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服

  林不寒也知道自己在人家這兒，壓根就不受重視。他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下，道：「張主任，網信這兩年的發展受到阻礙了吧？」

  胖子本來就對他的印象不好，沒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這身裝扮。

  

  衣服很廉價，跟地攤貨差不多。褲子的中縫不怎麼平整，渾身上下沒有一件惹眼的配飾。

  這人一看就是個沒錢的，他可是大客戶專屬經理，眼前的年輕人，很難讓人相信他是個大客戶。

  另外，他對自己沒尊重，隱隱包含著平起平坐的意思，這一點尤其讓張主任生氣。

  自己好歹也是國企一個主任，出去走到哪裡不是備受尊重？喝酒別人的敬自己，吃飯自己得先動筷子，走路自己也得走前面。

  自己不發話，誰敢在自己面前坐下？偏偏他不但坐下了，而且還敢提出來這樣的問題。

  「張主任，你別這麼看著我，我這個人就是說話直。網信在北方的起步太晚，現在我聽說還沒過生死線。

  市場份額一直都在10個點浮動，這太少了，只要暢通發力，瞬間就能把你們的客戶搶走。

  這麼龐大的市場，才十個點的份額。張主任，說句實話，市場部的責任很大。」

  胖子實在聽不下去，虎著臉站起來。冷冷道：「網信的戰略用不著你來告訴我。出去吧，你的生意我們做不起。」

  林不寒咧嘴笑笑。

  「張主任，我不是說這是你的錯，而是上層的錯。但是咱們手底下的人還是大有可為。國企這個體系里，光有人脈是不夠的的，也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績。

  說實話，你來這裡短短兩年，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非常不錯，但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胖子嘿嘿冷笑，他心裡何嘗不是這麼想的？但更進一步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多麼困難？

  他沒有人脈，如果有的話，也不會被派到暢通的大本營里來開展業務。

  當初走的時候，好幾個哥們都來送他。

  這些人個個悲觀，都覺得他可能在這個位置上退休了，幹了一輩子，也翻不起來。

  來到東遼省，他也就努力兩年，總算成績有點。但這並不怎麼惹眼，都是苦勞，這讓他根本提不起勁兒來。

  「張主任，你為什麼不做企業專線的市場？」

  胖子忍不住冷笑，道：「這就是你的辦法？趕緊走，別耽誤我上班，再不走我讓保安過來了。」

  「且慢，聽我說完。專線市場現在確實被暢通把持著，但這個市場真的發展起來了嗎？

  南方發展的可能充分點，但北方完全沒發展。為什麼北方的企業不發展？缺乏人才啊，一個公司要想實現信息化，在本地根本就招不到人才，這怎麼行？」

  「你什麼意思，他們找不到？我就能找到了？」

  張胖子撇著嘴，心裡一陣惱怒。

  林不寒道：「張主任，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既然北方的企業招不到合適人才，你們為什麼不提供全套解決方案？

  網信內部人才濟濟，如果你做個申請，總部豈能不派人來？而且有錢拿，也能占據市場。除非總部的人傻了，否則怎麼可能不答應？」

  到了這個時候，胖子才算是正眼看了林不寒。

  國企都有個固定思維，公司的發展不是市場導向，而是政策導向，怎麼可能想得這麼細緻呢？

  國家給什麼政策，那就怎麼發展，反正這些行業都是必須品，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胖子讓林不寒坐下，叫過來秘書泡兩杯茶。

  兩人閒聊了一會，他發現林不寒的思維非常清晰。而且對網絡的發展認識極為深刻，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胖子雖然提不起勁兒，但是看到人才，依然有眼前一亮的感覺。恨不能立刻收為己用，讓他負責這個戰略肯定沒問題。

  只是林不寒不同意。

  兩人聊得投機，再加上林不寒可以逢迎，胖子的心勁兒又提起來了，恨不能現在立刻就投入工作中。

  這時候林不寒再提出要求，自然無不應允。

  林不寒要求一個月後付款，要求300M的帶寬。

  對張主任來說不算什麼大生意，他大筆一揮，立刻就簽字同意，約定明日派人過去審查。

  臨走時，他拉著林不寒的手，道：「要是在南方，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走。」

  「哈哈，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合作。」

  從網信出來，他底氣足了許多，直接去了暢通總部。

  因為他手裡有網信的合同，暢通總部害怕網信搶生意，很快就答應明日過去牽網線。

  一天搞定兩大運營商，林不寒疲憊至極，到家已經晚上七點鐘了。

  晚霞鋪在西邊天空，夕陽早就投下淡淡光暈。

  他買了雞排與蝦排，最後兜里連五百塊都不到了。只能忍不住嘆息一聲，搖搖晃晃進了家。

  悠悠這小孩子心性，瞧見好吃的，便忘記爸爸之前兇殘，興高采烈吃去了。

  他看著孟小蝶滿臉傷痕，不由有些心疼，問她還疼嗎？

  孟小蝶搖搖頭，他非要找來藥水幫她再擦擦。

  吃完飯，林不寒沒有時間陪著娘倆出去玩，而是一頭扎進電腦，開始修改遊戲代碼。

  《傳奇》遊戲興盛於三年前，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但這款遊戲有個毛病，客戶端的數據交換內容過多，導致外掛泛濫。

  林不寒也沒辦法改變，改了就等於重做了一款遊戲。

  但他可以使用區塊鏈加密方法，讓每個在玩遊戲的人都驗證數據。只要不符合，就會報錯。

  這從根本上解決了遊戲外掛的問題，而且一時半會也沒人能破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不簡單。

  林不寒做了整整一夜，這才把客戶端做好。至於服務端的數據，只能放到以後做。

  外面黑乎乎的，不過已經能聽到灑水車的聲音。他低頭看看時間，四點半了。

  這時，雙人床上的孟小蝶動了動，翻個身坐起來，迷迷糊糊問道：「你一夜都沒睡嗎？快上床睡會兒。」

  「不用了，你今天要去上班？我送你過去吧。」

  孟小蝶不說話，她不敢相信一切，她總覺得林不寒像換了一個人。

  林不寒已經鑽進廚房，等孟小蝶洗漱完畢出來，一個煎好的雞蛋餅被放在盤子裡。

  林不寒圍著圍裙，看著她溫暖的笑著。「吃飯，吃完送你去上班。」

  這語氣不容置疑。