雲東剛接電話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陳書記,我是秦川啊,晚上您有空嗎?我想到你家裡甑個飯?」

  一聽說秦川想到家裡吃飯,陳雲東很高興,笑著說道:「秦縣長啊,你早就該提出這個申請了嘛,你一個人在清雲縣工作,我好幾次想請你到家裡一起聊聊,可是雜事太多,總是不能如願,今天你提出來了,我是求之不得啊,我們倆早該一起談談心了,晚上讓你嫂子做幾個好菜,我們好好喝幾盅,不過,酒你可得準備啊」。說到這陳雲東壓了壓聲音,怕被人聽見似的說:「你嫂子不讓我喝酒,我家裡的酒都讓她管著呢。」說完嘿嘿地笑了。

  秦川也笑了,他沒想到清雲縣這個呼風喚雨的人物也會怕老婆,連忙說:「好好,酒的問題你不用擔心,今晚我倆不醉不休。」

  陳雲東高興的應了,掛了電話,又給老婆陳菡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早些回家準備。

  秦川下班後回到宿舍翻了翻,找到兩瓶人家送的茅台,就用一個黑袋子提著向陳雲東家走去。

  

  陳雲東家就住在縣委住宅大院,這裡環境優美,因為住的都是當地的公務人員,顯得很安靜。秦川找到陳雲東家住的那個單元,走上三樓按了門鈴,門開了,開門的是陳雲東的妻子陳菡,陳菡熱情地說:「秦縣長到了,快請進,快請進。」邊說話邊把他讓進屋,又對著書房的門叫到:「老陳,秦縣長到了。」

  陳雲東邊應邊往外走,和秦川握了握手,然後就拉著他坐到客廳的皮沙發上。秦川看了看陳雲東的家,裝修得不是很豪華,卻收拾得很清爽,屋裡的電器也不是很高檔,沒有一點官派住宅的樣子,可見主人崇尚簡約的生活方式,這倒與陳雲東的為人處世相付。

  看到秦川打量自己的家,陳雲東笑著問:「怎麼樣,我的家是不是和你想像的差得很遠啊?我們家住縣城,和你們身處省城不同啊。我這一生就是從刨泥土的農民走出來的,能擁有今天也是黨的培養啊,有這樣的家已經很滿足了,現在兒子也到市里工作了,還得幫他一把,至少買個房子,讓他少奮鬥個十年嘛,哈哈。」

  聽了陳雲東的話,秦川不由對這個縣委書記肅然起敬,現在的幹部大多過於浮燥,能像陳雲東一樣知道知足和感恩的人越來越少了。有的人,共產黨培養了他一輩子,最後還覺得這樣沒有如他的願,那樣沒達到他的要求,這種人就像蛀蟲,慢慢地向樹心啃去,一路啃還一路留下很多個小洞,好像不知道留下的洞多了,這棵大樹終會有一天會在狂風暴雨中倒下,就連他們安身立命的窩也會毀滅一樣,只是不管不顧的彰顯著他們貪婪的本性,讓人防不勝防。

  陳雲東的妻子陳菡長得慈眉善目的,很是富態,現在縣財政局工作,由於兩人都姓陳,生的兒子就乾脆起名為陳程,於三年前畢業於上海復旦大學經濟系,現在市審計局工作。秦川問起為何不讓陳程回清雲縣發展,陳雲東就笑笑說:「清雲嘛,他的老子已經奉獻一輩子了,不能再把兒子也拖在這裡不放吧。再說了,現在從政的風險也越來越大,稍有不慎就前功盡棄啊。秦川,你剛到基層不久,基層的工作是既單純又複雜啊,特別是在我們這樣民族雜居的地區,越是要注意加強團結,穩定也是生產力啊,這一點你要牢牢記住。」秦川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時候陳菡叫他們吃飯了,他二人就站了起來向餐廳走去。

  剛剛落座,陳雲東就問秦川:「秦縣長,你帶來的酒呢?」

  秦川還沒來得及答,陳菡就笑著說:「酒、酒、酒,你在外面還沒喝夠啊?醫生可說過了,再不戒酒,你身上的器官都要臭掉了。」

  陳雲東呵呵笑著答道:「是秦縣長說要請我喝酒的嘛,為這我還得賠上一桌子的菜呢,快點把人家提的酒拿來,不喝他的酒就便宜他了。」

  陳菡就只得笑著打開了一瓶茅台,給他們二人各斟了一杯,陳雲東滿意地和秦川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旬,秦川也想到了今天來的目的,就對陳雲東說:「陳書記,秦川來到清雲縣,承蒙您的關心和幫助才有今天,這一杯酒秦川敬您。」

  陳雲東揮了揮手,說:「秦川啊,你我之間不要說這些客氣話,說起來你長我兒子也不過幾歲,看著你,我就想到了我兒子,關照你那是我份內的事。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干實事的人,清雲縣擁有你這樣的縣長,是清雲的福氣,以後有什麼困難,只要是我能幫的,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

  秦川很感激的點點頭,說:「陳書記,我現在就有兩件事情想求您幫個忙。」

  陳雲東聽了,用眼色看了看陳菡,陳菡就知趣地說:「我吃飽了,你們倆慢慢喝,我再去給你們做兩個下酒菜。」說著就走開了。見陳菡離開,陳雲東抬抬手示意秦川說事。

  秦川這才開口道:「是這樣的,我的秘書羅浩這個人我看著還是很不錯的,下一步我想讓他到您身邊去,在縣委辦當個副主任,您看怎麼樣?」

  陳雲東沒有回答,接著問:「那第二件呢?」

  秦川看看陳雲東並無反感之相,就說:「第二件,還是人的問題,我想提個女的副主任到政府辦。」

  陳雲東問:「誰?」

  秦川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張新月的名字。陳雲東沉默半晌,終於開口道:「羅浩的事好辦,這個小伙子我也接觸不少,是個有用之才,讓他來縣委辦也是知人善任。就是那個張新月,你就不怕人家舊事重提?選舉的風波剛剛才過,你考慮問題一定得慎重啊。」

  秦川一時不知道要如何說服陳雲東才好,他一想到昨天晚上張新月的那個可憐樣,就覺得自己既然已經提出來了,就要幫到底,只得硬著頭皮說:「選舉風波,我和張新月都是被污衊的,這一點組織上已經調查清楚了嘛,這樣的黑鍋總不能讓人背一輩子吧?在這個時候提拔她,不也正好向人們證明她的清白嗎?」

  陳雲東又想了半天,才慢悠悠地對秦川說道:「秦川啊,我知道張新月救過你的命,又為你背了黑鍋,你想幫助她,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可是這件事很敏感,如果再被人炒作,對你的殺傷力會很大的,這個你想過沒有?」

  秦川答道:「您說的這些我都想過,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來找您的。只有由您提出這個建議,才能不授人以柄,陳書記,請您一定幫我這個忙。」

  陳雲東又吃了兩口菜,自顧自喝了一杯酒,嘆了一口氣,道:「既然是經過你深思熟慮作出的決定,我想你一定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思想準備,那好吧,到時我和家祥說一下,讓組織部去考察考察。」

  秦川聽他同意了,心裡很高興,他抬起酒杯,說:「陳書記,那秦川先謝謝您了。」說完一飲而盡,陳雲東也飲了一杯,一言不發。

  秦川知道自己一定給他出難題了,這樣做確實有點不合時宜,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又不能再回頭了,欠陳雲東的這份人情,以後再還吧。

  接著他們二人又交換了其他部門的人選問題,秦川才帶著酒意告辭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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